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妖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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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
    雍長殊將她手中的金卡翻了麵,上麵印著一行小字,耐心解釋道:“這裏的地皮是我當初買下來的,投資建造的遊樂園,到目前為止開放了三年,但目前還沒有回本。不過這裏客流量一直不錯,估摸著再經營幾年就能開始盈利。”
    “金卡的數量有限,一般不會出售,但拿著金卡可以帶著朋友隨意出入遊樂園,人數不限,並且在裏麵的消費也全部會記在我的賬上。”
    元酒捏著金卡的手緊了緊:“給我會不會很浪費,畢竟我也不會經常過來。”
    “不會,我自己拿著更沒用。”
    “除了剪彩那天,我就沒來過這裏。”雍長殊一臉平靜說。
    元酒:“那可真是太浪費了。”
    她拿著卡片親了一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我爭取以後,每個月來玩一次。”
    在飛升前,玩個夠本。
    雍長殊推開車門下車,領著她往入口方向去,一路為她講解夢幻穀的基本情況。
    “夢幻穀裏有很多區域,比較刺激的項目基本都在西區,比如過山車大擺錘這些,比較適合兒童的項目在西區,水上樂園各種項目都安排在南區,北區是叢林冒險和動植物園區,中部區域有很多門店,還有各地比較知名的美食餐廳,禮品紀念品店等。”
    “這個項目你投了多少錢啊?”
    雍長殊拿著車鑰匙的手頓了頓,斂眸靜默了片刻,委婉道:“很多。”
    “比你欠的三個億要多很多。”
    元酒臉上的笑容一秒消失:“……”不提這個,咱們還能是好朋友。
    雍長殊打趣到:“你已經很厲害了,才回來短短幾個月,就已經將還債進度推動了六分之一,賺錢能力很厲害。”
    “這還是在你道觀沒有開張,還沒有對外宣傳的情況。”
    “你想想,等你道觀開業,各種求助的人登門拜訪,你到時候自然財源廣進,也會忙得不可開交。”
    “應該用不了三年,你就能實現自己小富婆的夢想。”
    雍長殊其實很想說,她現在就是個小富婆,畢竟城上月和長乘為她在這裏購置的股權和資產,遠不止三億。
    但這些錢怎麽說呢,不是她親手掙的,平時開銷花費可以,但不能用來還債。
    ……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客流量不像周末那麽多,到處都是人。
    他們基本沒排隊就刷卡從通道口進入。
    雍長殊對每樣遊樂設置位置不是特別了解,所以在入口處取了張地圖,拿著地圖給元酒帶路。
    元酒看著他邊看地圖,還要找路標,好笑道:“我不會迷路的,神識一開,這個地方哪樣東西不是在我的腦子裏。”
    她屬於自帶全景地圖的人,根本不需要這種服務。
    雍長殊將地圖遞給她:“那你禦刀也能飛行,還坐過山車嗎?”
    元酒立刻點頭:“要的。”
    禦刀那是禦刀。
    過山車又不消耗靈力,據說會挺刺激的,她想試試。
    “先去玩哪個?”雍長殊問。
    元酒在地圖上看著圖標,指尖在半空中轉了轉,最後指著過山車。
    “既然提到了,當然要先去坐這個。”
    雍長殊與元酒很快就上了過山車,元酒看著緩緩啟動的設備,感覺涼風迎麵撲來。
    她和雍長殊坐在第一排,所以視野格外的好,等到了高處正好能將大半個遊樂園的風景全都納入眼底。
    隨著過山車俯衝下落,元酒因為慣性而身體後仰靠在椅子上,身後傳來陣陣驚恐的尖叫聲。
    她反倒不覺得害怕,整個人猶如春遊般愜意地晃著腳,扭頭朝雍長殊喊話道:“感覺還好,沒有看其他人坐的時候反應好玩。”
    雍長殊有點無奈,這種東西在她眼裏當然小兒科,可是這已經屬於安全範圍內最刺激的項目了。
    “下去之後,可以去其他地方逛一逛。”
    元酒點點頭,然後……頭上的簪子就飛了出去。
    元酒雙眼忽然瞪大,扭頭看著甩得沒了影兒的簪子,哭喪著臉呆愣了半天:“???”
    雍長殊好笑地看著她臉上生動的表情,揶揄道:“樂極生悲了吧。”
    “……”
    元酒整個人癱在座位上,長發被狂風吹開,然後過山車顛倒上了高處,她整個人倒掛金鉤般,披頭散發像個瘋子。
    雍長殊見狀忍俊不禁,將領口內的一根紅繩吊墜扯下來,指尖輕輕在紅繩上抹過,紅繩便化作一條紅色的發帶,紅繩尾端墜著兩枚造型精致的銀葉。
    隨著他鬆開手指,紅繩從他指尖飄起,自行盤旋在她頸側,一圈圈將她長發束起,牢牢固定在腦後。
    元酒抬手摸了摸腦後的辮子,臉上的鬱色瞬間消散大半,看著他空空如也的領口。
    “這個吊墜對你來說重要嗎?”
    她這人很講究的,不喜歡奪人所愛。
    雍長殊但笑不語,雙手抓著身前的握柄,靠在椅背上,低淺的聲音很快融入風中消散無蹤。
    元酒卻聽清了他那句話。
    重要。
    但想送給你。
    她翹著嘴角,心情頗好:“那我回去後,也重新幫你做個吊墜。”
    雍長殊也是第一次坐過山車,這種感覺對做妖千年的他而言,也是極為特殊的經曆。
    仿佛整個人都變得輕快了許多,身邊的年輕人都很稚氣,嚇得哇哇大叫,他反而聽得很開心。
    當然,元酒陪他一起坐在這裏,他更開心。
    而元酒說要重新給他做吊墜的時候,他臉上也慢慢揚起明媚的笑容,點了點頭道:“好。”
    他想,他是喜歡身邊這個姑娘的。
    和她在一起的短短時光,卻能輕而易舉地撫平他千年的孤寂。落寞。與絕望。
    如果他體內的毒真的能解開。
    他會鄭重地告訴她,自己的這份感情。
    元酒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笑得那麽燦爛,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對大狐狸美色的欣賞。
    哈哈,看美人這種事情,永遠都是開心的。
    ……
    從過山車上下來後,元酒本打算去找簪子,雍長殊拉住她的胳膊,掌心翻轉,那枚白玉般的發簪就出現在他掌上。
    “剛剛用妖力捕捉到簪子,找機會悄悄收回來。”
    他將發簪遞到她麵前:“收好。”
    元酒伸手摸了摸發簪,忽然抬起如星子般的眼眸望向他:“問你個問題。”
    “你說。”
    “你有趁手的武器嗎?或者本命武器之類的。”
    雍長殊搖了搖頭:“沒有,我是妖,注重修煉體術。”
    妖族更依賴於身體的強大,和修仙界的體修有些相似之處,但妖族要比體修的起點高很多。
    元酒將他指尖推回去:“那這把劍就送給你吧。”
    雍長殊托著白玉簪,狐疑地盯著她,不由反問:“劍?”
    “這是一把骨劍。”
    元酒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拉著他換了個僻靜的地方說話:“我當年曆練時誤入一處古戰場,在坍塌的妖族宮殿舊址撿到了一根完好的天妖骨,拿回去後找長乘幫忙,與他合力鍛造了這把妖劍。本來是想把這劍煉作本命武器的,但可能因為我是人族的緣故,妖劍並不是很聽我的話,所以我就把它收起來當簪子用,後來又重新鍛造了兩儀刀。”
    “你如果不介意這是一根妖骨所鑄的妖劍,這東西你可以拿著用,就算不當本命武器,關鍵時候說不定也能幫上你的忙。”
    雍長殊低頭打量著這隻看起來隻有四寸餘的簪子,眼波微動,再次看向元酒:“想必天妖骨在修仙界也是極為罕見之物,你就這麽送我,當真舍得?”
    元酒雙手插在兜裏,看著他慢慢揚起嘴角,綻放出明媚的笑容。
    “我感覺它應該很適合你。”
    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剛剛用手指去觸碰簪子時,發現那簪子在雍長殊手裏十分溫順,和平時她擺弄時的模樣大相徑庭。
    有時候,她都懷疑當初鑄劍的時候,長乘是不是趁著她摸魚的時候,偷偷往裏麵塞了個劍魂。
    這妖劍在她手裏各種不服管教,一開始的時候,她要禦劍飛行,這狗玩意兒甚至不願意讓她踩一下,總是各種作妖把她從半空中掀下去。
    她跑去讓長乘與師尊都檢查過這把妖劍,兩人給出的結論是一致的,妖劍沒有劍靈。
    可能是天妖本就桀驁,曆經千萬年不化之天妖骨更是傲氣,且有少許靈性,所以對身為人族的元酒並不親近。
    在她氣得要把這妖劍扔進熔爐中時,這狗玩意兒終於屈服,自行將她發帶挑斷,把她頭發挽了起來。
    如此,這妖劍才能留到今日。
    雍長殊聽她語氣不爽地說起這把劍的來曆,不由莞爾:“我沒有感覺它很親近我。”
    元酒朝他伸手:“你把它給我,你就知道這東西多叛逆了。”
    四寸餘的妖劍剛要落在她掌心,就直接在她中指指腹拍了一下,然後淩空而起,繞著她頭頂飛了三圈,最後重新飛回雍長殊的手心,直直就砸落在人手心裏,大有一種賴定不走的架勢。
    元酒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食指指著小劍:“你看,這玩意兒賤不賤?一點兒感恩之心都沒有,要不是我把它從廢墟中挖出來,它到現在還被一塊鎮妖碑日日夜夜折磨,直到日後化為齏粉。”
    雍長殊看著她微微鼓起的臉頰,還有佯裝生氣的叉腰姿勢,又低頭凝視著躺在自己掌心的妖劍,抬手輕輕在她頭頂拍了一下:“那我先收著,以後學一學劍術。”
    聞言,元酒雙眸粲然,雙手背在身後,若有所思道:“學劍術,嗯……”
    “你等等啊,我記得之前撿了一套好像還不錯的劍譜來著。”
    她隨意在一旁的花壇邊坐下,開始在儲物手鐲裏翻翻找找。
    雍長殊完全不介意她想一出是一出的行為,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從空間裏拿出兩杯來九池市前請小白準備的飲料與小零食,整理了一下放在元酒的手邊。
    “如果找不到也沒關係,雖然現在玄門式微,但是門派內部其實還是有流傳下來的劍術古籍,托些關係,花些錢也是可以買到的。”
    元酒拿起手邊的葡萄果飲,猛吸了一大口,慢慢咬著果肉,等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後,才說:“妖劍送你的,作為你送我發帶的回禮,那劍譜你花錢買好了。”
    說著,她從儲物手鐲裏摸出一卷玉簡,隨手丟進雍長殊懷中,不由挑眉道:“與其托關係花錢從別的門派那裏買劍訣,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將這潑天富貴便宜我好了,我是非常不介意你拿錢砸我的。”
    雍長殊拿起劍譜:“……”
    講真,他如果直接給幾個億,回去的時候城先生應該就會要他的狐命吧!
    但是白嫖肯定是不行的。
    他不是那種人。
    雍長殊望著元酒欲言又止:“我可以從你那裏買,但你的錢不能直接用於償還道觀債務,不然你師尊肯定會揍死我的。”
    元酒雙手交叉在胸前,眯起眼睛道:“你這麽怕我師尊做什麽?”
    “你覺得呢?”
    雍長殊拿著劍譜覺得燙手。
    元酒不屑道:“討好師尊沒用的,你應該討好我。”
    “我是掌握你生死的人。”
    雍長殊:“可你師尊是決定我有沒有未來的人。”
    元酒:“……”
    行吧。
    “那我不拿錢用來償還債務。”元酒決定暫退一步,“你記得把錢打到我歸元觀賬戶上,我要拿這筆錢開始修道觀,然後將歸元觀的麵積擴大,建築和各種內飾全都升級。”
    雍長殊見她不糾結於此,鬆了口氣:“這是你自己的東西,換來的錢全都用來修葺道觀嗎?”
    “為何不給自己買些喜歡的。”
    元酒攤手道:“我沒啥想要的啊。”
    吃有小白負責,道觀平時買菜開銷並不算特別大,因為雍長殊差不多每周都會準備比較應季的好食材,現在還有師尊準備的大量海鮮,她其實什麽都不缺。
    元酒拿著食盒裏的小點心,嚐出應該是紀京白的手藝,忍不住又多拿了兩塊,掰著指頭和雍長殊說道:“你看看,人嘛,也就衣食住行。我就住在歸元觀,歸元觀搞好了,我的生活條件就上去了。衣物……我用不著買,之前就準備的好多,長乘每年也會蠃母山一些會織絲布的妖怪那裏買好些布料,需要了可以直接拿,然後找人做就行。出行……”
    “道觀現在也有輛車,你平時也開車,完全夠用。”
    這麽一算下來,雖然歸元觀還欠著債務,但她日子過得還挺富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