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都幹了什麽好事！”
    火影辦公室，猿飛日斬氣憤地將一封文件甩在辦公桌上，盯著對麵的團藏，一張臉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團藏的雙眼半眯半睜，隻是簡單掃了下文件的封麵，並沒有伸手去拿。
    他抬頭盯著眼前的日斬，嘴角微微上揚，選擇了沉默。
    日斬深吸一口煙鬥，待將肺裏的煙全部吐盡，這才低沉開口：“為什麽要出賣同伴，我需要一個解釋？”
    “出賣……同伴？”團藏反問。
    日斬冷聲道：“雨忍連橫計劃，在我派遣自來也前往雨隱村接觸半藏行動的當晚，你派出一隊根部忍者，將這個情報先後泄露給砂忍和岩忍，致使自來也遭遇伏擊，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哦，那怎麽了？”團藏的語氣很冷淡，似乎完全不以為意。
    “你！！！”日斬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大理石桌麵頃刻四分五裂。
    團藏輕笑一聲，“自來也死了？”
    “我的弟子還不至於那麽不堪！但這件事的影響不僅於此！”
    日斬盡量平複自己的情緒，“你知不知道，這樣不僅會導致同盟計劃失敗，還會讓砂隱村和岩隱村聯手，讓所有基地內的同伴陷入危險之中！對接下來的戰局相當不利！”
    團藏將雙手攏在袖中，“直接說你想怎麽處置我吧。”
    日斬盯著他的眼睛，眼角抽動，“剝奪高層議事權利，解散根部，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保留你高層長老的空職，哼，你就在誌村家安心養老吧！”
    他抬頭望向窗外，“從今以後，木葉隻需要一個聲音！”
    空氣沉默了幾秒，團藏忽地笑出了聲。
    日斬頓時火大：“你笑什麽？”
    “我隻覺得可笑。”
    “有什麽可笑的？”
    團藏活動了下脖頸，始終一副平淡的語氣，“戰爭將至，和平的局麵即將破碎，在這個混亂的時局，你選擇的不是趁機擴張，而是努力維持和平前的原狀，不吞噬雨隱村，而是選擇幫助雨隱擊退其餘兩大忍村……”
    他的眼神帶著不加掩飾的譏諷，“不得不說，作為木葉隱村的三代火影，你真的平庸懦弱到了極致！”
    不知為何，他特意將“三代”這兩個念的很重。
    日斬的眉頭皺成了“川”字，不滿道：“這件事我們已經開會討論過，同時麵對三個敵人，勝算太低，我不能為了侵略的一己私欲，拿同伴們的生命冒險！”
    “你所謂的討論，不過是以火影的身份壓住一切聲音，蓋棺定論而已。”團藏言辭犀利，“懦弱、盲目，這才是真正的你！”
    “團藏，我才是火影！”
    “嗯，嗯，然後呢？”
    團藏掏了掏耳朵，“你不會真的以為，你的結盟計劃會被半藏采納吧？”
    日斬語氣一滯，瞬間冷靜下來，“你什麽意思？”
    “嗬嗬，你這種懦弱的求盟方式，根本就是愚蠢至極，半藏絕對不會答應，他寧可站出來向三大忍村同時宣戰，也不會答應與你結盟。”
    “為什麽？”日斬皺眉問：“他難道瘋了嗎？盡管是我們木葉，也沒有直接向所有敵人宣戰的底氣，他一個小小的雨隱村，哪裏來的勇氣？比起同時麵對三大忍村，與我們結盟才是上策啊。”
    “你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因為你根本沒有站在雨隱村的立場思考問題。”團藏搖頭輕笑。
    “強敵環伺，作為弱小的一方，隻有保持中立的態度，對所有敵人一視同仁，才能在夾縫中苟延殘喘地生存，因為一旦強敵們開始聯手，他就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日斬疑惑道：“我不理解，有了我們木葉這個強援，雨隱還用懼怕其餘兩大忍村嗎？”
    “你太高估自己了，日斬。”團藏緩緩起身，聲線逐漸壓低，“以半藏的視角來看，你們這些肆意侵犯雨之國領土的大國都是混蛋，他憑什麽相信你，就靠著一紙同盟書？”
    說著，他抬手拾起桌麵的文件，麵露不屑，“拜托，雨隱村麵臨的可是滅村滅國之戰，你這簡單的一張紙，憑什麽將兩國鎖在一起？”
    日斬沉默了。
    “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相信別人，向三大忍村同時宣戰，還能保證他們彼此攻伐，不會分出太大兵力去攻打雨隱村，但要是真的和你達成同盟，他不僅要麵對其餘兩大忍村的怒火，還有提防你隨時的背刺。”
    “刺啦”一聲，團藏將手中的合約撕成了兩半，日斬愕然抬頭，回應他的是團藏輕飄飄地話語：
    “所以，我故意向砂隱和岩隱透露了這個消息，他們自然會暫時放下幹戈，默契地站到一個陣營，針對木葉與雨隱，去破壞你的同盟計劃……於此同時，當他們真正聯手的那一刻，雨隱村就不得不和我們聯手，抵抗強敵。”
    團藏冷笑，“即便半藏猜到了意圖，也隻能乖乖和我們合作，這就是……陽謀的魅力，比你這一張破紙可靠的多。”
    日斬深吸一口氣，看向自己老友的眼神，多少有些恍然的意味。
    “所以，當戰爭結束後，雨隱村還是那個雨隱村……”
    “刺啦。”
    “不。”團藏繼續撕著合約，動作慢條斯理，“等我們真的擊敗了砂隱和岩隱，再出動全部力量，反戈一擊，將雨隱村徹底摧毀。”
    “你……”日斬忽然愣住。
    “我們要的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火影，而是一個趁著混亂為自己忍村攫取更多利益的火影。”
    團藏與他對視，目光深邃如洞：“日斬，混亂不是深淵，混亂是階梯，很多人向上攀爬，卻墜落而亡，很多人本有機會攀爬，卻拒絕了……”
    他一揮手，漫天紙屑紛揚如雪，“他們和你一樣，守著村子、守著平民、守著和平的假象不放，這一切，盡皆幻象，唯有階梯真實存在，我們沒有初代那樣冠絕天下的實力，隻有慢慢攀爬，才是生活的全部！”
    “日斬，你要是不學會攀爬，就永遠都是那個被宇智波神羽按在地上抬不起頭懦夫……”他轉頭離去，模仿著剛才日斬的語氣：“木葉隻需要……一個聲音？嗬嗬嗬……”
    紙屑紛落飄散，日斬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這些白花花的小東西落在火影鬥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