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穀渾王宮。
    可汗正在與大臣搭森會麵。
    就見他背著手來回踱步，臉上早就沒有往日沉穩。
    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不安，嘴裏更是念叨著什麽。
    “可汗！”
    搭森突然大喝一聲。
    可汗被瞬間震住，立馬就停了下來。
    “你在這走來走去作甚，看看你那樣，有半點可汗的風範嗎？”
    搭森不悅的說道。
    “我怕。”
    可汗下意識說道。
    這時候搭森才發現，他的可汗早已滿頭大汗。
    而且手掌在哆嗦，可見怕到了何種地步。
    “你...”
    搭森氣不打一處來。
    吳缺又不是立馬打來，何況中間還有個大隋在。
    以此為前提，怎麽會怕成這副模樣？
    也好在，隻有他見過可汗這副熊樣。
    若是被其他人，甚至李家的人看見，可汗的名聲可就完了。
    “咱們怎麽辦，那吳缺居然滅了突厥！”
    搭森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突厥的強大，在吐穀渾眼中本就根深蒂固。
    如此強大的敵人，居然被吳缺三兩下就給滅了。
    可汗怎能不怕？
    關鍵這消息，已經在吐穀渾給傳開了。
    “莫急，此番吳缺取勝，必然也損失不小，短則十年長則二十年，他都不會輕易出兵。”
    搭森冷靜分析著。
    這是一般情況下。
    畢竟連番大戰，的確需要休養生息。
    更何況，吳缺的主要對手還是大隋。
    大隋天下未取，他怎麽會派兵攻打吐穀渾呢？
    不過吳缺就不能用常理視之。
    若用常理來看得話，他甚至都不會對突厥下手。
    “當真？”
    可汗聽了這話之後，神色逐漸緩和些。
    “可汗，這都什麽時候了，沒有把握的話，我豈會說？”
    搭森不滿的皺眉。
    “是，您說的是。”
    可汗連連點頭。
    正當他還想再說什麽時，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
    就見一名將士快步而入，並對可汗行禮：“可汗！”
    “你不是阿圖魯麾下將士嗎？”
    搭森一眼看出。
    “不錯！”
    那將士連連點頭。
    “阿圖魯是有什麽事要說嗎？”
    搭森帶著一絲好奇問道。
    “將軍讓我帶話，糧食已經到手，如今正在押送回來。”
    將士回道。
    “隻有這個？”
    搭森皺眉。
    如果隻是這個消息，還犯不著先遣人手過來。
    “還有就是關於李家的事。”
    將士又道。
    “阿圖魯已得到消息，李家兩撥人麵和心不和。”
    搭森微微眯眼。
    “不錯。”
    這一點，可汗也能看出。
    “咱們隻能從中選擇一者，作為李家真正的家主，方才能與之結盟。”
    搭森又道。
    “依你所見，選擇何人最為合適？”
    可汗忙問。
    他甚至都沒有去思考這問題過，直接就問搭森。
    搭森見狀，隻感覺一陣頭疼。
    雖說可汗是傀儡，但他本意卻不想讓其當傀儡。
    而是打算將其扶持成人。
    隻可惜眼下看來，這件事難以辦到。
    畢竟這可汗的年歲也不小了，仍無法獨當一麵。
    事事隻會慌張依靠他人。
    搭森尋思著，若他出了什麽大礙，整個吐穀渾豈不是完了？
    “國師？”
    許久不見搭森回答，可汗忍不住喚道。
    “嗯？”
    搭森回過神來。
    “您身體不適？”
    可汗忍不住問。
    方才搭森的神色變化，全被他看在眼裏。
    臉色不大好看，甚至有些煞白，尚有一絲疲態。
    “沒什麽，該怎麽選還用問嗎？”
    搭森淡淡說道。
    “怎麽選？”
    可汗沒聽懂話外之音。
    搭森的意思，就是這件事如此明顯，還需要多問什麽？
    “自是李世民。”
    搭森淡淡說道。
    “為何？”
    可汗不解。
    “他才能和遠見，絕非尋常人爾，李家都苟延殘喘他尚能想出一條生路。”
    搭森直言。
    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藏匿蹤跡，苟活於世間。
    “如此說來，還真有幾分道理。”
    可汗點了點頭，隨即又道：
    “既然如此，本可汗倒不如直接滅了李淵幾人？”
    “不可！”
    大森一聽這話，急忙搖頭。
    “幫李世民解決後顧之憂，這有什麽不妥？”
    可汗不解。
    “咱隻需要支持李世民坐穩李家家主之位便可，其他的讓他自己決斷。”
    搭森微微眯眼。
    他可不是為了李世民好，若日後李世民不聽話，他們便可改變主意支持李家。
    說直白一些，李家誰說了算，還不是由他們來決定？
    “既然如此，一切聽國師安排。”
    可汗不再多言。
    “好了，可汗你也要自己想想，麵對一些決策該如何處理。”
    搭森語重心長的說道。
    “本可汗知道了。”
    可汗表麵這般回答，壓根沒有把這吩咐放心上。
    搭森見狀搖了搖頭，心頭尋思著：“若有更加合格的可汗人選，還是換個人來。”
    若不然，百年之後吐穀渾隻怕被滅了。
    ......
    這時，幽州方向。
    羅藝正在同秦夫人用家宴。
    突然間，一名幽州將士直接闖了進來。
    “豈有此理。”
    羅藝眉頭一皺。
    這將士未通報就闖進來，簡直沒規矩。
    羅藝正欲下令，讓人把這將士拖下去責罰一番。
    “侯爺，杜將軍回來了！”
    那將士忙道。
    “成兒是不是也回來了？”
    秦夫人頓時大喜。
    “讓他進來。”
    羅藝先是一愣，隨即吩咐道。
    “諾！”
    將士領命，迅速離去。
    不消片刻，就見杜文忠快步而入：“參見侯爺！”
    “免禮。”
    羅藝微微頷首。
    “怎麽隻有你一人，成兒和叔寶呢？”
    秦夫人不見羅成和秦叔寶，便好奇的問道。
    “回夫人，秦將軍和小侯爺尚未歸來，他們還需要坐鎮草原。”
    杜文忠直言。
    此番征戰，隻有他率先帶兵歸來，而且也隻是幽州兵。
    其他的兵馬，包含燕雲十八騎均在草原。
    “說來也是，這草原沒那麽好管。”
    羅藝點了點頭，對此也不算意外。
    “真是的，派遣一人駐守便可，何須親力親為？”
    秦夫人不悅的說道。
    “這些事，豈能隨意派人去做，若無法鎮住草原滅了突厥毫無意義。”
    羅藝沉聲道。
    至於其他的，他就沒有過多解釋。
    秦夫人終究是女子，琴棋書畫尚且精通，在其他方麵就要遜色不少。
    秦夫人終究沒有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