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去之前先把你和顯允的婚事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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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昭昭又做夢了。
    光怪陸離。
    她總夢到那個男人。
    可卻總記不住他的臉。
    這次,她終於追上他了。
    她抓住他手臂,欣喜地叫他。
    她想起來了,他叫裴恒。
    裴恒。
    這個名字好熟悉。
    “裴恒!”她一下從夢中醒來,激動地坐了起來。
    滿頭的冷汗,心悸不已。
    “昭昭,”
    趙明禮擔憂地看著她。
    謝昭昭低頭看自己竟是拉著趙明禮的手臂。
    她緩緩地鬆開。
    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謝昭昭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恢複神智:“我想起那個男人叫什麽了。”
    “什麽男人?”
    “我夢中的男人,他叫裴恒。”
    謝昭昭話音落,房間似有風吹進來,珠簾微微晃動,發出珠玉撞擊的清脆聲音。
    趙明禮故作輕鬆笑了聲:“他就是你的前夫。”
    謝昭昭表情怔然:“竟是他嗎?”隨即失笑一聲,“原來是他,不提那個負心漢也罷。”
    “你臉色看起來不好,今晚讓琉璃給你守夜吧。”趙明禮有些擔心。
    謝昭昭搖頭:“不用,勞表哥幫我倒杯水,有些渴了。”
    謝昭昭唇瓣幹澀,喉嚨也有些癢。
    謝昭昭喝了水,再次躺下。
    不久後蠟燭自動熄滅,房間陷入黑暗。
    許久,門外那道身影才消失。
    她在夢中喚了他名字。
    她竟然記得他的。
    她冷汗津津,表情痛苦,定然是摧骨蝕心之痛。
    在找到解除蠱毒的法子之前他不能再見她了。
    ……
    裴恒站在院中,環顧四周,這裏承載了太多的記憶。
    如今要離開了。
    他當然知道遲早會離開。
    但卻沒想到是如此離開。
    沐兒戴著虎頭帽,仰頭看向裴恒,小臉淚痕未幹。
    “阿娘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裴沐睫毛上掛著的淚珠晶瑩,說話時呼出一陣白煙,越發顯得可憐無助。
    這幾日他又恢複了從前的性子,不愛說話,更不愛笑。
    “回京舟車勞頓,阿娘病還未好,等天氣暖了,爹爹帶你回來接阿娘。”
    “我們不能等天氣暖了再去京城嗎?”裴沐執著道。
    他怕他們走了,阿娘回來找不到他們怎麽辦。
    裴恒抱起兒子,幹燥的大掌擦了擦兒子臉上的淚痕:“我們先把一切安排好,這樣阿娘一回去就能看到新家的模樣。”
    “阿娘喜歡吃葡萄,我們種棵葡萄樹,等阿娘回家正好可以吃。”
    “好!”裴恒嗓音發緊,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爹爹,我想堆個雪人,等阿娘回來就能看到。”
    裴恒別過臉去,沒讓兒子看到他眼尾的猩紅。
    裴恒放下兒子,父子倆第二次堆雪人,這次比上次快了許多。
    隻是,比起上次的歡樂氣氛,兩人的身影格外落寞。
    裴恒最後在沐兒的雪人上係上紅色絲帶,閉了閉眼。
    最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抱起兒子道:“走了!”
    裴辭禮關上院門,輕歎一口氣。
    她來邊城,兄長交代,若新婦不受管教,想辦法讓毅之休了她。
    如今……
    她未曾受過情愛之苦,但知生死別離之痛。
    此刻毅之一定摧心傷肝,痛徹心扉。
    大雪掩蓋了所有痕跡,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明月樓
    明月樓自開業便生意爆火,日進鬥金。
    各府中中饋皆有內宅婦人掌管打理,她們自然是最有錢的。
    出手也更大方。
    明月樓走的就是高逼格小資情調。
    迎合了她們的品味,不愁生意不好。
    半年來,附近州縣借著這股東風,開了幾家女子消遣的會館。
    隻是生意都無法和明月樓相比。
    不止明月樓。
    謝昭昭的話本西遊記之齊天大聖被拍成小劇場在玉樓春上演後,場場爆滿,名聲大噪。
    各地戲樓都重金邀請玉樓春的伶人前去表演。
    “除了京城的暢音閣邀請,京城的千秋鑒還想重金買下我們的戲班子,私下來了不止一次。”
    “若真要去京城,何故便宜他們。”謝昭昭唇角上揚。
    方序秋眼睛一亮:“妹妹和我想到一處去了。”
    京城貴人無數,許多生意背後都有他們撐腰。
    可她也是堂堂大齊郡主。
    論身份背景也不輸別人。
    背景有了,那剩下的便是憑本事了。
    上元節時齊天大聖的燈籠和麵具供不應求,不知養活了多少商販。
    方城街上許多孩子都爭相扮演齊天大聖呢。
    說起這個,還真要多謝沈先生。
    他筆下的師徒四人活靈活現,傳神極了。
    方序秋有絕對的信心。
    “都說京城富貴迷人眼,我倒也想去瞧一瞧。”謝昭昭搖著折扇。
    今年春天下了好幾場雪,顯得冬天格外冷,格外長。
    春天還沒過幾日,竟又是夏天了,才四月已經熱得人心煩意亂了。
    “京中七夕燈會格外熱鬧,若是我們腳程夠快,說不定還能趕上,不過,趕不上也不要緊,八月便是中秋了。”
    謝昭昭點了點頭:“總要收拾幾日,這邊的生意也要交代好,這才是我們的大本營,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妹妹說得極是,那幾個掌櫃可是妹妹手把手教的,總得給她們曆練的機會。”方序秋道。
    謝昭昭點頭:“我還得同我表哥商議。”
    表哥待她如親妹,衣食照顧無一不周,她打算闖京城,總要和他商量一番。
    謝昭昭本以為表哥一定會支持,卻不想他激烈反對。
    “為何?”謝昭昭不解,“京城是最富貴的地方,肯定比方城生意好百倍,我為何不能把生意做到京城。”
    趙明禮自然不能告訴她說因為裴恒在京城,在她蠱毒未解之前不能碰上。
    自裴恒離開邊城之後,昭昭心口疼的毛病也許久未犯。
    他不能冒險。
    而且,裴恒前幾日才來的書信,尚未找到克製之法。
    裴恒回京後才知那個許太醫已經病逝,大理寺密卷的確有關於斷情蠱的記載,但已經是三十多年前。
    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有用線索。
    昭昭若貿然進京,若兩人碰到,豈不有性命之憂。
    “京城是什麽地方,天子腳下,皇親遍地,哪能容你們兩個丫頭胡鬧,總之就是不行,長兄如父,這件事你必須聽我意見。”
    “表哥未免太過固執,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好好同你商量,你卻一板子拍死。表哥莫要忘了秋娘也是皇親國戚,反正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進京的。”謝昭昭一副心意已決的口吻。
    趙明禮見她如此固執便道:“你想去京城也可以,去之前先把你和顯允的婚事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