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是識貨的。
    他自然能感覺到，蘇墨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至陽至剛。
    對付邪祟鬼物，最是克製！
    隱約間，他似乎看到蘇墨體內有一把陽火熊熊燃燒，越燒越旺盛。
    對於蘇墨所散發的氣息，尋常人可能感覺不到什麽，可對於鬼物來說，這種氣息無異於煉獄熔爐。
    每時每刻，都如同在火爐裏烘烤！
    “大佬啊！”
    老道士激動了。
    他當然不會認為，蘇墨現在的實力，是靠自己那本九陽神功修煉出來的。
    畢竟！
    那是盜版啊。
    再說了，即便是真的，從蘇墨拿到秘籍到現在，也不過兩三天的時間。
    即便是龍虎山上被譽為百年一遇的天才——張靈虎，也沒有這種天賦吧？
    除非這家夥開掛了！
    老道士想到自己的那本盜版秘籍，心裏有點小小的羞恥感。
    丟人啊！
    把假秘籍賣到真高人麵前了。
    “道長，這是......”周遠山被嚇了一跳，他隻覺得現在的蘇墨，不可直視！
    有一種灼目感，像是一輪朝陽！
    “禁聲！”
    老道士搖搖頭，輕聲道：“有蘇先生出手，你女兒問題不大！”
    蘇墨雙目灼灼，盯著周羽然嗬斥道：“還不出來？”
    轟！
    炙熱氣息更盛，籠罩在周羽然身上，一直沒有反應的周羽然，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而且幅度越來越大。
    “啊......”
    尖叫聲響起，周羽然猛地坐起來，雙目瞪大，嘴巴大張。
    一團團黑氣，拚了命的湧出來。
    足足吐了有半分鍾，黑氣才停止，周羽然身體一軟，又癱倒在床上。
    “羽然！”
    周遠山想要上前被老道士一把按住，“周老板，你過去隻會添亂，如果想救你女兒，就待著別動！”
    周遠山不敢往前了，隻能焦急張望。
    呼呼呼——
    一大團黑氣在房間裏湧動，然後緩緩融合在一起，最後變成了一個半透明的人影。
    這個人影，渾身籠罩著黑霧，隱約能看到臉了。
    隻是......
    那張臉有一大半是周羽然的，另一小半邊，是個陌生女孩！
    “小冉！”
    看到人影，王大軍激動無比，連滾帶爬上前，淚流滿麵。
    “小冉，爸爸終於......見到你了！”
    王大軍這些年，一直把養鬼牌帶在身邊，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自己女兒一麵。
    今晚，父女倆還是第一次見麵！
    “廢物！”
    厲鬼眼神冷漠，不帶有絲毫的人類感情，掃了王大軍一眼。
    王大軍如墜冰窖！
    這不是女兒的眼神。
    “你......你不是小冉，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王大軍指著厲鬼，大聲質問。
    “嗬嗬！”
    厲鬼獰笑一聲，尖聲道：“你女兒啊？她早就被我吃掉咯，嗬嗬嗬嗬......”
    “真是無知的可憐蟲！如果不是你親手把她送進養鬼牌，這幾年我怎麽會有這麽美妙的食物？”
    “你女兒......真香啊！”
    王大軍癱坐在地上，絕望又心酸，“不可能，這不可能......”
    老道士歎息一聲，搖頭道：“大象國那幫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她是用你女兒當做貢品，養自己的鬼！如果你不把她的魂魄收進養鬼牌，到了時日，她的魂魄就自然消散了！”
    “也不至於......遭這樣的罪過！”
    身在養鬼牌，王大軍的女兒，意識便不會消散，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蠶食、吞吃！
    那種感覺，何其絕望？
    王大軍失魂落魄，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像是瘋了。
    “唉！”
    老道士搖搖頭。
    周遠山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差點被這家夥害死。
    那僅存的一點憐憫，又被摧毀。
    王大軍，不值得可憐！
    “談談？”
    蘇墨努努嘴。
    厲鬼一愣，忽然笑了，“談什麽？”
    她忽然想起，自己吸收了周羽然大半的精氣神，這家夥不敢殺自己。
    一旦自己死了，周羽然也活不了。
    “簡單！”
    蘇墨打了個響指，指著周羽然說道：“把她的東西，還給她！”
    “至於你嘛！”
    “我給你個痛快，保證一巴掌拍死，沒有痛苦！怎麽樣？”
    厲鬼氣笑了，說道：“你敢殺我嗎？你殺了我，這女兒必死無疑！”
    蘇墨聳聳肩，“你好像搞錯了，她死不死跟我也沒有太大關係！”
    “倒是你......”
    蘇墨雙手交叉，前後活動了一下，“不妨告訴你個秘密，我這人有點小癖好！”
    “見了鬼，就忍不住手癢！”
    周遠山聽蘇墨這麽說，頓時急了，想要說什麽，被老道士一把拉住。
    淡定！
    大佬有大佬的談判方式。
    厲鬼沉默片刻，抬起頭說道：“各退一步吧！我把她的東西還給她，你把他身上的養鬼牌給我，放我離開！”
    “我向你保證，不會再來招惹她！”
    它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人的實力很強。
    真的能分分鍾弄死自己，而且很想弄死自己。
    蘇墨很認真的想了想，點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還把手伸出去。
    “成交！”
    “我答應了！”
    老道士一聽，頓時急了。
    不是！
    怎麽就放過她了？
    那可是厲鬼啊。
    他剛想說話，被周遠山一把按住。
    淡定！
    大佬有大佬的談判方式。
    “這就......答應了？”厲鬼有些不可置信，這家夥不會耍賴吧？
    “不然呢？”
    蘇墨笑容燦爛，“我這人最講誠信，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
    “從小到大，我都不騙人的！”
    厲鬼覺得蘇墨說的話很真誠，有些鬆口道：“你們龍國有句話，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看來你是君子！”
    “我相信你的為人！”
    蘇墨笑得更燦爛了，“感謝！信任是相互的，我們都應該有良好的人品和鬼品！”
    他轉頭示意了一下老道士。
    後者竟然懂了，蹲在王大軍身邊翻了半天，找出一枚隻有半個巴掌大小的牌子。
    牌子呈灰白色，上麵鬼畫桃符，有很多血色紋路，散發著淡淡的腥味。
    老道士一臉嫌棄加嫌惡，這枚鬼牌，實際上是一枚嬰兒的頭骨。
    大象國鬼牌的製作極為嚴苛和凶殘，需將嬰兒置於水銀中煉製三年，然後取頭骨。
    是大邪之術！
    他把鬼牌遞了過去，說道：“這就是它的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