在場眾人，何人不是感覺腦海一震，宛若遭了個晴天霹靂。
    更有甚者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個勁的詢問身邊同僚。
    安靜過後，便是一陣嘩然聲。
    “蘇威，是蘇大人？”
    “這...”
    “這怎麽可能？”
    “陛下是不是說錯了？”
    “是啊。”
    “已死之人，怎能傳喚？”
    “蘇威死了那麽久，他怎麽和燕王一案扯上關係？”
    “可不是嘛。”
    “肅清！”
    楊廣冷眼一掃，整個大殿瞬間噤若寒蟬。
    至於傳蘇威的詔令，已經層層傳達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均是朝殿外看去。
    他們倒要看看，這所謂的蘇威是真是假！
    不一會兒的功夫，殿外就有了動靜。
    幾道人影，正朝這邊迅速靠近。
    那是三個人。
    其中有兩個，光是從甲胄就能判斷出來，正是沈光和一名千牛備身。
    走在他們中間之人，身著麻布白衣甚是樸素。
    等這三人走近之後，最靠近大門的臣子，神色頓時一變一副見鬼的神色。
    “這...”
    幾人同時驚呼，甚至往後退了幾步，神色還變得有些恐懼。
    裴矩等人也抬頭看來。
    蘇威正好走進大殿，半點陽光照耀在他身上。
    因刺眼楊廣的緣故，裴矩他們看不清楚蘇威麵容。
    直到蘇威完全走進來，一張容顏顯現而出。
    “嘶...”
    哪怕是裴矩，都是倒抽一口冷氣。
    這就是蘇威，真真切切的蘇威。
    “蘇大人，真是蘇大人？”
    “這怎麽可能？”
    “是啊！”
    “開什麽玩笑啊！”
    “怎麽會這樣？”
    滿朝文武，均是發出驚呼聲。
    整個大殿的溫度，甚至都跟著降低幾分。
    楊廣對一眾文武的反應，並不奇怪。
    畢竟他當時見到蘇威時的反應，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
    “草民蘇威，參見陛下。”
    蘇威腳步一頓，就對著楊廣躬身行禮。
    其周遭的文武，均是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他們看著蘇威的目光，帶著驚恐和不可置信。
    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突然毫發無損的出現在朝堂之上。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又敢相信？
    “這是人是鬼？”
    “這...”
    一眾文武都不知道說些什麽。
    虞世基幾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樣。
    “好了。”
    楊廣渾厚的聲音響起，這才壓製住了大殿的嘈雜。
    “告訴他們，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諾。”
    蘇威領命。
    隨即他就將之前對楊廣說的一切，全部告知滿朝文武。
    聽完之後，一眾文武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這至少可以證明，蘇威是人！
    活生生的人。
    當然，也有人神色緊張，額頭已經滲出豆大汗珠。
    蘇威還活著，這對楊暕而言可不是啥好消息。
    與楊暕有關的一幹人等，自然也害怕。
    特別是如今楊暕沒有在京，何人可以保他們？
    而且楊暕還不知道，這件足以摧毀他的消息。
    “陛下，切莫聽從此人一麵之詞，說不準是歹人使什麽易容術，妄圖欺騙您！”
    “是啊！”
    “蘇大人已死，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此人膽大包天，居然敢假裝罪臣蘇威，來迷惑陛下！”
    “臣提議，立馬將此人斬首！”
    “臣附議！”
    一眾文武相繼開口，那叫一個義憤填膺。
    仿佛他們所言為真，蘇威真是假的似的。
    其餘不知真相的文武聽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楊廣卻是笑了。
    他如何不知，這些人是在做殊死一搏，來欺瞞他這個聖上。
    麵對這些言語，蘇威淡然一笑，完全不在意。
    此行，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若不能保持冷靜，與這些人唇齒舌劍，才是浪費時間中了奸計。
    蘇威很清楚，現在自己隻管把知道的說出來就行。
    “爾等是說朕糊塗了，是真是假無法分辨？”
    見蘇威如此淡定，楊廣這才開口。
    “臣不敢。”
    那些臣子頓時惶恐，連忙低下頭去。
    “哼，朕是老糊塗了？”
    楊廣冷哼一聲，冷眼掃視那些臣子。
    那些臣子瞬間低下頭去，不敢有半句廢話。
    楊廣很肯定，這蘇威絕對是真的。
    畢竟蘇威乃是老臣，他與之接觸甚多。
    哪怕蘇威的性子變了，許多習慣也絕不可能改變。
    這世間，絕對沒有人偽裝成他人如此完美，毫無破綻可言！
    “蘇威，朕問你，當初你勾結叛軍是受何人指使？”
    在大殿寂靜之時，楊廣直接問道。
    他這個問題，直接問在刀口上。
    滿朝文武都有些緊張不適，大殿的安靜更是落針可聞。
    現在蘇威一句話，便可決定無數人的生死。
    那些平日與楊暕走得甚近之人，亦或者知曉其中真相之人，最是緊張了！
    “當初指使罪臣勾結叛軍之人，乃是...”
    蘇威緩緩抬頭，聲音不大卻響徹整個大殿。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去。
    “是誰？”
    楊廣追問。
    “二殿下楊暕！”
    蘇威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被嚇得腿軟。
    好家夥。
    這下子好了，楊暕的罪名坐實了。
    楊廣對此也沒有任何疑問。
    楊暕突然回京又悄無聲息離開，這已經說明他做賊心虛。
    加上蘇威作證，還能有假？
    “是誰？”
    楊廣刻意問道。
    他就是要讓滿朝文武都聽清楚。
    “是二皇子楊暕！”
    蘇威又道。
    “豈有此理，身為大隋皇子居然明知故犯，甚至勾結叛軍意圖謀反！”
    楊廣怒而拍桌。
    不少人都被嚇得一哆嗦。
    “陛下息怒。”
    但眾人還是連忙勸說。
    期間裴矩等人，象征性的為楊暕說了幾句。
    但這些話，在絕對的證據麵前毫無作用可言。
    “陛下，縱然二殿下意圖謀反，但與燕王一案無關。”
    “是啊。”
    立馬有臣子開口。
    “哼，燕王一案之後再審，先捉拿逆賊楊暕！”
    楊廣冷哼一聲，根本就不管燕王一案了。
    燕王的事還用查？
    隻要抓到楊暕審問一番，必然真相大白。
    那些人提及燕王一案，是想為楊暕拖延時間。
    “陛下，燕王一事...”
    那臣子還想說什麽。
    “拖下去，關押地牢聽候發落。”
    楊廣直接下令。
    “陛下，臣...”
    那臣子直接傻眼了。
    誰能想到，聖上居然如此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