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他賊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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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寂跑過來時房間裏已經安靜了下來。
廖永瑞坐在火爐旁,他眼睛盯著爐子裏的星火,修長的手指靠近火星彌補著自己失掉的體溫。
薑南溪看了一眼他凍紅的腳,又想起來他走過來一瘸一拐的樣子,他是真想廢了自己這隻腳嗎?
她見周寂來了,表情局促了一下,又恢複了正常,她又沒幹什麽錯事,“周寂,你跟五哥商量一下,讓五哥今天晚上跟他睡,帶他先回去泡一下腳……”
“不用了。”廖永瑞拿起旁邊已經烤得半幹的襪子穿了上去,又穿進凍得硬邦邦的鞋裏,他站起身,“我該走了。”
他目光在薑南溪臉上掃過,廖永瑞停留了一下看向了周寂,“你不要誤會,從我上一次走的時候我就隻是她哥哥,這次過來隻是想問清楚一些事情。”
“我不會誤會。”周寂低聲,擋到兩個人中間,狹長的鳳眸掃了他一眼,他冷淡極了。
他當然不會誤會,這隻是冠冕堂皇的話而已,廖永瑞有沒有斷掉心裏那些想法他還是能看出來的,隻不過現在沒有機會而已。
也許就跟他媳婦說的那樣,他品格比較高尚,做不出來其他違背道德的事情,隻能自己心裏強忍著後退一步,周寂不會戳穿,戳穿了對方破罐子破摔怎麽辦?
“我該走了。”廖永瑞拿起已經空掉的包,裏麵是他帶給薑南溪的東西。
薑南溪點了一下周寂的肩膀。
周寂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先一步走出了房間去推自行車,眸子冷淡的沉聲,“坐。”
廖永瑞猶豫了一下坐了上去,周寂帶著他往縣城趕。
騎了十幾米後,廖永瑞回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薑南溪,薑南溪臉上沒有太大的變化,她依舊還是那樣,像每次他送她回家之後看著他離開。
他突然想起先前自己問她的。
“當年……當年那個是你嗎?”廖永瑞問出口。
薑南溪眼珠子動了動,明顯慌亂了一下,她問:“你在說什麽?”
“南溪,不要騙我,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真相。”廖永瑞扭過頭看她,他坐在板凳上,有懇求,有彷徨,更多的是執著。
薑南溪抿了抿唇瓣,“所以這麽冷的天,你跑來這裏就是想問我這個。”
“這是我執著的事情。”廖永瑞看著薑南溪的眼睛,“我想知道真相。”
“可是知道真相又能怎麽樣呢?”
“這是我的選擇,真相對我來說很重要。”
薑南溪沉默了一會兒,她吐出一口氣,“其實當年不是我,我的身體被一個陌生人給搶了。”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幾分鍾之後。
“嗯。”
廖永瑞轉過視線,手上拿著杯子,他看著水中泛起的漣漪沒再說話。
薑南溪頓了頓,她沒想到廖永瑞的反應,要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她上一次就可以說了。
“你要過自己的生活啊。”薑南溪沒忍住道:“別再停留在以前了,以前的事情早就亂成一團麻了,什麽都分不清楚。”
“嗯。”
廖永瑞此刻坐在自行車上,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來,其實知道這個真相之後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她現在過得很好,她不需要他做什麽,那他就離開吧。
周寂騎了一路到縣城招待所,他專門要了個盆,還給他提了熱水泡腳。
兩個人都冷著一張臉,誰也不搭理誰,生疏到讓工作人員懷疑兩個人有什麽仇恨?
所以說兩個人現在的麵部表情比外麵的陌生人還陌生人。
但是偏偏其中一個男人還打熱水。
周寂把熱水和盆都放在了廖永瑞麵前,低聲,“你休息吧。”
他轉身就要走。
“這次來的確實很冒昧。”廖永瑞嗓音沙啞,他這麽多天一直執著的真相終於親耳聽到了,渾身的重擔卸下來,他感覺自己的嗓子像是被炭火烤過一樣,疼的發不出來聲,“你放心,我以後不會來了。”
“嗯。”周寂鳳眸掃了他一眼,對這句話還算滿意。
不管薑南溪對他還有沒有感情,他是覺得他們兩個人不要見麵好,周寂心裏陰暗的心思控製不住,他看了一眼廖永瑞的鞋子,“我帶你去醫院。”
他說完就拉著廖永瑞往外麵走,要是腳受了什麽傷,到時候更難忘了。
“不用……”廖永瑞拒絕。
可是他並沒有拒絕幾下,因為他的力氣沒有周寂大,很快就被拖著離開。
到了醫院,醫生皺了皺眉,“怎麽來這麽晚?你的腳都凍傷了,而且骨頭還沒長好,要是再晚一點,我看你就成瘸子了,你這腳都不一定能保住。”
廖永瑞需要在縣城住幾天院,周寂直到天黑才回去,薑南溪上前問:“他怎麽樣了?”
“關心他?”他臉黑成炭。
薑南溪:“……”
“我都已經讓你處理這件事情了,還不能說明我的態度嗎?你別總是疑神疑鬼的,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次數多了我也很煩。”薑南溪現在沒心思哄周寂。
她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夠好的了,而且她和廖永瑞是從小長大的,總不能嫁給了他之後她先前的一切都當不存在吧。
每次都這樣,有些話都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薑南溪覺得他們兩個人得講清楚,而且以後國家政策改變了,她是要出去工作的。
那她以後跟同事說兩句都不行了嗎?
“我跟你說了我和他現在沒什麽,而且青梅竹馬也不是什麽齷齪詞,我們兩個人確實從小一起長大,你要是很介意你就提前說清楚。”薑南溪覺得他倆早晚得爆發一場。
“我不介意。”周寂察覺到薑南溪真的生氣了,他指腹在桌子表麵摩擦了一下,沉聲,“我就是害怕他把你帶跑了。”
薑南溪:“……”
薑南溪看著周寂並沒有因為她的話很激動,也沒有說要跟她大吵大鬧之類的,她也沒那麽生氣了。
“而且我就防備他這一個。”周寂抿了抿薄唇,他扶上她的後腰,“他賊心不死。”
“……他今天隻是來問我一件事情而已,問完就走了,你別多想了。”薑南溪也好煩,廖永瑞是一個很固執的人,就像他跑那麽遠來問她連自己的腳都不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