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疊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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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巢不解地看著他。
    雍長殊徐徐解釋道:“這條路找其他人修,中間打點關係可能都需要不少錢。”
    “但是我有自己的建築公司,在正規部門也是掛了名字的,之前捐了不少錢修橋鋪路,所以並不需要去再額外花錢去做那些事情。”
    “三百萬走最低價進購,再抓緊點工期,勉強算是夠用的。”
    雍長殊並沒有在他麵前充大款,哪怕他本身很有錢。
    他做過窮狐狸,能在風雲變幻的年代一步步走到現在,打下如今的家底兒,吃過很多苦。
    他不吝嗇投資慈善公益事業,修橋鋪路,建造希望小學……這些錢花的值得,不僅能幫助人,還能給自己積攢功德,同時還能讓自己的公司在官方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有利於公司的長期發展經營。
    但是把錢給手下,浪費在花天酒地上,他向來是看不慣的。
    南巢是個挺聰明的小孩兒,與其現在隨口敷衍他,讓他把這事兒時時記掛在心裏,不如攤開了說,也能讓他多學一點兒知識。
    ……
    南巢聽得很認真,同時也因雍長殊仔細解釋,所以心裏對他十分感激與尊重。
    其實像雍長殊這樣成功的商人,而且修為還特別高的大妖,幾乎沒幾個願意跟他這樣還沒入社會的毛頭小子耐心交流。
    這是又沾了小師祖的光。
    因為小師祖能治好雍先生的傷。
    當然,也有雍先生脾氣性格本身就很好的原因。
    ……
    車子停在歸元觀門前,南巢先下車撐開了傘,準備走到另一邊幫雍長殊擋雨。
    雍長殊已經鎖上車門,直接站在了雨水中。
    不過雨水落在他身上前,就自動避開了,所以他的頭發和襯衫都沒有打濕。
    南巢見狀便沒有再往他跟前走,而是推開了道觀半掩的大門,讓雍長殊先進去。
    原本趴在窗台上昏昏欲睡的小赤狐,黑色的鼻尖輕輕抽動了兩下,忽然睜開一雙水汪汪的圓眼睛,抬起腦袋,隔著雨霧盯著前院的方向。
    一輕一重的腳步聲從雨中傳來,小赤狐扭頭衝著元酒嗷嗚叫了一聲。
    元酒抬起朱筆,將筆擱在白玉筆枕上,抬眸道:“去吧。”
    小赤狐站起身,後腿一蹬,就從窗台上躍下去,沿著走廊飛快地朝著前院奔跑。
    南巢走到屋簷下時,身上的短袖已經濕了大半。
    他回頭與雍長殊說道:“小師祖應該在後院,雍先生你自便,我先去換衣服。”
    雍長殊微微頷首,剛走兩步就看到一隻火紅的小狐狸飛快地朝著他這邊跑來。
    “嗷嗚——”
    雍長殊將小狐狸從地上抱起來,摸了摸他微微濕潤的尾巴尖,抬手從它身上拂過,原本的水汽便立刻散得幹幹淨淨。
    “元觀主讓我去靜室?”雍長殊聽著小狐狸嗷嗚嗷嗚叫,扭頭看向南巢,“靜室在哪兒?”
    “嗷嗚——”
    小赤狐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它可以帶他去,不用南巢領路。
    雍長殊抱著狐狸到了靜室門口,一抬眸就看到坐在桌子邊,左手支著額角,右手拿著朱筆,在黃表紙上隨手一畫的元酒。
    她右手邊已經放了一小摞整整齊齊的黃表紙。
    “元觀主,找我有事?”
    “先進來吧。”元酒打了個哈欠,憊懶道,“之前不是跟你提過,我可以治療你的舊疾,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雍長殊抱著狐狸在她對麵坐下,微微頷首:“如果元觀主肯出手,那就有勞了。”
    “那你先在道觀住下吧,平時有事可以下山處理,道觀裏靈氣充足,住在這兒對你身體有好處。”
    “不過……房子好像不是很多,一會兒我讓南南去給你收拾一間吧。”
    元酒也不知道道觀還有幾間舊房子,有些房子好像是漏雨,暫時也沒有修繕,估計是住不了人的。
    實在不行,那就隻能讓南巢暫時先跟錢武安擠一個屋了。
    雍長殊低頭看著元酒手下的符篆,疑惑道:“平安符?”
    “對。”元酒把畫好的符紙推到雍長殊麵前,很是自來熟地說道,“你應該沒事吧?沒事就幫我把平安符折起來,就三角形,會嗎?”
    雍長殊看著符紙,搖了搖頭。
    元酒低低歎氣,目光挪到小狐狸身上:“你下午學會了的,是吧?”
    小狐狸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肯定學會了,你教他。”元酒指了指桌上的符紙,“吃晚飯前,最好能把這符紙全部疊完,要賣錢的!”
    小狐狸跳上桌子,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兩隻爪爪按著一張符紙,歪著腦袋思考了兩秒,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元酒盯了它幾秒:“不是說狐狸很聰明的嗎?你都在靜室待了一下午了,三角形都不會疊?”
    小狐狸衝著她凶巴巴叫:“嗷嗚——”
    她也沒說讓它學啊!
    所以它才心安理得地趴在一邊打瞌睡。
    元酒將平安符從它爪爪下扒拉回來,吐槽道:“要你何用?除了賣萌,啥都不會。”
    小狐狸不滿地瞪著她:“嗷嗷~”
    它還會看火好吧?
    中午煎藥,就是它守在爐子邊呢!
    雍長殊抬手摸了摸小赤狐腦袋,拿起一張符紙,跟著元酒的動作,慢慢學著折。
    元酒速度放得很慢,折好一張後,從桌子下拿出一個紅木盒子,直接將平安符丟進去。
    “學會了嗎?”
    元酒一雙清澈的杏眼認真盯著他,大有他不會,她就再來一遍的架勢。
    雍長殊將折好的平安符也放在盒子裏,點點頭道:“學會了,很簡單。”
    元酒低頭看向蹲坐在桌麵上的小赤狐,搖了搖頭:“果然,狐狸還是很聰明的,你大概是個亂入的品種吧?”
    小赤狐瞬間炸毛了,伸出爪子就要將她朱筆揮到桌子下。
    元酒眼疾手快,按住了自己的筆,一手壓住它的毛爪子:“脾氣還挺大~”
    小赤狐立刻咆哮道:“壞蛋!”
    “一邊去。”元酒將它從桌麵上驅逐,攥著手裏的朱筆,準備繼續畫符。
    雍長殊也不管她欺負小狐狸,隻視線在她手中的筆杆上停了一瞬,又看向桌上的麒麟鎮紙和白玉筆枕,內心困惑,問道:“我看你用度皆是上品,歸元觀為何還會如此缺錢?”
    元酒看了看手中的筆,搖頭歎息:“你別看我寶貝多,但是不能賣的。”
    雍長殊不解。
    元酒:“這套文房四寶,包括筆枕筆架還有鎮紙,都是我師尊送的。”
    “不能賣。”
    雍長殊:“你師尊?可是上任觀主?”
    “當然不是。”元酒豎起三根指頭,“我現在都三百多歲了,上一任觀主頂多算我徒孫。我師尊實力很強大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多大了,反正他永遠都是一張很年輕的臉,估摸著至少也有個上千歲。”
    雍長殊低頭折紙的手微微頓住:“上千歲?那應該不是人了吧?”
    元酒:“……”
    “興許是隻妖,也說不定。”元酒笑眯眯道,“我師尊身邊妖侍很多,各個實力強大,至於他是人是妖,我反正是不知道,反正沒見過他真身。”
    “你師尊可還在世?”
    “在啊。”元酒點點頭,“就是不在這個世界了。”
    雍長殊:“……”不知道為什麽,一時間感覺他和元酒是在雞同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