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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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主動走過去,狀似隨意地說道:“周方說,他和小白想自己到處轉轉,不跟我們一起去果意。”
雍長殊隻側目看了她一眼,略頷首,默契地順著元酒的話往下說道:“行,提科這邊風景不錯,他們兩個跟著也是麻煩,就讓他們自己玩吧。”
“這位就是庾闌安排的人,他叫派吞。”
黑黑瘦瘦的男人,乍一看著還挺憨厚,臉上掛著拘謹的笑容,客客氣氣地朝元酒欠身,用一口還算流利的Z國語言和元酒打招呼,然後主動問道:“與你們二位一起的同伴,如果想留在提科旅遊,我這邊有非常靠譜的本地導遊,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聯係。”
元酒臉上淡淡的笑意不減,雍長殊本來準備開口拒絕,她卻忽然點頭道:“可以啊。”
雍長殊稍稍閃神,立在元酒身邊,垂目緘口不言,一時間捉摸不透元酒鬼出電入的心思。
不過,他深知元酒不會無的放矢,這樣安排應該是有什麽理由。
派吞見元酒立刻就給了回應,心情愈發好,臉上原本拘謹的笑容都更炙熱幾分,不由說道:“要不再等等,一會兒順道將他們送過去,剛好順路。”
雍長殊也發現這人有點過於熱切,雖然前後態度看著變化不太明顯,但隨著元酒的配合,這人明顯放鬆許多,眼底偶爾會浮現一種讓他有點不適的貪婪。
元酒並沒有一口拒絕,而是先問起他的路線安排:“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是怎麽安排的?現在直接去見庾闌先生嗎?”
派吞頷首道:“庾先生已經他的度假村等著幾位,我帶你們過去見他一麵,之後去金罌中北三角區,不出意外也會是我為二位帶路。”
“那等他們一起走吧。”
元酒悄悄給周方傳了個消息,沒等幾分鍾,他就帶著紀京白回來了。
紀京白被周方交代了跟著他走,其他不要多說,所以一路上都很安靜。
派吞將他們帶到了庾闌的度假村,門口的保鏢將元酒和雍長殊引到了一棟別墅裏,紀京白和周方則是跟著派吞去找他介紹的本地導遊。
……
庾闌的別墅看起來非常奢華,到處都能看到黃金裝飾,還有栩栩如生的雪狼和老虎標本。
門口玄關處擺著招財一類的古物擺件,元酒隻看了一眼,就發現有好幾樣是從墓裏流出來的,時間已經有些久遠了,上麵殘留的陰氣所剩無幾。
不過比較特別的是,在這個佛教盛行的國度,這棟別墅裏並不見佛教類的擺設與雕像,從整個大廳的擺設與裝修來看,這位庾先生應該是個不怎麽迷信的人,性格有些自負自大,更相信自己的能力和財力。
元酒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在沙發上落座後,偏首低聲詢問雍長殊:“這位庾先生,是妖嗎?”
雍長殊斂眸搖了搖頭。
“為人如何?”
元酒有點好奇,雍長殊這隻千年狐狸,平時很少和普通人打交道,真正能和他相交的多是妖族,再則就是位高權重的人類,剩下的可能也就是特管局的員工,和他負責替他處理公司業務,以及安排他各種行程的幾個助理秘書。
一個做跨國貿易的人類,而且看起來還不怎麽是個善茬兒,竟然能與他有一定的交情,說實話,元酒是挺意外的。
雍長殊坐姿端正又優雅,纖長的眼睫輕輕動了一下,唇角抿了抿:“我也說不太好,這個要你自己判斷。”
“好吧,不過你這個朋友,架子有點大啊,請我們過來,卻把我們晾在這裏。”
元酒有些無聊,單手托腮打量著一旁桌子上的白玉壺,質地光滑油潤,沒有一絲雜質,她指尖點了點壺蓋,唏噓道:“真的很豪啊,羊脂白玉如意提梁壺,上麵這雕花手藝很絕,妥妥的大師水準,應該是件古物。”
雍長殊好氣又好笑道:“我之前送你那些名貴的茶具,你全都拒絕了,怎麽現在又羨慕了?”
元酒摸了摸下巴,眨巴了兩下眼睛:“我不是收了兩套了嘛,哪裏好意思再拿你的東西,畢竟無功不受祿。拿多了我心裏不安,總擔心占得便宜都是賣身錢。”
雍長殊:“……”行吧,說不過她。
小觀主賊精賊精的,現在是有錢也難套路她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和這位庾闌先生,到底誰更有錢一些?”元酒十分好奇這一點。
雍長殊的身家真的不可估量,到現在她也沒摸透這隻狐狸到底多富有,隻知道他平時吃穿用度都是極好,但平價的東西他也用的了,別人給的不會去挑剔,總而言之就是個能吃苦也會享受的男妖精。
雍長殊右手握拳抵在鼻尖,遮掩似的輕咳了兩聲,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後便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這是個好問題。我雖然在東南亞混得開,但真比起來,確實沒有你身邊這位有錢。”
元酒回頭看著穿著花短袖和白色五分褲,腳上踩著一雙拖鞋的男人走過來,此人就是庾闌,戴著一副棕色框的眼鏡,長得十分周正大氣,臉上有不少皺紋,看起來已是不惑之年。
第一眼看到本尊,說不上來是什麽氣質。
元酒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
這人吧,因為戴著一副眼鏡,看著有種斯文勁兒,但又不多。
形貌大氣爽朗,但藏在鏡片後的雙眸,卻有種與之不太相符的銳利與狡詐。
說不上正氣,也說不上匪氣,談不上斯文,也談不上奸猾。
確實是個很難一言蔽之的人物。
……
庾闌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笑著朝元酒伸出手:“你好,我是庾闌。”
元酒虛虛握了一下他的右手,微微頷首:“元酒。”
庾闌與她簡短打了招呼,便伸手與起身的雍長殊擁抱了一下:“真是好久沒見到雍先生了,你這次能過來,真的是令寒舍蓬蓽生輝。”
雍長殊眉梢不動,打趣道:“你這要是寒舍,我那兒可就是狗窩了。”
庾闌哈哈大笑,請兩人坐下:“雍先生說笑了,你的住宅我還是知道的,北海市寸土寸金的地段,那都是你的地皮,還有棟占了整座山的別墅,更是讓不少人都羨慕得不行。”
雍長殊還沒說什麽,元酒扭頭震驚地看著他:“你家那麽大,幹嘛還賴在我們小破觀不走?”
搞得她都要仇富了。
道觀裏房舍都不夠住,翻修期間,她和師尊還有長乘天天在外麵幕天席地,結果這人狡兔三窟不說,而且一個窟能買她幾十個道觀。
雍長殊臉色微僵:“……”該怎麽解釋呢。
“我有付房租的。”雍長殊想了想,搬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元酒眉頭跳了一下:“行吧。”允許他多住三個月,之後再他慢慢算帳。
庾闌見自己引火燒到了雍長殊,心裏有些歉疚,但不多。
他瞥了眼雍長殊不太自在的表情,笑著扯開了話題,緩解了雍長殊這“後院著火”的處境,徐徐說道:“方才真是怠慢了二位,因為臨時有些急事要處理,就讓保鏢先把你們引到這裏坐一會兒,二位見諒。”
“哪裏,你客氣了。”雍長殊如蒙大赦,朝庾闌投去感激一撇,順著話題就談起了此行的目的,“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之前也跟你說過,不知你有沒有什麽建議。”
說起正事,庾闌的態度嚴肅不少:“中北三角區?”
“那地方亂得很。”
庾闌神色凝重,還是誠心建議到:“如果不是非去不可,我建議你們還是盡量不要去那地方。惹到當地的蛇頭,就算是有天大的人脈,也是有去無回。”
雍長殊:“這次是非去不可,我們是去找人的。”
庾闌:“你們要找什麽人,我可以派人去幫你們尋一下。”
元酒搖頭道:“你們的人不一定能找到。”
庾闌不太相信,有點意外小姑娘這麽大的口氣。
雖然他不是手眼通天,但在中北好歹也頗有人脈,不至於真的大海撈針,一點消息都找不到。
元酒沒有細說,雍長殊斟酌了幾秒,稍稍透露了一點消息:“是元觀主的師父,有些玄學神通,他要是想藏身,一般人找不到他的。我們現在聯係不上他,擔心他去了什麽比較危險的地方……”
行吧。
說這個,庾闌就知道了。
玄學一派,那就更難搞了。
他還是能不參與就不參與,雖然他不信這些弄虛做鬼的手段,但基本的敬畏之心還是有的,畢竟椰子國這邊也不是什麽安穩的地方,宗教盛行,自然也有些搞歪門邪道的。
他之前就見過,那些弄什麽古曼童和降頭術……邪裏邪氣,有時候還真能搞出點兒頗為嚇人的名堂。
“那我讓派吞帶你們去,派吞經常去金罌過那邊,中北三角區那地他挺熟悉,不過還是要給些小費,最好多給點兒,這樣他做事會盡心一點。”
雍長殊一聽,忍不住抬眼:“派吞不是你的人嗎?”
庾闌勾唇笑了笑:“他算是我的人,但是又不全是屬於我的人。這種人靈活得很,幹著好幾家的活兒,給錢就能辦好事。我的人也可以帶你們去,但是他們不太會Z國語,與你交流起來會很麻煩,一般的翻譯也不願意跟著去中北那邊……”
“你們要是能和派吞打好關係,說不定能從他嘴裏找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