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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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入哈瓦那地界後,元酒整個人都感覺很不舒服,這裏充斥著很濃的濁氣,與她身上的靈氣相衝不說,還讓她的心緒變得有些浮躁。
夜色很沉,但這個城鎮明顯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喧囂異常。
到處都能看到攜帶著武器行走的人,街頭酒館不少,隨處都能看見很瘋狂的賭徒,歇斯底裏的叫聲,就連小孩子都抱著武器用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偶爾能夠聽見幾聲槍響,槍聲過後就有不知名的屍體被拖到小巷子,隨手蓋著紙殼潦草處理。
雍長殊沉默地看著腳邊半大的小孩兒屍首,靜默了許久才移開目光。
元酒也無聲地看著蜿蜒在石板上的血水,還有漂浮在半空中,明顯一臉茫然的新鬼,冷著臉揮袖將這新鬼驅往他該去的地方。
這塊土地,滋養著各種各樣的惡。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以後也隻會成為新的幫派成員,成為龐大犯罪集團裏的一個螺絲釘,或軸承,再或頭目。
“我討厭這個地方。”
元酒繃著臉,眼底著滿肅寂,言語中嫌棄之意毫無遮掩。
“我也不喜。”
雍長殊抬腳跨過石板上蜿蜒的血跡,神色冷寂幽然,收回目光鎮定地往前方走去。
不喜也不能如何。
他改變不了這個世界。
這也是人族的一部分,他們自己也無力改變。
而他內心也非常清楚,惡是不會消失的。
……
元酒拿著手機循著地圖東拐西拐終於找到目的地。
她關掉手機,和雍長殊站在陰影處,仰頭看著麵前這棟有些破敗的建築。
可能是地處在比較濕熱的環境,大樓很多窗戶的玻璃都是碎的,一樓到三樓的窗戶外裝著防護網。
雍長殊微微側身,垂眸看著她軟軟的睫毛,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去看看情況。”
元酒輕輕頷首:“別被發現了,一樓有很多攜帶武器的人,都不是什麽善類。”
雍長殊在她麵前,身影一點點淡去,直到完全消失。
穿牆進入大樓後,雍長殊從容地經過一隊持武器的人身旁,目光從一樓幾間門戶大開的房間前路過,看著裏麵至少還有二三十個“安保”,一些窩在角落的架子床上休息,還有些正在打牌,屋子裏煙熏繚繞,燈光也因此顯得昏暗。
電梯是可以用,但他是隱身潛入,所以打算走樓梯。
雍長殊本意是從樓梯間直上二樓,但站在樓梯口,耳朵忽然動了動,微微闔目仔細留意剛剛聽到的慘叫。
聲音是從樓梯口下方傳來。
通往地下的樓梯口有個柵欄門,上了鎖。
雍長殊用指尖輕輕撥弄了下金屬鎖,垂眸思考了下,還是直接穿過去,迎麵就遇上了兩個叼著煙往上的男人。
側身避開兩人,聽著兩人用本地語交流。
雍長殊聽了個大概,他雖然不太懂金罌國本地語,但是一路上聽也聽了不少,簡單的一些意思能懂個大概。
這兩人好像在討論關在地下的犯人。
提到了“逃跑”、“用刑”、“死”等字眼。
再多的內容,他也聽不懂了。
雍長殊繼續往下走,打算親眼看看下麵的情況。
這裏根本就沒有法治,所以報警毫無作用。
到了地下,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排掛在架子上帶血的鞭子,地上特別潮濕,腳踩在上麵有明顯的聲音。
雍長殊第一時間停下腳步,靈力慢慢附著在腳下,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走進去後,就直接看到兩個人壓著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不停地把頭往水桶裏按。
雍長殊依稀能感覺到,男人隻剩一口氣吊著,再這麽折磨下去,估計不出兩個小時就沒命了。
但他沒有輕舉妄動。
觀察了一下,發現地下還有三四個犯人。
一個腿已經被打斷,吊在一旁昏過去了。
還有兩個被關在水牢裏,牢中的水特別髒,這些人身上全是傷口,腿傷已經感染,正在高燒。
沒有治療的情況下,很快也會死去。
一共五個犯人,四個都是Z國人,還有一個是椰子國的。
雍長殊捏了捏指尖,控製住波動的情緒,沒有在原地停留太久,從原地消失去了二樓。
二樓空蕩許多,沒住什麽人,都是些看起來像辦公室的地方,但非常的亂。
主要放著一些電子產品,還有很多電腦。
應該就是專門用來搞詐騙業務的辦公點。
每張辦公桌上都裝著手銬。
他揉了揉眉心,轉頭看了眼牆角裝著的幾個監控,抬手將幾個監控罩住,才隨手打開一台電腦,拷貝了上麵的大量數據作為證據,然後將自己登錄的記錄消除的一幹二淨。
這些年因為要處理不少關於新興科技方麵的業務,所以他也學了些技術,倒是沒想到會用在這裏。
離開二樓後,雍長殊往三樓走,發現又出現了一道柵欄門。
從二樓往上,每一層都裝著柵欄門,上了好幾把鎖。
而且樓道裏基本每層都裝著好幾個監控器,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死角。
在三樓樓梯口,雍長殊看到三個坐在椅子上打牌的“安保人員”,腰間都別著武器,桌子上放著大量現金還有彈匣。
準備往四樓去的時候,剛好碰上了漫無目的到處飄的於敦。
於敦一開始是看不到雍長殊的,直到一隻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於敦嚇了一大跳,回頭卻什麽都沒看見。
直到一雙手在他額頭上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他才看到眼前站著一個光風霽月的男人。
定睛看清對方後,他連忙低頭叫到:“雍先生,你怎麽進來了?”
雍長殊搖了搖手指,指了指不遠處正在打牌的三人,提著他從徑直離去。
眨眼間,他們出現在元酒身邊。
元酒將身體隱在一個油漆桶後,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掌心的肥遺,肥肥也很諂媚地繞著她打轉兒,仗著人眼看見,在油漆桶上恨不得扭成麻花,給她表演個麻花舞。
感知到鬼氣和雍長殊的氣息後,她隨手將肥肥躍躍欲試的腦袋壓下去,抬眉看向從巷子深處走過來的狐狸。
“這麽快就回來了?”
雍長殊側身讓於敦露麵:“去樓上的時候遇到了他,也就沒再繼續看,他知道的比我更清楚。”
於敦看到熟悉的麵龐,第一次覺得歸元觀小觀主是這麽的和善可親,如果不是陰魂難有眼淚,他此時真的會眼含熱淚抱著元酒大腿痛哭,將這段時間所見所聞全部抖出來。
但離元酒還有五步距離,他隱隱就感覺到了壓力,不敢再往前,而是禮貌地問好。
元酒淺淺頷首,算回應了他:“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去那邊的樓頂吧。”
她抬手指了指對麵大樓隔壁的建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