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到底是為什麽……”
    “我明明已經將你打散成了原子狀態……為什麽你現在依然是一副毫發無傷的模樣？”
    大野木雙眼瞪得老大，因為過於驚懼，瞳仁不住地跳動，正如他瘋狂泵動的心跳。
    因為心緒過於震動，他全然忘卻了維持自己的“輕重岩之術”，粗短的身體從半空緩緩飄落，像是一枚不斷漏氣的氣球。
    “難道……”他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冷汗涔涔，“我已經中了他的幻術？”
    神羽搖頭輕笑，眸光清淡，“別把我想得那麽恐怖，能神不知鬼不覺操控你的意識，我的幻術還沒達到那個程度。”
    “不要妄自菲薄，大野木。”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正色道：“你剛才，可是真真切切的殺了我一次，要不是提前做了準備，現在我已經死了。”
    大野木深呼吸一口氣，試探著問：“你那是什麽手段？”
    “大野木，你的年紀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嗎？居然能問出這麽愚蠢的問題？”神羽歪著頭，略帶促狹的看著大野木，可笑容卻明淨如霜雪，“忍者的戰鬥同樣是情報戰，守護自身情報，是一個下忍都知道的常識。”
    大野木聞言眼角微微抽動，“我以為，你早已經超越了忍者，不能稱之為人類了……”
    “現在還沒有。”神羽朝他抬了抬下巴，“這不，你的塵遁依然能夠毀滅我。”
    他稍微活動了下脖頸，慵懶地聲線中略帶一絲期待，“廢話不要多說了，大野木，繼續起舞吧，讓我滿意的話，今天可以不殺你。”
    “原來目標是我的塵遁，是為了你那個適應萬象的瞳術嗎？”
    大野木沉默半晌，竟緩緩放下了雙手，語氣低沉，“士可殺不可辱，於我而言，這場戰鬥完全沒有任何意義，既然橫豎難逃一死，我又憑什麽要滿足你？”
    “沒有意義嗎？”
    神羽看向大野木，麵色平靜如水，但猩紅的雙眸卻宛如幽深血潭，透出不加掩飾的邪惡。
    他緩慢地抬起手掌，隨著指尖輕輕繞動，無形的磁場瞬息籠罩整座山體，腳下的地麵竟開始像水麵一樣波動起來。
    簌簌狂顫的地皮中，不斷有細碎的黑色晶塵冉冉升空，宛如逆飛的流星，圍繞著神羽飛速旋轉。
    “積。”
    他倏地握拳，無數晶塵霎時間瘋狂匯聚，在漩渦的中心處，在恐怖磁力的擠壓下，一枚烏光閃爍的苦無迅速凝聚成形，落至神羽的手中。
    “這……這難道是磁遁，隻是這股查克拉也太過誇張了！”大野木身體緊繃，眼底滿是凝重。
    神羽手持苦無，遙遙對準大野木，“大野木，上一個被我如此對待的人，是三代風影，這來之不易的仁慈，你應該好好珍惜。”
    話音剛落，他猛地揮手，但見烏光一閃而逝，苦無瞬息破空而去。
    它就像是一束漆黑的閃電，撕裂空氣如撕開絲絹，大野木頭皮發麻，猛地低頭，身體下意識做出了反應。
    “呲”的一聲輕響，大野木隻覺得頭頂一涼，伴隨著酥麻的刺痛感，頭皮被劃開一道血痕，那頭黑中參白的發髻隨之散亂。
    他心中狂跳，若不是低頭得及時，怕是要被瞬間爆頭！
    抬眸的刹那，卻見對麵的神羽嘴角輕翹，做出了一個抬腳的動作，旋即詭異消失。
    幾乎就是在同一瞬間，強烈的劇痛感從後腰襲來，一股蠻橫到不講道理的巨力赫然爆發，瞬息滌蕩全身！
    大野木像是皮球般被神羽一腳踹飛，伴隨著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大野木的身體化作一道筆直的流影犁開大地，一路撞穿森林，無數樹木搖晃傾倒，最後“轟隆”一聲鑲入了山體之中。
    神羽輕輕抬手，無形的狂風自袖袍洶湧拂出，將沿途煙塵清掃一空。
    “沒死就滾出來。”
    “咳咳……”大野木嘴角溢血，從山洞裏踉蹌著爬了出來，他扶著石壁，看向神羽的目光充滿駭然。
    “沒錯了，剛才那招，就是二代火影的飛雷神之術！”他的語氣滿是震驚，“你居然連這招都掌握了！”
    神羽把玩著指間的苦無，看著它不斷回旋，露出滿意的微笑，“既然你這麽了解這個忍術，想必也一定知道，隻要存在飛雷神標記，我就可以隨時隨地，一念之間抵達任何地點。”
    大野木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瞪大眼睛。
    “我早就在岩隱村留下了飛雷神標記。”
    神羽的目光轉向大野木，陰柔俊美的臉龐透出一股邪氣，“對於我來說，讓岩隱村從忍界地圖上消失，不是什麽難事，你要是飛得快一點，或許能趕在太陽落山之前……”
    他的語氣驀然陰沉，冰冷的聲線宛如凜冬寒風，“為整個岩隱收屍。”
    “砰”的一聲，大野木一把捏碎了壁石，額角青筋暴起，猩紅的血絲在眼底炸開。
    “你不能這樣做！他們是無辜的！”他怒吼道，那副須發戟張的樣子，像極了一頭發瘋的老獅子。
    “是嗎？”神羽收起笑容，朝大野木勾了勾手指，“現在你有戰鬥的理由了。”
    “啊啊啊啊啊！”
    大野木咆哮著躍出山洞，雙掌合十，一股危險至極的氣息豁然爆發。
    他的雙手緩緩拉開，一點扭曲的白芒自身前亮起，旋即光芒湧動，一枚半透明的圓錐體在雙掌之間瞬間成型。
    它晶瑩剔透，比例勻稱，光滑如鏡的表麵不存在任何能量流動，也沒有高溫擴散，就這樣安靜地懸浮在半空，唯有中心處閃耀著濃烈的光華。
    “塵遁·原界剝離之術！”
    “嗡”的一聲，大野木雙掌前推，圓錐體在熾烈的光芒中瞬息膨脹，化作一束粗大耀眼的光柱貫殺而出！
    它就像是一把從天而降的利劍，毫無滯澀地劈開叢林，貫穿大地，將沿途的一切直接清空。
    “嗒。”
    神羽從半空落地，憑借永恒萬花筒寫輪眼堪稱變態的動態視力，他輕鬆避開了衝向頭顱的光柱，轉而用身軀觸碰。
    但隻是輕微擦到了肩膀，他的半邊身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個駭人可怖的血洞。
    海神體瞬間被破，神羽微微斂眉，強烈的劇痛漲潮般充斥全身。
    多少年了，這種刻骨銘心的痛楚，才是戰鬥真諦啊！
    雙眼萬花齊齊旋轉，刻印輪盤宛如鍾表擺動，神羽眨眼間恢複如初，適應與回溯，同時開始。
    神羽笑了，這種笑容發自內心，就像是重拾兒時舊物的欣喜，亦是久別重逢的悵然。
    左眼適應，右眼回溯，拚盡全力的受傷，戰鬥……這種純粹如野獸般的戰鬥方式，已經隨著海神體大成在記憶中逐漸淡忘，上一次這樣戰鬥，似乎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懷揣著特殊的心緒，神羽仰頭望天，塵遁的熾烈白光將他的笑容點亮，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龐滿是興奮。
    “來吧，大野木，就這樣取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