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
    讚普還在享受，沒有戒日大軍的安逸。
    如今城中上下祥和，百姓也不恐懼。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不過讚普也很清楚，戒日大軍的離開不過是一時的。
    他們八成還會卷土重來，眼下的安寧不過是一時。
    關鍵還在於，如何徹底滅掉戒日大軍。
    亦或者，讓大武同戒日王朝兩敗俱傷。
    “踏踏...”
    讚普正欲離開，然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
    不等他多想，就見一人快速朝這邊走來。
    此人正是讚普親自下令，刺探戒日大軍的斥候。
    “如何？”
    讚普直接打斷此人行禮的舉動，連忙問道。
    “戒日大軍並未前往西域，而是往西麵草原那邊去了！”
    斥候直言。
    “是嗎？”
    讚普微微吃驚。
    “而且...”
    這斥候欲言又止。
    “有什麽直說就是，吞吞吐吐作甚？”
    讚普皺眉。
    斥候這才道出：“戒日大軍慘敗而歸，他們連草原的武軍都打不贏！”
    “什麽？”
    讚普一聽，大吃一驚。
    他沒有記錯的話，草原的武軍兵馬不多。
    畢竟大部分的兵馬都用去征戰吐穀渾了。
    既然如此，戒日大軍怎麽會敗了？
    “你確定？”
    讚普甚至懷疑消息的真實性，忍不住問。
    “讚普，我怎敢胡言亂語呢？”
    斥侯苦笑一聲。
    “這都敗了？”
    讚普一時間難以消化這消息。
    沒辦法，那可是戒日王朝的主力軍。
    而且領軍之人，乃是阿保密。
    可不是之前的駝色爾可以相提並論的。
    此人無論是計謀還是城府，甚至領兵手段，都要高於駝色爾。
    加上兵力充足，不該戰敗才是。
    “若他們在吐穀渾戰敗，屬下還能理解，可在西邊草原，這怎麽可能？”
    那斥候也是一臉苦笑。
    “原來如此！”
    讚普則是雙眼一亮，瞬間明白了什麽。
    “讚普，怎麽了？”
    斥候忙問。
    “這阿保密是想舍棄吐蕃的通道，轉而開辟其他道路！”
    讚普沉聲道。
    “是嗎？”
    斥侯大吃一驚，但也想明白過來。
    “若他成功了，保不準會對吐蕃開戰。”
    讚普心髒狂跳。
    畢竟那個時候，戒日王朝無後顧之憂，還能源源不斷的輸送兵馬。
    到時候直接打下吐蕃，不更好？
    直接搶占吐蕃的人當做勞力，還可以獲取不少輜重。
    “豈有此理！”
    想明白這些，讚普臉色難看。
    “讚普，戒日大軍正在回吐蕃，咱們要不要？”
    斥候又道。
    “他們回來了？”
    讚普冷笑一聲。
    阿保密才慘敗一場，而且算起來戒日大軍的兵力已經不多。
    加上士氣低迷，的確是吐蕃最佳的進攻時機。
    讚普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滅了阿保密！
    而且他心動了，畢竟這群天竺人在吐蕃已經張揚跋扈許久。
    更是幹了不少，辱沒吐蕃的事。
    讚普忍了許久，眼下就有發泄的機會，怎能不心動呢？
    “讚普，要打嗎？”
    斥候又問。
    聽了這話，讚普緩緩抬手，看他的樣子是要下令。
    正好，閔特根的兵馬就在戒日大軍後方。
    且戒日大軍，斷不會防範，閔特根極有可能成功。
    “咚咚...”
    在這瞬間，讚普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隻要他願意，現在就可以下令，必然能讓阿保密死無葬身之地。
    “不行！”
    可就在關鍵時刻，讚普卻恢複了理智。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滅了戒日大軍，保不準武軍就會帶著大軍攻來。
    沒了戒日大軍幫助，吐蕃不一定擋得住。
    而且戒日王朝，短時間內也無法派遣更多的兵馬過來。
    到時候吐蕃讓戒日王朝和大武兩敗俱傷的想法，不就無法實現？
    “怎麽能為一時的快意，而毀掉整個大計呢？”
    讚普搖了搖頭。
    “那您的意思，仍讓戒日大軍返回吐蕃？”
    斥候忍不住問。
    “是！”
    讚普點頭。
    “是。”
    得到肯定的答複，斥侯下意識低下了頭。
    “這是為了大計，一時的隱忍，是不可避免的。”
    讚普直言。
    “是。”
    斥候也不再廢話。
    “好了，傳令下去準備好輜重，迎接那群可惡的戒日大軍。”
    讚普咬著牙下令。
    “是！”
    斥候領命退下。
    “唉。”
    等其一走，讚普便長歎一聲。
    他感覺自己懦弱到極點，甚至讓吐蕃的尊嚴一低再低。
    讚普自己還很清楚，保不準自己的地位會因此動搖。
    “那也無妨，隻要大計成功！”
    他緊握拳頭。
    更何況，他早就有了下一任人選的名單。
    收回思緒，讚普緩緩起身。
    他清楚，自己還要去安撫那些吐蕃百姓，乃至於一眾世家。
    以免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
    另一邊，阿保密帶著大軍，距離吐蕃越來越近。
    其副將，忍不住道：“咱們就這樣返回吐蕃，著實丟臉啊！”
    阿保密一聽，臉色瞬間難看下來。
    畢竟他出征時，可謂是意氣風發，甚至斷言必敗武軍。
    誰曾想出兵之後，都沒有正兒八經見到太多的武軍，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敗了。
    最讓阿保密掛不住臉的，主要還是戰象都有死傷。
    要知道，戰象壓根都沒有發揮什麽作用。
    而且造成這一切的，不過是十九人的武軍。
    當然，武軍最後一次伏擊，還是動用了不少人手。
    “該死！”
    阿保密氣得牙癢癢。
    “將軍，咱們回去，必然被吐蕃恥笑，咱們不如一鼓作氣拿下吐蕃吧？”
    副將壓低聲音道。
    一聽這話， 阿保密愣了一下。
    他的呼吸，也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隻要拿下吐蕃，一樣可以打通通道，而且得到不少輜重和勞力！
    到時候同大武交手，豈不是更容易？
    更別說阿保密，都已經摸清楚，吐蕃的不少底細。
    “不行。”
    但阿保密仍保持理智。
    “為何？”
    副將不解的問。
    “吐蕃的兵馬究竟有多少，還難以下決斷，咱們一旦和吐蕃翻臉，帶來的壞處可不少。”
    阿保密沉聲道。
    若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動手滅了吐蕃讚普，會讓其活到現在？
    說白了，阿保密不想冒太大的風險。
    特別是現在武軍連敗戒日大軍兩場，顏麵掃地的情況。
    阿保密還要找回麵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