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宜考試。
    蘇明麗把準考證仔細地疊好，放進帆布包的夾層裏。
    出發前，又對著鏡子照了照。
    嗯，不錯！精神煥發！
    來到作為考點的沈N衛校，鐵門前烏泱泱擠著百來號人：
    穿白大褂的衛校生抱團站在樹蔭下，也有像蘇明麗這種半路出家的“社會考生”。
    不少人還拿著書“臨時抱佛腳”。
    “請考生們入場！注意保持間距，不要擁擠！”
    隨著開考鈴響起，大家都各自落座。
    拿到試卷，蘇明麗瀏覽了一遍，快速進入答題狀態。
    奇怪，感覺腳邊有什麽東西掠過......
    本能地低頭瞟了眼——嘿！有個紙團。
    餘光掃描四周，來源確定。
    正是斜後方那位梳著馬尾辮，看麵相也是個年紀很小的姑娘：紙團從她那扔出來的。
    至於答案，倒並非傳給自己。
    因為穿“海魂衫”的前桌：男孩也比劃了個“OK”的手勢回應。
    看來是在“遠程傳遞情報”。
    顯然他們對於這種操作不熟練，小姑娘再次扔紙團的動作過大，發出了動靜。
    監考老師聞聲抬頭，目光掃過全場。
    鋼筆在記錄表上微微頓了一下......最後什麽都沒寫，又繼續喝茶。
    ……
    經過兩個半小時的各顯神通，筆試環節終於結束。
    接下來考生們被分成小組進行實操考核。
    題目很簡單是“神經係統檢查”，需要組員互相配合，假扮病人和醫生。
    按照抽簽結果——真是有緣！
    剛才還在考場“眉來眼去”的海魂衫、麻花辮也在蘇明麗這6人組。
    果不其然，兩人狀況百出！
    男孩子檢查“膝跳反射”的關鍵項目，愣是敲錯地方——敲在了病人小腿上！
    害得“病人”實在沒忍住，出聲提醒到：
    “這位大夫…我還是不是患者了，現在有權利提出質疑不？”
    “應該檢查膝蓋！！你敲我腿肚子幹嘛啊？”
    組裏其他人見狀，都拚命地憋住笑。
    到蘇明麗操作時畫風就變了。
    “請演示腦膜刺激征檢查”監考老師話音剛落。
    她便有條不紊的開始了：“患者平臥，被動屈頸.......如果頸強直時可引起屈髖。”
    每個細節都做得到位準確，考官們全程旁觀，不由點頭認可。
    .......
    當所有小組都完成了操作，今天的考試也終於宣告結束。
    考生們走出學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開始對答案，討論著各自的發揮。
    蘇明麗所在的六人小組，除了剛才那對“臥龍鳳雛”，其餘三人也都主動圍過來。
    互通姓名，算是簡單地認識了一下。
    原來大家都不是臨床本專業出身——有從獸醫專業半路出家的，還有鄉村衛生員想進城……
    大家都是為了有個好飯碗才來參加這次考試的。
    其中有個叫陳遠山的男人，戴著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聽說蘇明麗在軍區衛生所，還笑嗬嗬地說：“咱倆一個係統的！我在軍區總院藥房工作！”
    幾個人正閑聊，外麵“嘩啦啦”下起大雨。
    這天變得也太快了！剛才出門那會明明萬裏無雲......
    陳遠山見狀提議說：“雨下的賊大，要不我們四個，就近對付碗打鹵麵吧！”
    蘇明麗本來想直接回家，但是架不住這種氛圍。
    點頭答應了下來。
    於是冒著雨，跑進不遠處一家小麵館。
    店裏彌漫著濃濃的鹵子香味，熱氣從灶台上方蒸騰而上...
    麵條被端上來，幾個人圍坐在桌旁，邊吃邊聊。
    “其實吧，那些衛校生啊，我算是看明白了……”陳遠山壓低嗓音，然後還特意向四周瞅了瞅。
    其他人都配合地把頭湊了過來，等著下文：
    “聽說這場監考，就是本校的老師！”
    “這給自己學生打分……總歸不會太苛刻，你們懂的哈？”
    蘇明麗聽完順勢拿起醋瓶，給自己碗裏加了點兒。
    不用多說，在場幾人心裏其實已經很明白了。
    麵足飯飽後，雨勢漸小，互相道別回家。
    ......
    5月12日，忌遇水。
    入夜時分，停了沒多久的雨，又下起來。
    市區的排水係統本來就夠嗆，這麽一搞，有些路段的積水直接沒過了膝蓋。
    就在此時，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軍區營房的寧靜。
    郭懷錚正在辦公室裏研究地圖，聽到鈴聲，立刻抓起話筒。
    “喂！”
    “團長，不好了！附近河道的水位持續上漲，已經超過警戒線了！”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
    “防洪堤那邊有決堤的危險！”
    郭懷錚“騰”地站起身來：“知道了！馬上集合隊伍，立刻趕赴現場！”
    “是！”
    軍號聲驟然響起，在雨幕中顯得格外刺耳。
    戰士們迅速集結完畢，跳上軍用卡車，朝著河道方向疾馳而去。
    ......
    郭懷錚帶領著大家趕到了防洪堤。
    眼前的情景讓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渾濁的洪水裹挾著樹枝雜物，不斷衝擊大壩。
    “快！加固堤壩！必須守住！”郭懷錚大吼一聲。
    一車車的士兵們跳下來，扛起沙袋就往河堤上衝。
    “一隊二隊扛沙袋，三隊用鐵鍬配合！”戰士們不敢有絲毫怠慢，迅速行動起來。
    扛著裝滿砂石的麻袋，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回穿梭在泥濘的道路上。
    汗水夾雜著雨水從額頭上、脖頸處滾落。
    郭懷錚衝在最前頭，他親自帶著幾個班長，跳進半人深的積水中。
    手腳並用，試圖把那些被洪水衝散的沙袋重新歸攏堆砌好。
    築成一道臨時“圍牆”。
    這天氣體力消耗的速度是平時的好幾倍，渾身上下早就濕透。
    再加上高強度的作業，讓戰士們胳膊都快要抬不起來......
    為了避免過度勞累發生危險，衛生隊緊急調配了一批葡萄糖注射液過來。
    給大夥補充體力！
    這玩意兒見效快，往嘴裏一灌，立馬就能精神不少。
    衛生員打開剛送到的物資，分發給大家，但檢查時候發現了兩支變色的葡萄糖藥劑。
    明顯過了有效期的玩意兒！
    皺起眉頭：“這…可不能使用。”
    “怎麽後勤老是這樣不靠譜，都變色發渾了”嘀咕著準備作報廢處理
    旁邊等著的幾個戰士也是見怪不怪：
    “這算什麽新鮮事兒？之前倉庫翻出一批‘過期’棉大衣。都成老鼠窩咯”
    其中一位甚至還拍拍胸脯保證說：
    “哥幾個放心吧，下次體能比武時…非要揍得那些廢物找不著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