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火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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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靈對裂土的形容也隻是讓元酒感慨了幾秒,至於一旁的長乘和重明,還有城上月……
科學的春風尚未吹到他們腦子裏,所以裂土與藍星的截然不同,也並未撼動他們的心神。
“天鏡海……有危險嗎?”
章齡知回過神後,忽然神色嚴肅地提出自己的疑問。
龍魂笑眯眯道:“你為什麽會覺得天鏡海沒危險?”
章齡知背後汗毛一瞬間全部倒豎,他低頭看著玻璃一般的睡眠下方,指尖輕輕點撥了一圈水紋。
“我剛剛好像……看到水麵下有很大一個影子遊過去了。”
他聲音輕顫,抬頭看向氣定神閑的幾位大佬。
話音剛落,水麵的平靜就被打破,下方的暗影已經近在眼前。
元酒抓著他的後領,就準備往上飛。
但下一秒,所有人眼前一黑。
一隻冒著火焰的章魚,突然從水下冒出頭,破出水麵後,立刻合住了嘴巴,身上的火焰紋路變得越來越鮮豔。
城上月和計屠,還有無相漂浮在水麵上空。
三人低頭看著長了很多隻眼睛的章魚,齊齊陷入了沉默。
“啊,被吞了……”無相低頭看著那隻章魚,慢慢合上了下顎,摸著下巴道,“他們幾個不會被消化了吧?”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臉上看不出一絲擔心,握著自己的眾生筆,在半空中草草畫了幾筆,一葉金線組成的扁舟出現在他們三人腳下。
計屠歎氣道:“他們真的一點警惕性都沒有,到底是怎麽活到這個年紀的?”
城上月笑道:“這天鏡海的異獸也挺特殊的。”
在那隻章魚冒出水麵前,確實沒有任何的氣息波動。
龍魂簡漂浮在他身邊,器靈尾巴卷著簡書,慢吞吞道:“他們也太小瞧天鏡海了,這裏可比十刹海危險多了,不然我們龍族怎會將這片海域占為己有,其他異族不敢輕易踏入?”
無相筆頭點著索靈圖,嘲諷道:“我還以為你們龍族是看這裏風水寶地,才將其據為己有,不準其他生靈在此盤踞。”
器靈回頭盯著他,許久後道:“你也可以這麽理解。我們龍族確實霸道,不允許盤踞的地方有其他成群的異族或者異獸在此築巢。”
“但也沒有那麽絕對,畢竟天鏡海的麵積還是挺大的,這裏除了終年沒有波瀾的海,還有很多島嶼。”
天鏡海的島有兩種,一種在海麵上,是很正常的海島。
還有一種叫做沉島,位於海麵下。
位置有深有淺。
沉島,大多會被一種透明的膜罩著。
這種膜可以隔絕海水,還可以將海麵上的光折射進膜內。
且這種膜非常堅韌,不管是刀劈斧鑿,都沒有辦法破開。
所以水麵下的沉島,並不容易進入。
之前也有其他異族和異獸族群,想要將天鏡海作為繁衍之地,但因為無法自由進入沉島,最終隻能放棄。
有些種族選擇生活在海島上。
但海島沒有任何保護層,所以水陸兩棲類的凶獸,會掠食這些弱者。
久而久之,天鏡海的海島上,再無龍族之外的異族族群。
神獸和凶獸,還有本就居於島嶼之上的異獸倒是有一些,但數量都不多。
當然,沉島之內也有很多綿延了十多萬年的生靈,但幾乎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生活的島嶼。
生活在天鏡海的異獸和凶獸,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
非常會隱藏自己。
如果單靠氣息來判斷周圍是否有危險,絕對會吃大虧。
……
吃了大虧的元酒等人,此刻正待在巨大的火焰章魚胃裏麵麵相覷。
章齡知被弘總扛在肩上,吐出了肚子裏的海水,一臉菜色道:“元觀主,我們現在……是被那水下的怪物吞進肚子裏了吧?”
元酒沉默了幾秒,點點頭:“嗯,大概。”
重明看著眼前尷尬的場麵,忍不住笑出聲:“沒想到,我也有被別的怪物吞進肚子裏的一天。”
長乘白了他一眼:“你還笑得出來?”
“我看你不如想想,出去怎麽麵對仙尊?”
作為仙尊的妖侍,他們少說活了上千年,竟然被一隻不知名的海獸給吞肚子裏了。
說出去都丟人。
重明笑聲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般,再無一丁點聲音。
元酒看向踏空而立的山河,疑惑道:“魔尊大人怎麽也跟我們一樣,被這怪物吞了?”
山河黑著臉:“要你管。”
“本尊樂意來這裏散步,不行?”
元酒頓時樂不可支道:“行,當然行。”
看來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既然大家都沒發現這怪物,那出去就算挨罵,也不是她一個。
哈哈,瞬間就不擔心出去後的處境了。
“誰動手?”元酒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
大家都很沉默,估計都很自閉,不太想出去麵對外麵幾人的調侃與戲謔。
“別廢話了,趕緊的吧。”
重明輕歎了口氣,用爪子蹬了長乘一下,催促他搞快點。
他們待在這怪物的胃裏暫時無事,但他背上的幾個可不一定。
長乘踩著怪物胃裏的水液,一劍將黑暗劈開,隨著怪物身體上下分離,天光湧來,大量海水也灌了進來。
泡在海水裏的幾人,各個憋著氣,仰頭看著上方,才發現他們……好像已經在天鏡海的海水中。
元酒回頭看著猝不及防,被海水淹個正著的章齡知和乜經緯,轉身朝著下方遊去,袖中甩出一截藤蔓,纏住兩人的腳踝,拽著他們往海麵遊去。
長乘抓住了重明的翅膀,看著在水裏掙紮的大鳥,無奈道:“你怕水這毛病,看來是沒救了。”
重明用仙靈之力隔絕了差點灌進他肺裏的海水,化作人形後,半死不活的掛在長乘肩上,恨恨道:“我一隻鳥,怕水沒毛病。”
長乘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不想遊就老實點,別亂動。”
“好的——”
重明將雙臂從身後環住他的脖子,放棄了往上遊的想法,任由長乘帶著他往海麵上浮去。
山河跟在他們身後,看著已經被淹的“咕嘟咕嘟”吐泡泡的魔寵,頭疼的用魔氣將它包裹在內,隔開了無處不在的海水,低聲與金毛鼠說道:“你不要和那隻鳥學,抽個空,好好練練水下功夫吧,鼠鼠。”
金毛鼠蹲在魔氣團成的球內,兩隻小爪爪抱在一起,淚眼汪汪地看著山河。
金毛鼠轉頭,用屁股對著山河: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鼠鼠如果能在水下自由來去,它就該換名字,叫魚魚了。
在水裏往上浮的過程中,元酒並未感覺到體力有多大的消耗。
她轉頭與左側的長乘說道:“這海水的浮力……好像更大一些。”
比她在普通的海水中遊動要更省力。
長乘也停下了動作,回頭看著已經適應了海水環境的乜經緯和章齡知:“你可以鬆開他們倆了,他們適應的還是蠻快的。”
從怪物的胃裏出來後,他們才發現罪魁禍首竟然是一隻長著火焰花紋的大章魚。
章魚被攔腰斬斷後,並沒有流出紅色的血,反倒是濺出了大量綠色的液體,在海水中慢慢散開。
“你們看那邊。”重明忽然指著元酒右側,“那邊……好像是座島?”
他語氣不太確定,因為那個很大的暗影距離他們還是有些距離的。
因他有重瞳,目力極佳,所以能看到更遠的地方。
元酒和長乘齊齊停下,定睛朝著那邊看了會兒:“隻能感覺到有東西,從頭到尾沒移動分毫,但是島還是海獸……暫時無法判斷。”
“先上去吧!”
長乘沒有貿然轉換方向,雖然章齡知和乜經緯都能在水下自由活動,但閉氣的時間也隻是比普通人更長,如果讓他們在水下憋上幾個小時……那肯定是不行的。
接近海麵時,元酒本想直接冒頭,卻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重新按回水裏。
她震驚地瞪大眼睛,抬頭看著空無一物的海麵,扭頭看向同樣被按回水裏的長乘。
“怎麽回事?”
她不信邪,又用手往上砸了兩下,卻發現根本無法突破海麵,隻能被困在水下。
長乘將肩上的重明甩到元酒身邊:“你撈著他,我來試試看。”
重明知道這天鏡海特別,但能把人封在海水之下的海麵,他也是頭一次見。
元酒將重明一條手臂掛在肩上,扭頭看著他有點近的側臉,嫌棄道:“你就不能爭氣一點嗎?明明能在水裏待著,偏偏一點力氣都不出。”
“在水裏待久,會覺得很難受。”重明很是坦然地解釋道。
元酒:“你那是心理問題,離開裂土後,你抽空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重明擺了擺手,敷衍道:“到時候再說吧……”
他這輩子下海的次數屈指可數,一個人更是從不進海裏,根本沒必要……
再說了,他好歹是隻神獸。
萬一讓其他人知道他去看心理醫生,他的麵子往哪兒放?
元酒對於他的擺爛無話可說。
算了,習慣了。
長乘試了各種方法,都沒能突破海麵。
元酒偏頭道:“不應該啊,如果不能破開這海麵,剛剛那隻章魚又是怎麽從水底下冒出頭,將我們吞肚子裏的?”
一雙腳緩緩落在元酒頭頂,城上月往後撤了半步,蹲下身,嘴角翹起微妙的弧度,垂眸靜靜看著她和重明:“怎麽?上不來了?”
元酒仰著一張嫩臉,輕哼道:“師尊,你還怪有興致的,看了那麽久的戲,都不願意把我們撈出去。”
“平時不是挺能的嗎?現在怎麽就要本尊來撈你們了?”
“自己想辦法啊,沒辦法,就在水下泡著吧。”
城上月揣著手,笑眯眯地朝著前方走去。
元酒生氣地用拳頭砸了兩下水麵,拳頭仿佛被一層膜給包著,根本無法破開。
無相見計屠跟著城上月走遠,這才慢悠悠地蹲下身,笑盈盈道:“你師尊去沉島那邊了,你們從水下過去吧。”
“什麽是沉島?”元酒一臉茫然地問道。
無相將手裏的龍魂簡遞到水麵下,勾著唇,幸災樂禍道:“你問龍魂簡吧,去了沉島,說不定你們就能找到從天鏡海裏出來的辦法。”
言訖,他也不給元酒反應的時間,魂體就化作一縷淡紫色的煙霧,奔騰著朝遠方而去。
元酒握著龍魂簡,看著無相離開的方向,握緊了拳頭:“……”
啊啊啊啊啊,今天的見死不救!她記住了!
長乘看著一旁的章齡知和乜經緯:“你們要不要先進空間裏待著?”
章齡知和乜經緯搖了搖頭:“憋不住了,我們會進去的。”
一直待在元酒的空間裏,雖然很安全,但卻失去了曆練和獲取信息的機會。
修士就是逆天而行。
如果碰到問題,隻想著躲避保命,那他們這輩子也就隻有這點出息了。
“那你們一定要跟上。”
長乘在前開路,而山河已經朝著無相所說的沉島遊去,此刻隻能遠遠看到他的背影。
弘總和正直默默無聲地綴在他們後麵,低聲交談著:“小章的修為好像比剛進裂土的時候漲了好多。”
“乜經緯不也是?”
弘總看了前麵努力跟上元酒他們的兩人,小聲感慨了一下。
“還是這古怪的地方最鍛煉人。”弘總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我感覺……我好像也要進階了。”
如果像之前按部就班的修煉,距離他下一次進階,至少還要等好幾十年。
但進來這才多久,他就隱隱摸到了進階的門檻。
“正直師叔,你呢?”
正直搖了搖頭:“我進階還遠著呢。”
他成僵的時間比弘總要久得多,而且十幾年前才剛進階,如果沒有特別的機緣,距離下次進階至少還要登上百年,如果不走運……甚至可能要熬上幾百年。
那沉島看著沒有太遠,但遊過去卻花了將近半小時。
這還是他們各個使用了靈力或者仙靈之力加速的情況下。
抵達無相所說的沉島邊上時,元酒不由停下前進的步伐,浮在水裏遠遠看著那座海下島嶼。
像一個圓球,島嶼基底就是普通的岩石和土壤,但被一個透明的膜包裹著。
這沉島看著不大,但也不小。
隔著那層透明的膜,幾人隱約看見了島嶼上鬱鬱蔥蔥的林木,還有幾隻在林木間活動的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