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實驗室深處，隨著紅燈倏地亮起，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
    作為神羽斥巨資建造的地下研究所，其選址不僅位於鐵之國人跡罕至的雪山深處，提供了良好的隱蔽性，其四方牆壁都是由特殊的合金層打造而成，不僅質地堅韌，還具備著吸收查克拉的特性，說是鋼鐵堡壘都不過分。
    即便是忍者，想要暴力轟開實驗室，都要頗費一番手腳。
    此刻，一扇扇鐵門相繼打開，鐵壁向外平移，縫隙擴大延長，露出一口丈高的門洞。
    順著燈光往裏看，前方是一條冗長黑暗的地下隧道。
    神羽背負雙手，站在門口，此刻微微扭頭，看向身旁的卑留呼，“區區一個血之池，用得著關得這麽深？”
    “師父您有所不知，這小子的手段多著呢，不關嚴點，我自己可收拾不了他。”卑留呼的回答相當耿直。
    “不過嘛，等這一切結束，我將他吞噬後，就不會再有這個擔憂了。”
    神羽輕輕一笑，沒有接話，邁步走進隧道，卑留呼立刻走到左前方引路。
    跟在二人身後亦步亦趨的紅發少年，正是剛剛獲得輪回眼的長門。
    移植過輪回眼後，他迫不及待地想宣泄體內的噴薄欲出的力量，這並非出於他的主觀意願，而是源於某種躁動，仿佛剛剛走出沙漠的久旱之人得見冰泉，迫不及待地渴飲甘露。
    這是一種本能，一種連他自己都覺得瘋狂的本能。
    那一瞬間，他有種相當直觀的感受，操控他身體的不再是大腦，而是這雙神異的眼睛。
    ‘莫急，你的事情稍後再說。’
    長門的腦海中，劃過神羽語重心長的叮囑，‘你的戰鬥開始了，長門，壓抑欲望，克製本能，是你掌控輪回眼的第一步。’
    ‘不要讓自己迷失在這股力量之中。’
    長門呼吸急促，緊緊咬著牙，白皙清秀的臉，泛起病態的潮紅。
    他在克製心底的破壞欲，試圖壓製輪回眼帶來的衝動。
    這就好比你往一個小男孩手裏，塞了一把頂配滿裝的最新款黃金沙漠之鷹，彈匣內子彈壓滿，保險也掰開的那種。
    誰都沒法保證，這個正處於天真好奇年紀的男孩，會不會扣動扳機。
    當然，長門此刻麵臨的考驗，要比這個強上百倍。
    對於他來說，手裏武器不是沙漠之鷹，而是重型武器庫，除此之外，他的背後還靠著山一樣高的彈藥箱，九尾人柱力的身份，讓他擁有幾乎打不完的子彈。
    平衡九尾的力量就已經很難了，需要時時刻刻壓製尾獸的恨念與惡意，現在又多了一雙輪回眼，可想而知，這對於一個年僅14歲的少年來說，是何等巨大的考驗。
    神羽聽到了長門沉重的呼吸聲，但卻並沒有停下腳步，隻是微微側頭，輕聲說：“接不住的東西，就把它彈開。”
    “嗯？什麽彈開？”卑留呼憨憨地扭過頭。
    “沒說你。”神羽禁不住一手扶額，有些無語，“我在跟長門說話。”
    長門聞言微微一怔，自顧自頓住了腳步，師公的話似乎意有所指。
    “既然無法兼顧九尾與輪回眼，為什麽不因勢利導，索性放開壓製，讓二者相互抵消呢……”
    隧道內，神羽的聲音逐漸飄遠，獨留長門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內心泛起驚濤駭浪。
    “對啊，為什麽我沒想到這一層！！”
    長久以來，他就將自己視為封印，以鎮壓九尾為己任，長時間的對抗與壓製，讓他漸漸養成了這種思維。
    此刻移植過輪回眼後，更是習慣性地將自己擺到封印的位置上，擋在九尾與輪回眼的中間，試圖同時壓製著兩股至強的力量。
    倘若此刻放開控製，讓九尾與輪回眼的力量直接接觸……
    那麽，九尾會震懾於輪回眼的瞳力，不敢妄動，輪回眼也會被九尾龐大的尾獸之力牽製，那股衝動與破壞欲自然隨之消散了，他需要做的，隻是維持二者之間的平衡即可……
    神羽與卑留呼一路向內，黑漆漆的通道接連明亮起來，由外而內，冷白色的燈光一層層抹去黑暗。
    視野盡頭的最後一間密室，神羽終於見到了此行的目標。
    一個被困於木枷之內，被木遁五花大綁，極度虛弱的禦屋建助。
    “你……”
    察覺到聲響，建助撐開鬆垮的眼皮，緩緩抬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襲夜幕暗黑般的衣擺，以及一頭柔順飄逸的黑發，順著修長昂藏的身姿一路往上，他看到了一張英俊而年輕的臉。
    “大人？不，你！”建助瞳孔收縮，一雙血龍眼閃過莫大的恐懼。
    “你認得我？或者，認識這張臉？”神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建助卻感到了刺骨的陰冷，宛如寒風臨體。
    “好，這很好。”神羽點了點頭。
    “你要做什麽？”建助強撐著壓服心底的恐懼，狼狽開口：“我不可能告訴你任何事情！你能做的，隻有殺死我！”
    “這，由不得你。”
    神羽沒打算跟他廢話，漆黑的眸子刹那間閃過一縷紫紅色的微光，瞳孔紋路變換，三個旋繞的勾玉瞬間湧入建助的雙眼，代替了他視野的全部。
    良久，當長門趕到這裏時，隻看見神羽邁步而出，身後是緩緩關閉的鐵門。
    “他就隨你處置了。”
    “是！”門內飄出卑留呼的聲音，語氣難掩雀躍。
    “師公……”長門試探著開口，但後麵的字卻生生咽了下去。
    因為現在神羽的表情很微妙，讓他大氣都不敢出，就連輪回眼也微微收縮，似乎在回避神羽刀鋒般的凜然氣勢。
    “保險起見，長門，你以後就跟在我的身邊修行吧。”神羽輕聲說，“在我覺得可以之前，不許離開我的視野。”
    長門愣了一下，臉上頓時閃過壓抑不住的狂喜，點頭如啄米，“是！”
    神羽抿著嘴，一臉的高深莫測。
    剛才，他以幾乎搜魂的方式，將建助腦海中的情報榨取得一幹二淨。
    衝開精神防線、破掉陰遁防禦手段、抹除一係列虛假記憶後，在一幕幕真實記憶的畫麵之中，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盡管心中早有準備，可當神羽真正知曉這一切後，心底還是有微妙的情緒翻湧。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啊，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