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李家除了李世民，你也算是個人物。”
    咄苾瞥了李秀寧一眼，冷哼一聲：
    “哼。沒想到看走眼了。”
    “可汗這話是何意？”
    李秀寧皺眉。
    “居然會認為本可汗輸了，嚇得要放棄太原，如此膽小也不奇怪，畢竟一介女流。”
    咄苾淡淡說道。
    但他眼中的鄙夷，又是那麽的直接。
    李秀寧沒說話，咄苾這話說得不假，本就是李家被嚇到在先。
    而且還好死不活的，被咄苾抓了個現行。
    若不然，李秀寧何須如此？
    那溫大雅更是暗暗叫苦，都不敢抬頭看李秀寧一眼。
    “如此說來，可汗是認為此戰必勝，之前一戰不值一提？”
    李秀寧反問。
    “你當真不知情？”
    咄苾神色古怪。
    李秀寧一聽頓時明了，李世民必然還有事瞞著她，不然咄苾豈會是這副神情？
    她麵色一沉，極為不悅！
    李世民的故意隱瞞，讓李秀寧在咄苾麵前就和小醜一般不堪，甚至是滑稽！
    “哈哈！”
    咄苾突然仰頭大笑，那笑聲刺耳。
    如果是以往，溫大雅隻怕早就按耐不住，要質問咄苾一番，但今日他沒這個資格！
    “本可汗不妨告訴你，突厥鐵騎的退兵不過詐敗罷了！”
    咄苾冷聲道。
    “什麽意思？”
    李秀寧一聽果不其然，李世民和突厥果然有事瞞著她。
    “我們就是故意等吳缺鑽進來，然後將其滅殺在並州！”
    咄苾咬牙切齒，那神色宛若惡鬼一般駭人。
    他也恨吳缺，恨得咬牙切齒。
    可以說，那種恨意不比李世民弱多少，甚至更為龐大！
    吳缺讓突厥人，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啊！
    “以吳缺的能耐，他想要突圍出去還不容易？”
    對這話溫大雅不屑一顧。
    “到時候你們自會知道。沒想到李家連個明白人都沒有。”
    咄苾搖了搖頭，起身就走。
    “二弟啊二弟，你究竟想做什麽？”
    李秀寧被氣得渾身顫抖。
    李世民這樣做，就是不相信李家人。
    不信溫大雅等人就算了，居然連她也不相信？
    方才咄苾的那番話，也有侮辱李家的意思。
    “唉，二公子怎麽變成這樣了？”
    溫大雅幽幽歎息一聲。
    “呼…”
    李秀寧長長吐出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
    溫大雅也是欲言又止，整個人顯得很拘謹。
    “你想說什麽便說吧。”
    李秀寧冷冷的說道。
    若不是因為溫大雅，方才的事又怎麽會發生呢？
    “長小姐，都是屬下的錯，如果屬下方才…”
    溫大雅說到這，突然就給了自己一耳光。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咱們且等著看，看李家二公子如何同突厥滅殺吳缺！”
    李秀寧深吸了一口氣。
    她也打算，不再插手任何事，隻等李世民一回來，李家所有事宜全部交給他。
    至於李淵的事，也讓李世民自行處理。
    “諾。”
    溫大雅連忙應下。
    “退下吧。”
    李秀寧擺了擺手，她整個人給人感覺虛弱了很多。
    “屬下告退。”
    溫大雅拱手離去。
    接下來，太原就隻需等著李世民乃至於吳缺等人抵達便可。
    ……
    另一邊，東邊突厥草原。
    這裏的天格外的藍，不少遊牧民哼著歌放著羊。
    這場景，別提有多愜意了。
    隻可惜這份寧靜，瞬間就被打破！
    隻聽見轟鳴不斷大地顫抖，四麵八方濃煙滾滾。
    這等動靜，遊牧民怎能不清楚，必然是有龐大騎兵路過，才會有這等動靜。
    可是東邊突厥的兵馬，幾乎都南下去了，按道理而言不會有太龐大的兵馬才是。
    直到一眾突厥鐵騎逐漸顯現出來，才讓遊牧民變得緊張起來！
    那些突厥鐵騎。不正是西突厥的人嗎？
    還有那戰旗，更加能證明這一切。
    “西突厥來了！”
    “快跑啊！”
    “該死，他們怎麽來了？”
    “咱們都是狼神子孫，莫亂亂來！”
    眾多遊牧民立馬變得慌亂起來。
    西突厥鐵騎的目光，全部放在射匱身上，是否動手全是他一句話的意思。
    “殺無赦，這些人都是叛徒！”
    射匱都不帶猶豫的。
    對他而言。東邊突厥的確都算是叛徒。
    而且既然選擇對東邊突厥下手，必然要見血，若不然如何震懾這些東邊突厥人？
    西突厥鐵騎紛紛亮出手中彎刀，快馬加鞭之下，直奔那些遊牧民而去。
    隨著陣陣怪叫聲響起，不少遊牧民橫死當場。有的人甚至腦袋都被砍了下來。
    “豈有此理，你們都是畜牲，不配成狼神的子孫！”
    “你們好狠毒的手段。可汗不會原諒你們的。”
    “可惡啊，你們都是狼神的背叛者！”
    遊牧民除了無能狂怒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一旁的達曼，則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族人慘死。
    他心髒狂跳，目瞪口呆，許久都沒能反應過來。
    直到那些族人發現他，甚至對他破口大罵，達曼這才反應過來。
    這個時候已經晚了，東邊突厥人死傷慘重，幾乎沒多少活口。
    一個小型部落的人，全死！
    “射匱，你未免太狠了！”
    達曼雙眼紅了。
    “愚蠢的達曼，你被軟禁時他們可能拍手叫好，現在你為他們求情？”
    射匱笑了。
    “哈哈！”
    其餘西突厥鐵騎，也跟著哈哈大笑。
    隻是那笑聲刺耳，帶著濃濃的譏諷之意。
    達曼先是一愣，隨即瞬間就沉默了下來。
    射匱的話不無道理，他去可憐這些人做甚？
    這一幕，被李淵幾人看在眼裏，他們均對突厥人的殘忍又有了新的認知。
    哪怕是麵對自己族人，他們下起手來也毫不留情，直接往死裏招呼啊！
    “建成，同這麽一群人聯手。你就不怕他們倒戈相向？”
    李淵忍不住問。
    隻等西突厥拿下於都斤山，保不準會對李家下手。
    “父親，怎麽有得選嗎？”
    李建成反問。
    “這…”
    李淵瞬間啞然，不知如何回答，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足足良久，他才無奈苦笑。
    是啊，事到如今李家有什麽辦法呢？
    突厥人的凶狠，他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選擇和西突厥聯手那是無路可走了，甚至別無他法了！
    “父親，絕境之中必有一線生機！”
    李建成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