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鬼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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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圖蘭跟她交手被打成那個樣子,都沒有召喚出那隻厲鬼,那就說明他早就防著自己打不過,會落入特管局之手的結局。
    那隻厲鬼,才是他的底牌。
    電話嘟嘟嘟的響了很久,但是遲遲沒有人接聽。
    ……
    押送趙圖蘭回特管局的汽車,此刻已經駛入一片綠化帶內。
    汽車前麵擋風玻璃上濺滿了血,根本看不清車內的情況。
    車前的引擎蓋冒著煙,駕駛室側方的玻璃已經碎裂,一隻傷痕累累的手從車窗伸出來,指尖不停地往下滴著血。
    後排車門已經卸下,一隻黑影將昏迷不醒的趙圖蘭從裏麵拖出來,回頭看了眼僻靜的街道,嗬嗬地笑了兩聲,扛著趙圖蘭慢慢踏入一旁黑色的煙霧中,眨眼就消失不見。
    掉在後排角落裏的手機,忽然亮起了光,一邊震動一邊響鈴,但無人回應。
    ……
    元酒一路循著蹤跡找過來時,發現已經有人報警,叫了救護車。
    她和雍長殊站在外圍,看著被救援人員抬出來的三個人,臉色陰沉得厲害。
    趙圖蘭,跑了。
    元酒看著擔架上滿頭滿臉血的白牧和其他兩人,慢慢攥緊了拳頭。
    雍長殊偏首靜靜望著她:“不是你的錯。”
    元酒將右手背在身後:“是我輕忽大意。”
    以為實力高強,可以輕鬆碾壓對手,所以便放鬆了警惕。
    誠然,趙圖蘭是殺不了她,甚至連她一根頭發都傷不到。
    但是特管局這些負責押解的低級天師,卻因為太過信任她,而差點兒為此斷送性命。
    雍長殊看了眼擔架上的白牧:“還沒死,能救。”
    “這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趙圖蘭是邪師,他們押解途中更應該加強戒備,而不是看著他昏迷便不當回事。”
    元酒抬手揉了揉眼尾:“走吧。”
    “這輛報廢的車應該會拉去車管所。”雍長殊不疾不徐地說道,“白牧和其他兩個人,雖然實力不算特別強,但是應該也不會在厲鬼襲擊的時候毫無應對之策,這車應該被做了手腳。”
    元酒忽然抬眸定定看著他:“你說的有道理。”
    兩人站在路邊等了一會兒,交警安排的拖車將汽車拖走後,地上隻剩下零星血跡。
    元酒走到綠化帶邊,蹲下身將手伸進草叢裏。
    她的指尖觸摸到細細的白色粉末,雙指輕輕撚了兩下,她歎氣道:“化成齏粉的玉石。”
    雍長殊低頭看著她的指尖:“應該是刻了什麽東西,發揮作用後就自行粉碎。”
    “應該是遮陰陣。”
    元酒將手上細粉末拍掉,沉聲說道:“遮陰陣能夠遮擋陰氣,這個陣法不難,用處也不是很大,是由五陽陣圖演變出來的一種。”
    “五陽陣圖的作用是驅逐陰氣,抵擋陰氣。”
    “遮陰陣屬於五陽陣圖的變陣,一般刻在玉石上效果最佳,但發揮一次作用後,玉石便會化為齏粉。”
    雍長殊好奇道:“你不是不了解近百年的道門和邪修嗎?”
    “老頭兒的書房裏,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筆記,對於奇奇怪怪的東西也有記錄,我無聊的時候會偶爾翻看,遮陰陣剛巧是前兩天在書上瞥到了。”
    周宴一直飄在兩人身邊,看著滿臉冷肅的元酒和雍長殊,心裏有點忐忑。
    如果她早點提到那隻男鬼,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起車禍。
    就在她害怕元酒會直接送她去地府之際,那如同精雕玉琢的兩人轉身走了過來:“走吧,先回去。”
    人都跑了,而且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找是找不到了。
    周宴試探著:“大師……你不責怪我嗎?”
    元酒與雍長殊走在人行道上,不解道:“責怪你什麽?”
    “我沒有……早點兒告訴你那隻鬼的事情。”
    元酒:“和你沒關係。”
    “不管你說還是不說,他們都會遇上這種事情,釀成如今這般後果有很多原因,但卻絕對怪不到你頭上。”
    周宴悄然鬆了口氣,感激萬分:“謝謝大師。”
    “行了,閉嘴,趕路。”
    元酒看了眼時間,還能趕上末班公交。
    兩人再度停靠在一個公交站台,這個地方車流不多,更沒什麽人跡。
    等了差不多六七分鍾,一輛看著有些破舊的公交從拐角慢慢駛來。
    元酒原本正低頭思考著,忽然抬起頭看向那輛開得很慢的公交,忍不住揉了揉內眥。
    “車來了!”周宴從位置上飄起來,看著連燈都沒亮的公交,忍不住嘀咕道,“這公交好破,現在北海市竟然還有這種破破爛爛的公交?”
    就在元酒和雍長殊看著公交靠近時,一輛轟隆隆的跑車從另一側駛過來,行至之前車禍發生地點附近時,隻看見車尾開始打擺,接著駛出了一段距離後,靠著右車道慢慢停下。
    一個青年推開車門,從車上走下來,看著沒氣兒的車胎,忍不住抬腳踹了一下輪胎。
    “靠!”
    青年罵罵咧咧地去後備箱拿了警示牌,放在了車後一百多米的位置,拿出手機站在路邊打保險公司電話。
    周宴扭頭好奇地看著那青年,笑著道:“他運氣好差,竟然爆胎了。”
    “車禍那地方應該沒有任何鬼祟,應該就是巧合……”元酒說。
    雍長殊:“倒也未必,剛剛那輛報廢的汽車損壞嚴重,說不定有什麽鋒利的小部件飛濺到其他地方,紮壞了車胎也說不準。”
    兩人一鬼站在馬路對麵,一臉吃瓜看著對麵青年衝著電話咆哮,接著憤怒地掛了電話,忽然扭頭朝著他們看過來。
    元酒:“……”
    雍長殊:“……”
    對麵青年被他們的眼神看得有點不爽,隔著馬路暴躁道:“看什麽看?!沒看過帥哥啊?”
    周宴笑噴:“他是個沙雕嗎?”
    對麵青年盯著周宴:“沙雕你妹啊!”
    這下周宴震驚了,她扭頭看著元酒:“他是不是有病?竟然能看見我?”
    元酒輕輕歎氣:“能在這個點兒遇上鬼公交,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是氣運很低的人,這又是大晚上的,看見你應該沒什麽好奇怪的吧?”
    元酒話音剛落,那輛開得特別慢的公交終於靠站台停下,車內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
    對麵的青年輕嗤道:“這都什麽年頭了,還坐這種破公交車!”
    車門打開時,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周宴朝著對麵青年扮了個鬼臉,然後先飄上了公交。
    對麵青年眼神直勾勾看著周宴,整個人如遭雷殛。
    那個女生……特喵的竟然飄上去了!
    飄上去了!
    飄……
    “鬼啊——”
    馬路對麵石破天驚一聲吼,嚇得車廂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