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家主掌握的信息比雲渺多一些。
    “走到現在，我們可以確定，你會失去記憶和神族脫不開關係，神族在針對你，就如同，他們針對我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方法，他們更希望讓我死，至於你，應該是他們殺不了你，隻能讓你失去記憶。”
    雲渺也確實這麽想的。
    “那麽問題來了。”小雷家主喝一口熱茶，感覺心口熱了起來：“他們為什麽那麽怕你恢複記憶。”
    雲渺的記憶裏有什麽一定很重要。
    重要到他們恐懼，害怕，不擇手段讓雲渺在觸及到那一個點時，自動消除記憶。
    這感覺就像是……雲渺像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把刀。
    是他們的心魔。
    皎皎月光下，雲渺目色平靜：“說說你的猜測。”
    小雷家主搖頭，坦然道：“我猜不到。”
    畢竟是神族千方百計掩蓋的記憶，他窺不到其真相。
    “修仙界的記憶你可能看過，但是記不住，當年在我們反抗神族的時候，神族一直在避免與你接觸，也是那個時候，你猜測神族與你有所淵源。”
    雲渺輕輕點著桌子：“我驗證了嗎？”
    “你去了。”小雷家主道：“你去了神族，然後……”
    他神色一瞬間暗下來，眼眸也帶著說不清的情緒，垂了片刻，又卷起來：“後來一切都變了。”
    雲渺去往神族三日，修仙界與神族的戰爭並未停止，也就是這三日發生的事情，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那場戰爭並不能用失敗和勝利來判斷，如果單說後果，大敗特敗的應該是神族，神族從那之後，另劈出小天地，躲藏進去，至今都沒有出現，隻在暗中攪弄風雲。
    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反目與決裂。
    對他來講，那是一段相當黑暗的日子。
    對雲渺來講……她什麽也不記得。
    “或許，河水會給我們答案。”
    小雷家主撥了一下河水，並沒有陣法回應。
    看來他們想要知道的真讓河水為難了。
    雲渺若有所思，她去過神族尋求答案，應該是快觸碰到真相了，之後她將胡漓囚禁，封印大妖，觸發到了某個點，失去了記憶。
    有一個點很重要，她究竟是在修仙界之前就會在觸發到某個點失去記憶，還是在修仙界之後？
    雲渺想到了什麽，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雷……”
    “我不是問你這具身體。”雲渺道。
    小雷家主抿抿唇，別開眼：“我是天生地養的大妖，沒有名字。”
    雲渺沒揭穿他的謊言，
    他在修仙界時間不短，和他們有不少的交集，總不能天天喊他哎哎哎吧。
    雲渺：“你姓胡嗎？”
    “我為什麽要姓胡？”他似乎有些生氣：“我又不是姓胡的養的，我為什麽要姓胡。”
    “好，我知道了，你不姓胡。”
    雲渺再次想不通，為什麽三胡家要姓胡。
    她不姓胡，大妖不姓胡，唯一能和胡拉扯上關係的是胡漓。
    胡漓又是他的手下，雲渺始終覺得三胡家之所以姓胡和大妖有關。
    大妖如今一體分二，那個神出鬼沒，出現就是虛魂狀態，這個……
    雲渺覺得他真的很聰明，挑了一個不錯的身體，成為一個年幼的孩子。
    閑聊結束，雲渺抬手在他四周結了個術法，紅色的絲線在他身邊流動，小雷家主麵不改色的看著她。
    “我一開始找你的目的是想殺了你。”雲渺手指微動，撥動著紅色絲線:“在看到你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這個想法有些突兀的強烈，所以我暫且不會殺你，免得讓某些東西高興。”
    小雷家主摩挲了一下手指。
    他是大妖，是大妖分出的一半魂魄，即便她動手，他也不會真的死亡。
    可他又不想雲渺動手，剛剛說那麽多，就是告訴雲渺，神族想要殺他，雲渺不會讓他們如意的。
    “那你現在是想要我的記憶是麽。”從河水裏上來，從雲渺願意坐下與他說話時，他就察覺出不對勁。
    她太有耐心了。
    不像她的風格。
    原來是一邊聽他說話，一邊布陣，想要去探查他的記憶。
    他胸口有些悶，用力抿了抿唇，給自己氣笑了。
    “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何必多此一舉。”
    起風了，雲渺沒聽清，給他一個不解地眼神。
    小男孩不說話了。
    他意識到雲渺一點都不信他。
    嗯……大概是因為當初真的騙了她一次。
    大妖和其他人不一樣，想探查他的記憶不容易，所以雲渺布陣布的很有耐心。
    他想的不對，大概從剛見麵雲渺就立了陣法。
    在雲渺看來，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有些東西，細節，從記憶裏找更容易找出來。
    她正撥弄陣法時，水麵突然炸起水花。
    有幾道人影從水中衝出來，水花四濺。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河水的邊緣，恰逢烏雲遮月，他們的身影並不明顯，反倒是立在河水裏的兩個更加明顯。
    小雷家主慢慢轉過頭，認出來那兩人是誰:“文渝生，胡沉舟。”
    他們倆在河水上，氣勢淩人，互不退讓。
    過了好一會兒，文渝生漠然道:“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