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鍋忙不迭點頭，隻是嘴被捏住，點了沒點下去。
    秦小俞懂了，緩緩鬆開手。
    察覺到手上沾了黏糊糊的東西，嫌棄地往它身上擦了擦。
    死肥鵝，就知道吃。
    剛要轉身，忽然想到什麽，又扭頭朝鐵鍋看去。
    鐵鍋正好奇地看著她，猜測她是不是跟它一樣，半夜餓了睡不著爬起來找食。
    “後山，去不去？”秦小俞問。
    鐵鍋剛要‘嘎’，嘴巴又被捏住。
    “你隻要點頭，或者搖頭就行，聽得懂就給個反應，聽不懂就全家吃燒鵝。”
    鐵鍋：……
    那必須懂啊。
    趕緊點頭。
    秦小俞麵露微笑，轉身朝院門走去，鐵鍋緊緊跟在身後。
    後麵狗子看了，蹭一下站起來，沒忍住衝秦小俞叫了一聲。
    “汪！”
    秦小俞停住腳步，猛地轉身脫鞋，威脅般朝燒餅揮了揮。
    燒餅：……
    燒餅老實趴下，兩隻前爪捂眼，相當委屈。
    嗚嗚，出門為什麽不帶狗？
    秦小俞沒再理它，帶著鐵鍋繼續朝院門走去。
    出門直奔後山。
    黑夜裏異植身上散發著淡淡熒光，比白天看著更加明顯，放眼望去除了被遮掩住的，有多少異植一目了然。
    仔細比較了下，冒紅光的確實比冒綠光的多得多，甚至不止是十比一，冒紅光要比白天猜測的多得多。
    甚至有可能是百比一。
    不過秦小俞隻是掃了幾眼，沒打算管太多，帶著鐵鍋直奔橄欖山頂。
    就在她靠近的瞬間，橄欖樹無風自動。
    [是你，香香的腐肥。]
    秦小俞：……
    這是什麽形容？
    鐵鍋看著橄欖樹兩眼放光，卻不敢太過靠近，在附近尋找著落地的青橄欖吃。
    秦小俞盯著橄欖樹看了片刻，確定它已經晉升到二級。
    “成長得真快啊，可你為什麽要冒紅光呢？”秦小俞自言自語，將要靠近樹冠底下時，忽然又想起那窩馬蜂。
    左右看了看，認真找了起來。
    沒有，別說是看到馬蜂了，就連原來蜂窩所在的樹洞都不見了。
    不用猜，肯定是被橄欖樹吞了。
    它大概還很興奮，這窩蜂在它身上作威作福那麽多年，總算翻身把它們懲治了。
    [香香別停，再過來點。]
    秦小俞嘴角微抽抽，記憶裏這棵橄欖樹每年都會結不少橄欖，雖然不敢惹那窩馬蜂，但拿竹竿在邊上打些也是可以的。
    撿回去的橄欖洗淨晾幹，搗爛了拿鹽醃上當鹹菜，能吃一整年，甚至是幾年。
    她小時候也是吃過的，挺下飯。
    如今它是想倒反天罡，不給人吃果子，反而想要吃人了？
    秦小俞眼底下紅光閃過，突然變得有點興奮，當即不再猶豫，朝橄欖樹快步走過去。
    [腐肥，好香的腐肥。]
    橄欖樹變得十分興奮，整棵樹都顫了起來。
    秦小俞嘴角微勾：“你猜我為什麽會這麽香？”
    話音剛落，秦小俞伸出去的手長出無數根須，朝橄欖樹幹底下狠狠紮去。
    有一部分根在將要碰到死蛇瞬間拐了個彎，避開它往別的地方紮去。
    哢嚓哢嚓！
    看著高大結實的橄欖樹，遇到根須仿佛變成了朽木般，整個樹身迅速皸裂。
    [啊，該死的腐肥，竟敢傷我。]
    橄欖樹話音剛落下，整個樹幹就裂成八瓣，轟然倒下。
    嘩啦嘩啦！
    鐵鍋從樹枝底下鑽出，一副被嚇到驚魂未定的樣子，正四下張望尋找著什麽。
    很快便看到秦小俞，可見她現在的樣子，它猶豫著不敢上去。
    細長的根須在倒下的橄欖樹幹底下掏了掏，片刻後掏出來一塊綠油油的晶石。
    根須帶著晶石往回縮，眨眼就到了秦小俞手上。
    而她的手白嫩有肉，哪有半點根須。
    手拿晶石對著月光看了下。
    嗯，啥也沒看出來。
    將晶石放進口袋，扭頭朝鐵鍋看去。
    “嘎？”小魚？
    “不然是老魚！”秦小俞白了它一眼。
    鐵鍋眨了眨眼睛，有點不敢過去。它能認得大概體型，辨別氣息，熟知性格，就是不太認得臉。
    就像他們人類看鵝，感覺都長一樣。
    眼前的人給它的感覺，熟悉又陌生，明明氣息十分恐怖，又莫名熟悉得很，它把眼睛瞪大好幾分，也不能確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它想的那個。
    “嘎！”你真是小魚？可小魚的手不會長樹根啊。
    秦小俞愣了愣，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好像能聽懂它的說話了？
    就挺意外！
    “說了我是大魚。”秦小俞不等它再問，指了指地上的青橄欖，“不是餓嗎？還不趕緊吃。”
    話說鵝吃橄欖沒問題吧？
    “嘎？”你真是小魚？
    “愛吃不吃，不吃我回去了。”
    “嘎！”果然是你！
    這脾氣，這性格，這不耐煩的鬼樣，除了它的新主人小魚還能有誰？
    靠近嗅了嗅，香香的，味道也一樣。
    沒錯！
    鐵鍋放心了，伸長脖子蹭了她一下，然後低頭瘋狂啄食。
    然後秦小俞就看到，這貨既然一邊吃一邊拉，像極了莫得感情的造糞機。
    忽然秦小俞看到什麽，蹲下身來盯著鐵鍋剛拉過的一坨屎。
    下麵有株本來就長得不好，還被踩扁了的草。隨著這一坨鵝屎落下，它竟然開始緩緩伸展，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散發熒光。
    還好是綠光，不然她還得頂屎薅。
    仔細打量了下，有點驚訝，竟然是止血草。
    不得了哦，得挖！
    這幾天阿爺一直在嘀咕，要挖點藥草回來種院子裏，好方便他研究。
    來的時候是空著手來的，沒帶工具。
    猶豫了下，幹脆伸手。
    餘光一直注意著這邊的鐵鍋：……
    哎，咋還玩屎呢？
    下一秒就看到秦小俞指尖長出根須，跟它之前看到的一樣，驚得它渾身一顫，差點把讓青橄欖給噎死。
    山上的植物雖然大多都是沒有變異的，但雨後也變得很是巨大，比如那種在山上的芋頭，葉子快趕上家裏飯桌大。
    秦小俞扯下一片，輕鬆將草株連土裹上，省的會掉泥巴。
    剛拿草繩捆好，回頭就近距離對上鐵鍋的大鵝頭。
    那一瞬間她拳頭都舉起了，若非關鍵時刻回神，怕是要打爆它腦袋。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