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潛敵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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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下方鬼王的兩位鬼使內訌,元酒覺得這事兒還怪有意思的。
    引爆陰氣和她引雷劈沼澤,幾乎可以說是差不多的,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過她有手段來抵抗大部分天雷,還能大致控製天雷落下的數量與威力。
    當然,這是在山河沒有鑽進來之前。
    而下方的這些鬼怪,應該沒有辦法控製陰氣引爆後的威力與席卷的範圍。
    看起來,要比她魯莽得多。
    大概就是自殺式攻擊。
    除此之外,她更在意的是它們剛剛提及的,從Z國捉到的一隻妖怪。
    但是所透露的信息不多,暫時沒辦法鎖定。
    還得想辦法從這幾隻狡猾的鬼怪口中套到更多消息。
    元酒瞥了眼還在互相明嘲暗諷的兩個鬼使,改變了想法,打算去找剛剛那個鬼使,順便看看索起亞那老頭子。
    順著剛剛那個叫賽滿的鬼使離開的方向,她很快就找到索起亞所在的位置。
    老頭兒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估計是被山河下了重手,任憑賽滿用盡辦法,都沒有讓他清醒過來。
    賽滿有點煩躁,想著要不幹脆把人殺了,變成鬼應該更好辦。
    說幹就幹,賽滿原本清明的雙目漫上厚重的鬼氣,右手握爪,直接刺向昏迷中的索起亞。
    元酒顧不得多想,看著從旁邊爬過來的一隻吊死鬼,伸手抓著那吊死鬼的頭發,將他脖子上的麻繩扯下來,甩手朝著結界內一扔,將賽滿脖子拴住,驟然用力將他直接給拉出來。
    從出手到將賽滿像死狗一樣拉回來,前後不到兩秒。
    賽滿反應過來,已經被元酒一拳頭招呼了門麵。
    他甩了甩腦袋,一時間暈頭轉向,臉上全是懵逼之色,隨後全部化作不可思議。
    回過神來,賽滿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發聲警戒。
    元酒沉沉盯著他,快他一步,指尖狠狠戳在他喉嚨處,用靈力直接洞穿他的喉部,手中的上吊繩收得更緊。
    隨著上吊繩勒緊,賽滿的腦袋脹大幾分。
    被勒住的鬼怪雙目圓瞠,雙爪抓著脖子上的上吊繩,感到恐慌不不已。
    窒息。
    他一隻死了那麽多年的鬼,怎麽可能還會有窒息的感覺?
    完全想不明白。
    元酒掰斷了他掙紮的手腕,左手扣住他喉嚨,沉著雙眸冷聲道:“不要再發出一點動靜,不然後果絕對是你不想嚐試的。”
    賽滿隻能像個小孩子一樣反複地用手臂擊打,但根本無法撼動身前之人一根毫毛。
    見他一點都不老實,元酒失去耐心,邦邦給了他幾拳頭,看著他依舊沒有暈過去,頓時覺得這家夥有點東西,挺扛揍的。
    最後一拳,她用了九成力氣,才一下將這位鬼使撂倒。
    擔心拖時間長會被下麵的鬼王和鬼使發現,元酒直接模仿手中這位鬼使,將賽滿藏起來,進入下方界內,飄在索起亞身邊。
    鬼使沒有治療人類的手段,但元酒卻有辦法能讓索起亞醒過來。
    將一小股靈力灌入老頭子身體內,她還不忘給自家師尊傳訊。
    ……
    上方正在觀望的城上月與無相魔立在原地,看著還未劈完的雷雲,耐心地等待。
    感知到傳訊玉簡發燙,城上月拿出玉簡,望著上麵幾行留言,無奈搖頭。
    “把山河叫出來吧。”
    無相魔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你讓我去?”
    “不然呢。”
    無相魔搖頭:“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我還想多在外麵待幾天,進入雷澤區域,估計等不到這雷劈完,我就可以直接回去躺著了。”
    城上月看了眼他脆弱的傀儡身,思考了幾秒,覺得確實有點強魔所難。
    算了,他自己來吧。
    放開強大的神識,確認山河沒跟著元酒一起落入沼澤中,他隔空傳話於山河:“你先回來吧,元酒傳了消息,那些惡鬼打算引爆陰氣。”
    山河耳邊全是雷聲,乍一聽到城上月的聲音,還以為耳鳴,豎起耳朵確認了他的聲音後,他擰眉道:“你徒弟還在下麵呢,她把這把蓮花傘給了我,一會兒出來怕是要危。”
    城上月:“她沒事。”
    隻要山河退出來,這天雷的威力減半都不止,元酒挨幾下劈死不了。
    更何況,他的徒弟他能不了解嗎?
    避雷的寶物可不止那一把傘,不然她也不會那麽大方,直接把傘借給山河。
    山河聞言沉默片刻,果斷抱著自家小可愛掉頭走人。
    他就說,元酒怎麽會那麽好心,把這看起來還行的傘借給他。
    嘖~
    心機。
    確認山河離開鬼蜮,城上月垂眸望著被無相魔拿捏住的這隻鬼。
    據說是個草包鬼王,實力不太行,但和那個鬼王似乎有些獨特的聯係。
    引爆陰氣,需要十分魄力,輕則修為暴跌,重則魂飛魄散。
    正在據理力爭的那位鬼使估計不會主動引爆,那就隻能靠眼前這個了。
    等待了十多分鍾,城上月明顯感覺到,剛剛還十分堅實強大的鬼蜮,氣息變弱了不少。
    雖然麵積看起來似乎和之前一樣,就連鬼澤裏的惡鬼也栩栩如生,鬼哭狼嚎地尖叫咒罵,不斷被天雷電的翻肚皮。
    但惡鬼的數量卻在他們感知中,隻剩下原來一成不到。
    而且眼前破障,就能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鬼澤的麵積變得很小,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其他全是覆蓋的幻象。
    一隻披頭散發的惡鬼正勉力維持著鬼蜮與幻象,大量的陰氣從沼澤下方冒出來,擴散至他們所在位置。
    城上月斂眸看向無相魔手中突然動了動腦袋的鬼怪,一股強大的風暴突然以他們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而去。
    無相魔有所防備,但沒想到手裏的小東西竟然會這麽剛烈,他的傀儡身堪堪隻保住上半截手臂,剩下一半直接被突然炸開的陰氣粉碎。
    他往城上月方向挪了兩步,進了城上月的護體屏障內,忍不住甩了甩斷裂的手臂,嘟囔道:“我為你徒弟犧牲太多,這條手臂多少你得給我補上吧?”
    “過段時間。”城上月語氣平淡,顯得有點敷衍。
    無相魔把半截胳膊舉到他麵前:“看著我的斷肢,給你一個重新開口的機會。”
    “過段時間。”依舊不肯改口的城上月將目光挪開,顯得格外波瀾不驚。
    無相魔氣到笑:“不是人啊你!”
    “本尊本來就不是。”
    城上月望著魂魄並未被碾碎的蒲柏,伸手將往遠處飄的它重新捉回來,垂眸在他身上打下一層禁製,以防止他利用自身與那個鬼王的特殊聯係,從而泄露消息。
    雖然魂魄未碎,但蒲柏的神魂卻變得很脆弱,魂體變得透明且薄弱,再遭受一次重擊,就會徹底潰散。
    又被抓回來,他一臉茫然地看著一根手指就將他按得無法動彈的城上月,很快就被對方身上莫名的光芒灼傷眼睛。
    山河故意丟了替代元酒的傀儡在鬼澤中,隨著鬼澤上方陰氣爆炸,餘波波及方圓數百裏,那個死氣沉沉的傀儡也徹底炸碎。
    山河輕飄飄落在城上月身旁,唏噓道:“放任元酒一個跟著那些鬼跑,你還真是怪放心的。”
    城上月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走吧,跟在後麵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
    “這鬼城怎麽辦?”山河問。
    城上月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聲音輕飄飄傳來:“不用管。”
    無相魔回頭看著破了個洞大的方天靈陣,“這個洞至少要補一下吧,不然之前不全白幹了?”
    城上月隨手一揮,原本形成靈力渦流的破洞處瞬間彌合。
    幾人身影很快從原地消失不見。
    這片萬鬼蟄伏的土地,霎時萬籟俱寂,輕風從荒野中掠過,卷起空中細碎的灰燼飛向遠方,片刻後“轟隆”一聲巨響驚醒了四野所有生物。
    隻見遠處金色的光柱直通天際,短短須臾便消散不見。
    方天靈陣崩潰之時泄露出巨大的破壞力,處於大陣之內的鬼城,一眨眼間便被夷為平地。
    佇立在這個國家深山中數十年的鬼城,從此徹底消失。
    山河與無相魔衣袍在強風中獵獵作響,城上月崖下吹到鼻尖的長發,淺淺地笑了一下。
    山河咋舌道:“還是你們會玩,直接把靈陣給炸了。”
    城上月:“鬼城建立至少有數十年,群鬼盤踞一處改變了原本極好的風水,那地方已經成為一處死地,任何生靈靠近不僅會迷失其中,甚至很可能會把命留在那裏,用靈力炸掉是一勞永逸之舉。”
    “不止吧。”無相魔回頭微微闔上沒生氣的眼睛,感受到風攜帶著撲麵而來的靈氣,“靈陣炸開後,會徹底將那邊土地上的鬼氣、死氣、怨氣等衝刷掉,以免日後再有鬼聚集在那處,借著死靈氣息重新誕生出新的鬼王。”
    城上月頷首道:“你這麽說也沒錯。”
    “你那個小徒弟在這方世界靈力是受限製的吧,設下一個方天靈陣至少要耗費她儲蓄在體內的六成靈氣,若是她將靈氣收回,可以縮短恢複的時間。這麽散去靈陣,她幾乎是一分都收不回來,靈力滋養的這片土地還不是她的國家,不覺得可惜嗎?”山河不是很理解這對師徒的做法。
    在他看來,好處留給自己人,壞處敵人自己擔。
    城上月捏了捏指節:“這要看著眼於何處,再說,她腦子裏的想法,本尊也不是很清楚。”
    元酒這麽做確實有自己考量。
    金罌與Z國是鄰國,邊境線隻是幾座普通的大山,所以一旦金罌國內的這些鬼怪惡向膽邊生,聯合本地的術師將手伸到不該去的地方,靠邊境線的一些城市肯定會受到影響與侵害。
    而且她和無相魔將鬼城中的鬼抓完之後,認真清點過Z國鬼數量,甚至超過了鬼城整體鬼口的一半。
    大部分是受害者,有些是加害者,還有些是從受害者一步步變成加害者。
    有些加害者,甚至是詐騙集團的頭目與領導,生前在國內卻一副光鮮亮麗的樣子。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都想不到他們是怎麽建立起這麽一個龐大的犯罪鏈。
    她清理掉這批無惡不作的惡鬼,是為了杜絕這片土地上近百年內再出現鬼王。
    人修勢微已久,想要對付一個鬼王並不容易。
    若是她能成功飛升,到時候沒辦法再插手這些事情。
    鬼城消失,大量靈氣將那片死地衝刷幹淨,就算再有惡鬼想效仿,也沒有十分有利的地理條件與環境優勢。
    隻要Z國開始從源頭整治跨國綁架拐賣遊客的行為,提醒國內的民眾在椰子國金罌國等地謹慎出行,是可以一定程度上遏製住這種犯罪活動。
    體內儲存靈力的六成而已,重新修回來最多半年,如果能換來以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平靜安穩,那可真是太值了。
    元酒偽裝成賽滿跟著鬼王阿傑姆轉移時,身上手機有周方的消息傳來,但考慮到阿傑姆的疑心病很重,元酒直接將手機扔到儲物手鐲中,以免引起前麵的阿傑姆和烏達的注意。
    她單手拎著剛剛又被她打暈過去的索起亞,一言不發地跟在那倆鬼身後,根據路過的地方和移動方向,判斷他們大概是要前往哈瓦那。
    給師尊他們留下記號後,她便心無旁騖地聽著烏達與鬼王的交談。
    大多談論的是尋找納特一族的領地,與如何進入的辦法。
    可見他們為此籌劃多年,如何進入納特領地的辦法都打聽的七七八八。
    隻是擔心入口不夠大,少數通過入口進去的鬼,會被嚴陣以待的納特殺死。
    ……
    而另一邊,周方和紀京白在椰子國玩了三天,終於被一直觀察他們的人找到機會。
    紀京白和周方說了去景點廁所,結果人一去不返。
    周方在原地買完冰淇淋,在休息椅上等了十幾分鍾,終於覺察到不對勁。
    這幾天跟著他們的那夥人,氣息消失了。
    他抬起眼簾,黑色的眼珠子慢慢變成暗金色,在四周逡巡了一圈後,嘴角重重往下壓了壓,臉色黑沉。
    他把小白搞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