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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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德勳聞言,立馬頭皮都炸了,尷尬地雙腳摳地。
    他連忙抬手捂住他家老母親的嘴,皺著一張俊臉,小聲說道:“媽呀,你可別再說了,這不是我女朋友。”
    “她是我和大哥從北海請回來的大師,很厲害的。”
    “你可別張口就得罪了人家!”
    “你兒子我沒有那麽大的臉,高攀上這位神通廣大的大佬。”
    張媽媽愣了幾秒,右手指尖輕輕撓了撓臉頰,有點不好意思地朝元酒道歉。
    “原來是大師啊,不好意思,我看到兒子帶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回家就有點激動……”
    元酒不覺得張媽媽言語冒犯,笑眯眯地起身走到人跟前:“沒關係,我看你傷得還挺重的,需要幫你看看嗎?”
    張媽媽好奇地看著元酒,但手卻擺了擺:“不麻煩大師了,已經看過醫生,好好養著就沒問題。”
    張德勳見狀隻能朝元酒無奈地笑了笑,推著自家母親到客廳,三人在客廳落座後,一個中年傭人送了幾杯茶水上桌後,低著頭很快從元酒左手邊離開。
    元酒垂眸瞥了眼她左耳上的耳環,下意識將目光掠過她半張臉。
    不過人離開的很快,隻看半邊臉,說實話她也沒能看出太多東西。
    女人離開後,元酒抬手端起杯子淺淺抿了口茶水:“關於尋找你們家失竊的東西,一會兒還是先把監控看一遍。”
    張德勳愣了幾秒,有點意外她會這麽說,雖然不明白用意何在,但還是點頭道:“行,這段時間的監控一直都保存著,我一會兒把硬盤拿過來,給您找台電腦。”
    張媽媽也知道家中失竊,這事沒對外人說,就連家裏傭人也不是特別清楚,她這幾天也留意過家裏這幾個工作多年的傭人和花匠,但是沒覺得這些人有什麽異常之處。
    在樓下坐了會兒,她覺得身體不舒服,就被護工送回了臥室。
    元酒隨手拿了個橘子,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撥開,看了眼張德勳上樓的背影,又笑著與不遠處的傭人說道:“能麻煩幫我再倒杯水嗎?”
    傭人聞言立刻轉身去了廚房。
    元酒這才偏頭打量起張家這幾個傭人。
    要論對張家熟悉程度,除了老張家這幾口人,剩下的也就隻有這些傭人。
    那個保險櫃位置比較隱蔽,如果隻去過一兩次,很難想到看起來隻作為酒窖和存放一些舊物的地下室,竟然還藏著一個保險箱,箱子裏甚至還裝著張家的傳家之寶。
    張德勳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在他爺爺托夢之前,他們家沒人知道地下室的秘密。
    她掰了一瓣橘子丟進嘴裏,頓時眉頭擰起來,低頭看著手中的橘子一臉難以置信。
    太酸了。
    她咂吧了兩下嘴唇,糾結著將剩下橘子分成兩份,直接丟進嘴裏吃掉。
    等到傭人將茶水重新送過來,元酒看著對方,裝作一臉好奇地問道:“你好,請問你貴姓?”
    女人突然被搭話,立刻有點緊張,手裏拖著茶壺,拘謹道:“我姓李,是張家負責打掃衛生的阿姨。”
    元酒見她實在太過緊繃,抬手邀請她坐下:“不用太緊張,我就是有些簡單的問題想問問你。”
    “啊,好。”女人將茶壺放在桌子的茶墊上,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擺,身體半懸著坐在沙發邊緣,“小姐,你有什麽事直接問就行。”
    元酒:“我姓元,現在是北海市歸元觀的觀主。”
    “我想問問你,張家一共幾個傭人?常來的,不常來的,以及臨時上門的工人。”
    “具體時間嘛……大概就是近一個月內。”
    李阿姨聽到這個問題,頓時放鬆了不少。
    元酒認真看過她的麵相,年紀不算很大,估摸著三十七八歲,但家裏應該挺糟心的,所以沒到不惑之年就兩鬢出現不少銀發,顯然是平時憂思過重。
    這人家庭倒是挺完整,但麵相看著卻很苦,兩個兒子均是討債鬼,丈夫也不是個體貼的,母女關係應該還算不錯。
    能在張家工作,應該是衝著薪資穩定,且給的又多。
    不過生活雖苦,卻是個難得忠厚老實的人。
    以她為突破口談話,倒是非常不錯。
    李阿姨很認真地回想了一下,一點點說道:“張家像我這樣簽了前期勞務合同的傭人保姆,加起來也就五個人。”
    “我和吳嫂是負責一樓和後院打掃,再幫忙洗洗衣服之類床單之類,平時不忙就幫廚房做些雜事。”
    “還有個兩個傭人是負責二樓和三樓衛生,幫主人家打理衣櫥鞋子和化妝間收藏室的。”
    “我們四個在張家工作至少有十年了,分工挺明確,也沒什麽矛盾。”
    “另外一個,來的時間要稍微短一些,大概有個五六年,不過不負責別墅內部,一般都是打掃院子主路的衛生,以及打理後院角落家雜物房和車庫。”
    “家裏還有一個老廚師,一個園藝工人,兩個司機。”
    “兩個司機每天都跟著老爺子和大公子出門,很少在家裏,他們和自己一家子人住在後麵專門建的員工房裏,平時是不會過來的,因為隔了一堵牆。不過鄭司機的兒子,就是張家的園藝師,偶爾會在夫人想出門時充當司機。”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臨時的短工。”
    “比如前段時間,因為雨水很多,院子裏的草木長得非常快,幾天就長得張牙舞爪,小鄭一個人忙不過來,張家就請了個短工過來幫忙……”
    李阿姨是想到什麽說什麽,元酒耐心地傾聽,認真提取這些話中有用的信息。
    等到李阿姨覺得該說的都講的差不多,有點忐忑不安地問道:“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該說什麽……”
    元酒笑了笑,安撫她的情緒:“沒關係的,你說的這些能幫助我更好的了解張家的環境。對了,能詢問一下,張家平時找短工,像你之前說的請來幫忙除草修剪植物的幫工,都是固定的人員嗎?還是聯係什麽公司,對方派人過來工作?”
    “這個啊,基本上是固定的,就吳嫂的侄子還是外甥。”
    “那個孩子是吳嫂推薦的,在一個搬家公司工作,隻要小鄭忙不過來,就會和他打招呼,那孩子不忙的時候就過來賺點外快。”
    “我記得博化先生搬出去的時候,就是找他們公司幫忙搬的。”
    元酒指尖輕輕在膝蓋上敲打了幾下:“你說的博化先生……”
    “哦,就是張老先生的小兒子。”
    元酒立刻就想起來了,張德勳提過一嘴。
    這位結婚算是比較晚,因身體緣故一直沒有子嗣,從大舅子家過繼了個孩子培養,準備繼承手裏的公司產業。
    “說起來,博化先生也搬出去好多年了,很少回來。”
    元酒對此倒不怎麽意外,從張家這位小叔行事上來看,應該是與張德勳父親有矛盾,不然也不至於弄個外姓孩子過繼繼承手裏的財產。
    元酒略微頷首,看著李阿姨準備起身去廚房幫忙,好心提點了一句:“如果你願意信我,你現在最好請個假,去你女兒學校看看。”
    李阿姨愣了愣,下意識詢問:“我女兒怎麽了?”
    元酒但笑不語,將手中杯子放在桌子上,起身準備離開。
    想到這人給自己提供了不少消息,她猶豫了兩秒,還是頓足道:“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這女人的命挺苦,唯一的女兒孝順,但是最近似乎過得並不怎麽好,甚至還有點小災。
    “有些時候,當斷則斷。”
    “明知身邊人已經爛到極致,還想著將就著過,可千萬別說是為了孩子好。”
    “你家孩子可不一定覺得好,說不定還會對你心生怨氣。”
    李阿姨身體僵在原地,她一臉震驚地望著元酒年輕平靜的容顏,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這麽說。
    但隨之,她就遍體生寒。
    因為她沒跟眼前的姑娘提過自己家庭,連有幾個孩子都沒提過。
    為什麽她知道自己有個女兒,還在上學?
    還知道她丈夫是個爛人?
    元酒見她站在原地發呆,無奈搖了搖頭,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張德勳剛好從樓上下來,沒注意眼前情況,語速輕快道:“元觀主,去觀影室看吧,那邊屏幕比較大,而且也沒別人幹擾。”
    “你想待多長時間都行。”
    元酒點點頭,回頭說道:“你給我拿點吃的,我這幾日餓的很快。”
    張德勳點頭,剛準備說影音室的位置,元酒拾階而上,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我知道觀影室在哪裏,不用再特意交代了。”
    張德勳:“……”
    雖然知道她很厲害,但她隨便一件小事都表現的這麽牛,讓他這個主人很沒有成就感啊!
    看著元酒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他長長歎了口氣,轉身準備往廚房走,去冰箱裏翻點水果,再讓廚師做些吃的送上去。
    但看見李阿姨呆呆站在沙發邊,他不解地在她麵前揮了揮手:“李阿姨,你怎麽了?”
    “那個二公子,剛剛那位小姐究竟是什麽人啊?”
    張德勳神秘地笑了笑:“神人。”
    “不然我哥那麽個脾氣的人,能不遠千裏專門跑去人家道觀,特意將人請回來嗎?”
    李阿姨瞬間臉色就變得格外複雜,忍不住低聲問道:“真的很厲害嗎?”
    張德勳這時候也意識到她表現和平時有點反常,詢問道:“她剛剛是和你說了什麽嗎?”
    “剛剛那位小姐……哎,那位小大師跟我說,讓我現在請假去我女兒學校看看。”
    “還說了什麽當斷則斷之類的話。”
    張德勳指尖揉了揉眉心,臉色凝重道:“她讓你去,你就趕緊去。”
    “請假是吧,準了準了。”
    “要不要叫小鄭送你過去?反正最近我媽也不會出門,我出門自己能開車,他也沒什麽事可幹。”
    李阿姨立刻把身上的圍裙取下來,神色頓時慌亂,有點六神無主地彎腰感謝,然後慌慌張張往外走去。
    張德勳拿出手機給小鄭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安全把人送到李阿姨女兒的學校,順便幫忙看看出了什麽事,能幫忙就幫一幫。
    畢竟真要沒問題,元觀主也不會刻意地提出來。
    估摸著,事情應該有些麻煩。
    ……
    張德勳在廚房洗了一果籃進口水果,又交代廚師做些女孩子愛吃的甜點零食送觀影室,才提著東西回到觀影室。
    進去的時候,元酒正盤膝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左手拿著一杯早上紀京白特意給她做的靈果飲品,還有用紙盒子打包的一大盒海獸章魚小丸子,右手則在茶幾的鍵盤上時不時敲動幾下。
    巨幅屏幕上的監控錄像播放速度很快,而且還分了好幾個屏。
    他看了幾秒鍾都覺得頭暈眼花,完全記不住每個畫麵播放了什麽。
    “元觀主,你這樣看能成嗎?”
    張德勳將果籃放在茶幾上,忍不住瞟了眼還在冒熱氣的章魚小丸子。
    雖然知道這是那什麽有靈氣海獸肉做的,他吃一塊就要飆鼻血。
    但講真,這個香氣一直往他鼻子裏轉,搞得他一個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都忍不住吸溜著口水,回想著昨晚那口肉的味道。
    元酒見他很饞,拿備用竹簽紮了個丸子塞他手裏:“想吃就吃,一口肉而已,我還不至於這麽摳門。”
    反正師尊撈了很多很多海獸,她不差這口。
    因師尊專門回修仙界去撈海獸給她加餐,之前坑她票子那事,她也就懶得計較了。
    做人嘛,有時候還是要睜隻眼閉隻眼。
    過於計較得失,容易崩心態。
    張德勳拿著竹簽子,張口準備咬下去,忽然坐直身體:“這東西我媽能吃嗎?要是能吃,我這個就給她。”
    元酒扭頭打量了他三秒:“難得,你還是個孝子。”
    張德勳不好意思,臉有點紅,悄悄撇開頭道:“我要這一塊就夠了,周方先生之前跟我們說過,你比較需要這些有靈氣的食物。”
    元酒無奈笑著說:“你母親可以吃,但不要吃太多,一兩塊就行了。”
    說著,她又拿著他手裏的竹簽,往紙盒裏又戳了一個。
    “拿去給你母親吧,這裏麵你想吃就吃,我還有很多。”
    元酒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變戲法似的又捧出兩個和果籃差不多大的紙盒,在張德勳麵前炫耀了一下。
    忽然,她扭頭看向右下角的屏幕,立刻暫停了所有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