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國手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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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
書補闕看到直接撲進去送死的易征很是不理解,你撲進去我直接提掉不就行了?
書補闕下意識的計算了一下,隨後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
撲完如果被提了,再像原來書補闕第一反應那樣的壓出來……
僅僅一個次序的簡單變化,但是結果已經完全不同了!
現在下麵的打吃跟上麵的夾吃直接形成了見合!白棋兩處必得一處!直接擺脫了被吃的危機!
書補闕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直接忍不住讚歎了一句:“哥,牛逼啊!絕佳時機的一撲!”
金皖看著被自己擺放上去的這顆棋子眼睛也忍不住眯了起來:“妙!很妙!極其精妙的手段!絕佳的時機!在這裏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一手了!”
金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傳過來的棋譜,作為對局者的湛晨七段想到的就是撲這一手!
這一手之後,局麵徹底盤活,白棋反敗為勝!
甚至黑棋已經找不到什麽好的方法來應對了,不能白棋說已經穩贏,卻也開始獲得優勢了。
“小朋友,你覺得後續的變化是什麽?”
金皖還是感覺一個不是職業的能下出來這一步棋有些匪夷所思了。
因為這一步對於大局觀跟計算力都是極大的考驗,甚至普通的職業都不一定能想得出來。
或許這孩子的思路也沒有那麽完善,這樣可能才更符合一點衝段少年的水平。
易征聽到這話上去直接擺了出來:“黑棋肯定不會提,大概率會選擇一路扳,因為這個時候走其他的白棋可以直接簡單的粘住,下麵黑棋直接就會被殺,所以雙方隻能打劫。”
劫!
圍棋當中最關鍵的一個概念!
黑白雙方都把對方的一個棋子圍住,這種局麵下,如果輪白下,可以吃掉一個黑子;如果輪黑下,同樣可以吃掉一個白子。
因為如此往複就形成循環無解,所以根據規則規定“提”一子後,對方在可以回提的情況下不能馬上回提,要先在別處下一子,逼迫對方不得不應,待對方應一手之後再回提,這便是劫材!
但是,並非所有的劫材都會導致對方應一手,在價值判斷取舍的情況下,對方也可能不應劫而解消劫爭,“劫勝”也叫“消劫”。
對局雙方從開劫、提劫、找劫、應劫、再提劫,直至消劫的整個過程稱為“打劫”。
可以說,劫是圍棋當中最複雜最激烈的部分!
既考驗選手對於整局通盤的把握,又考驗選手對於局部價值的判斷。
所以經常會有人說,場上還有劫爭,那就永遠還有變故!
而易征引出的這個劫爭對黑棋來說可以說太重了!
在易征在上麵打一手的時候,黑棋基本上不敢應,因為一旦輸了,下麵黑棋死傷慘重,上麵還依舊保留著另一個劫爭。
“妙不可言!”
金皖忍不住讚歎了一句,易征的思路連貫而又正確,並不是簡單的隻知開頭不知過程。
就憑這一手棋,金皖可以說麵前這個小朋友一定可以預定今年圍棋職業名額!
隻要不像自己那個缺德小徒弟一樣半夜跑出去吃燒烤吃進醫院就行了。
甚至,在未來的職業圍棋界,也會有一席之地!
金皖看著麵前好像沒有什麽表情的易征,眼睛略微閃動了一下:“你老師是老馬嗎?”
金皖口中的老馬是和他同時在華東地區最出名的棋手馬昭序,曾經奪得過圍棋世界杯、世界圍棋個人錦標賽冠軍!
在金皖看來,沒有專人的特殊輔導,很難能在定段之前達到這種水平。
易征聽到這話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老師。”
柯老的身份他自己都說了不能暴露,所以對外易征隻能說自己是個天才。
畢竟哪怕說實話,別人大概率也隻會認為你是一個精神分裂的天才?
“沒有老師嗎?好,我們先來合個影吧。”
金皖眼神微動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一隻手一個人的搭在易征和書補闕的肩頭合了一個影。
因為用的是拍立得,所以照片瞬間就出來了,並且金皖九段還在照片上簽了個名送給了兩個人。
書補闕可以說是激動萬分!不是普通的簽名,而是合影照片簽名啊!
將兩個人送下去之後,金皖把剩下的一張照片遞給了旁邊的一個人,隨後耳語了幾句之後又重新回到台上繼續講解了。
易征和書補闕打了個招呼之後去旁邊上了個廁所。
柯老在旁邊吹著口哨說了一句:“感覺這老頭想收你當徒弟呀?”
“啊?”
柯老言之鑿鑿的說了一句:“要不然的話怎麽可能會問你的老師是誰,他指定是饞你的身子!隻不過不好當場問,萬一挖牆腳不成功的話反而丟了麵子。”
易征:“是嗎?不過也無所謂,他就算當場收徒我估計都不會答應。”
如果在以前的話有這樣一個機會易征簡直感覺是天上砸大餅了,畢竟九段的師傅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更不要說頭銜者了。
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多出來一個老師的話,對於易征反而是個更大的負擔。
每天和柯老學習的時間都不夠,何必再找另一個人了,純粹是浪費時間。
更不要說易征現在所學的棋思想邏輯上麵的差距,別人還不一定能接受。
甚至大概率還會把這個當成彎路,逼著易征往回走。
柯老聽到這話搖了搖頭,少年郎還是太年輕了呀:“你很會下棋嗎?你會下棋有個屁用啊?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你混哪條道上的?”
柯老說實話真的是很語重心長,在他看來,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自己的血淚教訓了。
你在巔峰的時候,別人自然會全部都捧著你,但當你不能再給別人帶來價值的時候,就算不是棄子,也隻會是一個可以被人家利益交換的棋子罷了。
所以,不能當棋子,要當執棋人!
“我叫易征,你喜歡叫的話可以叫我一哥,我承受得起。”
年輕的易征不可能會想的那麽多,隻是囂張的說出自己現在的新外號,一哥。
柯老:“原來是小癟三。”
易征洗完手之後看著倒影在鏡子裏麵的柯老:“對了,在那一撲之後。如果是你,剛才的局麵,你會怎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