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因利相合,也會因利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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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恒也擔心謝昭昭身體餘毒未清,但胡太醫說過,蠱毒和一般毒不同,蠱蟲已死,蠱毒便解,不會有後遺症。
    反倒是他心口舊疾加新傷,若不好好將養,恐會影響壽數。
    胡太醫並非危言聳聽,在邊城時大夫便說過這樣的話。
    隻是,當時情急,他別無選擇。
    不過,他會養好傷勢,絕不會讓自己再出意外。
    兩日後,二人傷情穩定,回了裴府。
    實在是趙明禮不忍外甥每日哭爹喊娘,這比要他命都難受。
    攤上不省心的爹娘,能有什麽法子。
    這孩子也是命苦,操碎了心。
    裴沐半年多沒見阿娘,抱著阿娘的手臂哭得像個淚人一般。
    “阿娘,你真的病好了,以後再不會忘記沐兒了?”裴沐似是不敢相信。
    他剛才看到阿娘,很努力很努力才忍住沒讓自己叫出聲。
    可當阿娘認出他時,眼淚一下繃不住了。
    他等阿娘喚他等了好久。
    爹爹每次都說話不作數,說要等他能提起木桶就帶他找阿娘。
    可他能提起木桶,爹爹卻出府了。
    幸好阿娘爭氣,自己回來了。
    “是,以後都不會生病了,以後阿娘天天陪著沐兒。”
    裴沐小手擦著眼淚,卻越來越多,看得周圍的人都跟著眼酸。
    趙明禮轉身出去了,年紀大了,淚窩子淺,見不得這種場麵。
    裴辭禮讓下人都退下,自己也出了房間,悄悄將門帶上。
    一家三口太多不易,讓他們好好團聚吧。
    裴恒不說話,隻看著抱頭痛哭的母子二人。
    大抵是哭夠了,母子二人偏頭齊齊看向他:“都怪你/爹爹。”
    這麽久才把阿娘/兒子帶到她麵前。
    裴恒利落認錯,沒有絲毫推諉:“怪我!”
    “那爹爹要快些好起來。”
    裴沐眼睛眨巴了下,眼淚又要流出來。
    爹爹受傷他也很心疼。
    他不要爹爹和阿娘受傷。
    爹爹這兩日受傷,那個壞祖父來了一趟,說要把他接回國公府。
    姑婆沒有同意。
    裴恒聽兒子說完卻是皺眉,看來他這次受傷,又有人坐不住了。
    榮王府情況隻會更糟。
    榮王被兒子壓著這麽多年,這時候肯定會趁機鏟除容與在王府勢力。
    他現在雖然動不了,但也不能讓榮王得逞。
    容與離開前說不定已經做了魚死網破的安排。
    隻是,他要保容與無事,榮王暫時就死不得。
    便讓聽雨派人務必找到南風,另做安排。
    “若不能找到陸景筠確切罪證,就無法為小王爺脫罪。”謝昭昭道。
    這次,陸容與的確用自己的命換了她和裴恒的命。
    這份情她既領了,便要還。
    上次陸景筠斷腿保命,打消了皇上疑慮。
    這次隻怕不容易。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好好養傷。”
    魏王設計這一出連環計就是想致他和容與於死地。
    既如此,他就將計就計。
    讓他將勾結南疆的罪名釘死在陸景筠身上。
    讓他親自保容與出來。
    “你自己也要好好養傷。”謝昭昭精致的容貌有些蒼白。
    雖然她體質不錯,但這次失血過多,每日又要各種湯藥。
    裴恒點頭,他在家養傷,反倒更能騰出手對付魏王。
    “你可是想到應對之策?”謝昭昭道,“不過,這次陸景筠身邊的護衛身手不凡,招招淩厲。”
    她常年跟著外公打軍體拳,也學了多年散打,一般的護衛想要脫困也不算難。
    可那晚,她趁先機結果了兩個護衛,可後麵的就不好對付了,這才被擒。
    裴恒和那些人交過手自然知道,那些根本不是普通護衛,而是死士。
    和襲擊他的那批功夫招式差不多,是魏王專門派給陸景筠截殺他的。
    魏王將死士送給陸景筠時便已經算計好,因為他知道,就算是拿住了也撬不開他們的嘴。
    所以,容與幹脆將這些人都殺了。
    “那夜的確不見陸景筠的心腹。”謝昭昭皺眉。
    魏王既然要讓他死來完成自己的局,又怎麽會讓他留親信在身邊誤事。
    果真是好算計。
    “這局他也休想贏。”
    既然他要利用陸景筠的死做文章,那就好好做。
    ……
    夫妻倆一個在床上,一個在榻上。
    沐兒一會兒給這個倒水,一會兒給那個喂藥,倒是方便。
    趙明禮心疼,偏這孩子孝順,一定要親曆親為。
    就盼著爹娘的傷趕緊好起來。
    養傷這些日子,裴恒把臥房當成書房用。
    不過,他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動,議事時就在外間。
    謝昭昭也知道了些外麵的消息。
    陸容與已經被移交三法司。
    由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共同審理。
    刑部的主官與容與私下有些交情,大理寺是裴恒地盤。
    如今就剩下督察院那些禦史。
    督察院的人這些年沒少參陸容與的錦麟衛,兩家梁子不是一日兩日。
    但督察院更看不上陸景筠這種為非作歹強搶民婦的混球。
    比較之下愣是覺得陸容與此番是除了一害,陸景筠死的好。
    但一碼歸一碼。
    陸容與在他們看來也是禍害。
    “大人,南疆使團入京了。”聽風道。
    裴恒眯眼,很好,他們倒是來得很及時。
    “牽扯邦交,切勿傷他性命,隻把人關起來,每日隻喂水,消磨他意誌即可。”
    人總說瘋言瘋語不可信,了卻最容易讓人起疑。
    更何況南疆大祭司和魏王並不是一條心。
    二人因利相合,也會因利而散。
    魏王好深的心計,從邊城就開始布局,然後利用皇上壽辰,南疆使團進京,一步步的現在。
    前有裴忱替他擔下罪名。
    這次又有陸景筠這個替死鬼。
    他倒是每次都完美隱身。
    秦王君子之風,怪不得在朝堂被他壓得死死的。
    “若裴忱是魏王的人,那裴家又是何立場,當年的事裴家的確受了冤枉,可論起來,最冤的難道不是當時的太子,現在的秦王殿下?”
    “裴家是忍辱負重,還是另有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