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戰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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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掛斷後,長乘與元酒走進醫院。
    在三樓走廊裏,長乘忽聲道:“那隻狐狸喜歡你。”
    元酒平底崴腳,差點兒一頭撞在牆上,當場仙逝。
    元酒扶著牆,回頭震驚地看著他:“你能不能鋪墊一下,忽然來這麽一句,是想當場送我歸西吧?”
    “心理素質也忒差了。”長城新嫌棄地望著她,額前的碎發輕輕晃了晃,“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
    元酒順勢靠在牆上,嘿嘿一笑道:“我嘛,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誰能不喜歡小仙女嘞?”
    “我。”長乘挑了挑眉,臉上嫌厭之色溢於言表。
    元酒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垮著一張晚娘臉:“不僅眼瞎,還不是人,誰需要討你喜歡了?”
    長乘看著她扭頭就走,雙手環在胸前,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琢磨出一絲味道。
    行吧。
    小丫頭也有點那個意思,不過不明確。
    應該是打算順其自然。
    不過,那狐狸情況可不算樂觀,說不準剛定情,就要為對方守寡。
    這得是多想不開,找個短命的。
    不過,她開心就好。
    反正他們的歲月天長地久,生命裏最不缺好看的男人和男妖。
    這個送走,還有下個。
    活得長,就這點好。
    ……
    長乘隻在腦子裏過了一圈,便走進了病房裏。
    病房裏兩張病床,但隻有靠窗的那張住著病人,正是被救回來的那個驢友,將奇方。
    元酒正站在床邊,盯著床頭滴滴滴的儀器出神。
    長乘彎腰將手指壓在將奇方手腕上,一股力量探入他體內,但在下一瞬,倏然抽回右手,揮掌擊向將奇方的頭部。
    一隻鋒利的爪子立刻架住長乘手腕,避開了他蘊含強大力量的掌心,身體順勢往一旁翻滾。
    元酒雖然不明白狀況,但是腳伸的比腦子快。
    將奇方剛好是往她這邊滾,她果斷用了五分力氣,將踹著他屁股上,將他一腳糊上牆。
    長乘閃開了位置,抬眸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將摔在地上的將奇方從地上提起來,掐小雞仔一樣壓在另一張病床上。
    門外守著的警察聞聲立刻推門進來,看到一張壞掉的病床,還有地上一片狼藉,一臉懵逼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元酒不明情況,但不影響她忽悠人:“沒事兒,人醒了發狂,製止住了。”
    警察知道將奇方的狀況,之前帶到醫院的時候,確實短暫清醒過,瘋瘋癲癲語無倫次,且行為也很奇怪,被醫生和警察聯手製止住才又昏過去。
    “需要幫忙嗎?”警察問。
    元酒搖頭,十分溫和,淺淺笑著道:“謝謝,不用了,我們就可以製住他。”
    “損壞的醫院設施,稍後找特管局報銷。”元酒隨口交代。
    長乘一臉淡定。
    他們反正是不會報銷的。
    他們道觀現在所有人都“窮”的很淡定了。
    ……
    警察出去後,元酒揮袖關上病房門,下了隔音術,才一臉肅容問道:“剛剛什麽情況?”
    “這個人,妖化了。”
    長乘斟酌了一下用詞,覺得這個說法最準確。
    元酒看著被禁錮住的將奇方,低頭粗暴地用手掰開他眼皮。
    這才發現他瞳孔緊縮,和一顆黃豆差不多大,在光線偏暗的地方隱約可見綠色的幽光。
    乍一看,怪滲人的。
    元酒又將他領口撥開,發現他耳後和頸側,有一些淡金色的獸毛。
    長乘封住了他的聲音,所以他除了小幅度掙紮外,也不能再有其他反抗行為。
    長乘依舊按著他,吩咐元酒:“把他衣服撕開,檢查下他的身體。”
    “我好歹是個女孩子吧,別總把我當成漢子啊。”
    元酒嘴上抗議,但手上撕衣服的動作可不慢。
    她隻撕開了病號服上衣,除了明顯已經獸化的手部,他的胸口也出現了比較厚的淡金色獸毛。
    為什麽很確定是獸毛呢?
    兩人從剛剛他醒過來偷襲開始,就聞到了一種動物身上會有味道。
    ……
    “這是返祖現場?還是人吃了妖,引起的身體變化?”元酒能想到的,也就這兩種可能。
    前者是目前接受度相對比較容易的混血種,屬於人類和妖族結合產下的後代。
    這種也叫作半妖,特管局也吸納了一部分。
    但也有很多半妖,根本沒有妖族的特征,一輩子就和普通人一樣。
    更不用說半妖後代,血脈就更為稀薄。
    如果突然一個人出現妖族特征,首先會考慮返祖現象,核查祖上是否有妖族血脈。
    這才是正確流程。
    隻不過眼前這個人嘛……不怪元酒懷疑他吃了妖的血肉。
    主要是混血種出現返祖現象,幾乎沒出現過一覺醒就主動攻擊人類的情況。
    返祖,不是退化成隻知道茹毛飲血,隻剩下野性的動物。
    可將奇方更像是沒什麽個人意識,雖保留大部分人類特征,但卻如野獸一般,完全服從獸類本能。
    長乘給了個很明確的答案:“喝了妖血。”
    元酒“哦豁”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麽,雙手使勁掐著將奇方兩頰,逼迫他不得不張口。
    “你幹嘛?”
    元酒套上手套後,專心致誌將手指伸進將奇方口中摸索:“看看他是不是也少了一顆臼齒。”
    長乘不解。
    “之前你去找痕跡的時候,我在河邊檢查了那三具屍體,無一例外,都少了一顆臼齒。”
    “而且都是剛拔掉不久。”
    元酒:“這個人和那三個是一起進山的,看眼下這情況,我估摸著……他身上應該有些線索。”
    “所以你就把手伸他嘴裏?髒不髒啊你?”長乘臉上嫌棄的神色已經無法隱藏,恨不得立馬就鬆手。
    但又怕不留神,元酒手指頭被這惡心的家夥給咬了。
    “咦——”元酒動作一頓,抬頭與長乘沉默對視幾秒,擰眉道,“他牙完整的。”
    不缺牙。
    長乘不由得罵道:“你是不是蠢?那三個是死人,他們決定把人殺了,才拔掉他們的臼齒。”
    “這個人據說是逃出來的,他的臼齒估計還來不及拔。”
    元酒恍然大悟,然後非常粗暴幹脆地把這人下方四顆臼齒一下拔出來。
    長乘看著被壓在病床上,瞬間眼淚噴湧而出的將奇方,還有他從嘴裏流出來的血,又看向將四顆牙放在掌心,一臉認真觀察臼齒的元酒,隻想扶額歎息。
    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小祖宗?
    幹的這是人事兒?
    但凡手下這家夥以後能恢複,估計都要把她告到破產。
    一下子拔了他四顆牙,還不給一點麻藥,拔完也不止血……
    說出去男默女淚。
    ……
    長乘順手幫將奇方止了血,從空間裏找了根繩子將人捆起來,丟在病床上。
    “發現什麽了?”
    “你一會兒還把他牙齒裝回去嗎?”
    “看心情吧。”元酒站在窗邊隨口答了一句,挑出了一顆臼齒,將剩下三顆放進玻璃杯中,“找到了。”
    “果然,我就說嘛,誰沒事兒去拔人牙齒,又不是變態的連環殺手,還拿牙齒當紀念品。”元酒喃喃自語。
    長乘盯著她冷笑了一聲,靜默不語。
    “這牙齒裏裝的有東西,我不太懂是什麽?”元酒將牙齒遞給長乘。
    長乘拒絕用手去接,抓著她手腕放在自己眼前,看著嵌入臼齒內的黑色小元件:“看著挺像科技產品的。”
    “科技產品,狐狸比較懂。”元酒第一時間就想到最合適的人。
    不過狐狸現在出差呢,感覺他還挺忙的。
    長乘:“如果是監聽用的,我們現在一舉一動是不是已經被發現了?”
    元酒茫然抬頭。
    “是嗎?”她也不是很確定啊,“好像,大概,也有可能哈???”
    黑科技這東西,已經觸及到他們知識盲區了。
    長乘當機立斷,給樓燕打了電話,說明了這邊的情況。
    沒等幾分鍾,特管局公幹的車就派到樓下,特管局兩個調查員將將奇方頭用黑布一蒙,元酒和長乘壓著將奇方下樓。
    ……
    技術部門那邊很快就給出結果。
    “這個是國外最新型號的定位加監聽設備。”技術員將從臼齒中取出來裝入物證袋的設備交給長乘,“這個設備接收到信息是實時發送的,所以如果你們之前在它麵前說了什麽,背後的人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元酒和長乘麵麵相覷。
    好家夥……
    他們還沒摸清對方是誰,倒是被對方探到他們了。
    不過……
    “我們在病房裏應該也沒說什麽有用的消息吧?”元酒問道。
    長乘麵無表情地提醒道:“我們當著監聽器的麵,懷疑將奇方喝了妖血,妖化了。”
    “你還說了,發現其他三具屍體,也少了臼齒。”
    元酒:“別說了,別說了。”
    太紮心了。
    站在一旁的技術員忍俊不禁道:“這都還好。”
    “你們說的這些,都是他們做過的事,估計這些人早就猜到會被發現,也就是現在警方和特管局都知道。”
    畢竟屍體直接拋在外麵,而不是秘密掩埋,也就說明對方早有準備。
    而且特管局的人,有些對科技產品敏感度確實不高,索性也沒有透露更多內部消息。
    暫時不用太擔心。
    ……
    好在周馬市刑偵大隊精力暫時都集中在長林山案子上,所以屍檢報告下午就出來了。
    法醫將燕湖,還有元酒和長乘都請進辦公室,將手裏結案報告放在桌子上:“我就不跟你們廢話了,這三個人都是被人從背後一刀捅死的,凶手應該很了解人體,下手也幹淨利落,傷口格外得整齊平滑,一點撕裂都沒有。”
    “凶器應該是一把野戰刀。”
    法醫從平板中調出一張照片:“很有可能,就是這種。”
    燕湖對武器了解多一點,一言就道出匕首名字:“這是RSDR戰術突擊刀。”
    元酒杏眸微瞠,一臉迷茫。
    燕湖解釋道:“這種戰術突擊刀非常難得,因為不少武器收藏家都趨之若鶩,收藏人數很多的,導致這種刀千金難求。”
    “我在國內隻見過一次。”燕湖小聲說道。
    元酒坐在椅子上,單手托腮,盯著平板的匕首沉思:“……”
    不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嗎?千金難求?
    錢多燒得慌嗎?
    長乘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把匕首多值錢上,他反而更關心:“你之前見誰用過這種匕首?”
    “不是見誰用過,是在參與一起調查中,偶然看到過。”
    “八年前的薛家滅門案,薛家那個出國留學的小少爺薛夔,他有一把。”
    “薛家第一次慘死的是薛夔叔叔,我當時還在包曲市的特管局工作,就跟著副隊去薛家檢查了一遍。”
    “薛夔的刀被收在一隻木匣子裏,放在他書房的書架上。”
    “我聽他說過,買回家收藏的,沒用過。”
    “所以我才知道這種戰術刀,畢竟是外國貨,像我這種在體製內打工的小妖,基本上是沒機會接觸到的。”
    ……
    元酒雙手撐著臉頰,忽然插話道:“又是薛家啊?”
    長乘:“你覺得薛家出現的頻率有些高了嗎?”
    “畢竟都被滅門了。”元酒仰頭梳理線索,“但是有些線索又不得不跟薛家聯係起來。”
    “薛家滅門,跟戰術刀落入別人手中不衝突。”長乘說。
    元酒順著他的話補充:“但這種刀畢竟在國內很少見,所以很有可能薛夔收藏的那把,就是現在我們要找的凶器。”
    長乘點點頭,認同她的推測。
    燕湖看向法醫:“真的確定就是這種刀嗎?畢竟匕首類的武器,種類太多。”
    法醫搖了搖手指頭,端起桌上的茶杯道:“不要質疑我的職業素養好嗎?給你們圖片之前,我肯定會查數據啊,這匕首上的花紋,放血槽,還有形狀和尺寸,以及刀刃和刀背,還有刀身各部分的厚度,我都是做了仔細的分析,才會給出可能性最大的凶器。”
    “再說了,我說的是最有可能是這種刀。”
    “也不排除,是凶手自己有門道,私人訂製的匕首。”
    “我隻是個法醫,抓凶手,找凶器,還得靠你們自己。”
    燕湖:“……”
    ……
    法醫笑眯眯地翻開第二頁:“凶器說完了,咱們來說其他的。”
    “這三個人,血液裏都攜帶著很多病毒,僅我檢測出來的,就包括漢城病毒、普瑪拉病毒等漢坦病毒,人感染這些病毒後,會導致腎綜合症出血熱等多種出血熱病,另外除了這些病毒,還有狂犬病毒、多種輪狀病毒與冠ZhUang病毒……”
    “可以說,這三個人就是毒庫。”
    燕湖神色驟變:“那你現在還有心思和我們談屍檢報告的事?這事還不得趕緊上報?找死啊?”
    法醫很淡定地喝了口水:“別急,已經報上去了。”
    “而且我還沒說完呢,這些病毒在我屍檢的時候,一瞬間全失活了。”
    “事後,我也做了檢測,身體沒問題,也沒有將病菌攜帶出實驗室。”
    “同時,已經有同事將實驗室裏裏外外消過毒,屍體目前聯係了家人,直接送去焚燒了。”
    法醫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原因,但我覺得……你們應該能知道原因。”
    元酒第一反應不是研究這原因,而是霍然從凳子上站起來,一臉驚恐道:“完蛋了。”
    她還把手伸進屍體嘴裏,摸了他們的牙,和口腔裏的傷口。
    雖然戴了手套……
    但,元酒望向長乘,雙手捂著胸口,戲精上身一般道:“我會死的吧?”
    這個世界真是太危險了。
    連夜坐火箭出走,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長乘一臉無語,根本不想理她。
    PS:補更,捉蟲等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