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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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恒發現謝昭昭沒跟上便返回尋找,不多時便在一條小路發現了一排腳印。
    今日上山的人不少,但順著這條路走的隻有他們。
    看腳印應該是他們。
    果然,走不遠便聽到有聲音。
    他加速走了幾步,一眼就看到陷進雪窩,眼看便要摔倒的謝昭昭。
    裴恒怕雪裏有獵人留下的獸夾,一著急,用了輕功,飛身過去,急急喚道:“昭昭!”
    謝昭昭聞聲望去時裴恒已經到了她跟前,攬著她腰,身子在空中一旋,避開了有可能衝過來的熊瞎子,穩穩落下。
    謝昭昭剛也嚇了一跳。
    她剛才已經摸住袖箭,準備朝熊瞎子射去的。
    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它衝過來撞飛了去。
    幸好,他叫她名字,她回看猶豫了一瞬。
    不然,他就那樣衝過來,那袖箭就要射中他了。
    正和範二郎守著西南方的楊銘聽到那聲昭昭,明顯的失神。
    “大哥應該是抓到了,我們過去幫忙。”範二郎興奮道。
    隻是楊銘卻未動,怔怔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先生,楊先生?”範二郎走了兩步才發現楊銘並未跟上,便回頭喊了兩聲。
    楊銘這才回過神來。
    應該隻是名字相似罷了,這裏可是京城。
    他離開邊城五年,中途曾寫過一封信回去。隻是中途病了許久後來又居無定所,便失去了聯係。
    他到京城後寫了信給她,也不知他有沒有收到。
    他離開邊城時她尚未及笄,如今五年過去,早到了嫁人的年紀。
    終究是他辜負了她,說好了一年便歸,如今已經五年。
    再說這邊,孟桐等人並未上前幫忙。
    範家幾位郎君,身手都不錯,能應付得來。
    少年人心高氣傲,貿然幫忙,他們反倒會覺多事,不會領情。
    不過,他們都沒有離開,若真的遇到危險,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範家幾位郎君已經合力製住了熊瞎子。
    這隻熊瞎子體型碩大,極為罕見,想獵殺的確不易。
    他們顯然是不想破壞熊瞎子的皮毛,如此便更有難度。
    謝昭昭雖然羨慕他們獵到熊瞎子,但對自己獵到的一窩獾也很滿意。
    她回眸的一瞬,楊銘也看清了她的臉,甚至忽略了她身邊的男子。
    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到她麵前,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昭昭!”
    謝昭昭聽到那道陌生的男聲時,微微皺眉,她不記得這聲音。
    而且,喚她閨名也是很親近的關係才可以。
    自然不會是護衛。
    謝昭昭的身體比理智先反應過來,回頭看到那張臉時,原主的記憶蘇醒。
    楊銘。
    他就是楊銘。
    “昭昭,真的是你!”
    楊銘見到謝昭昭自是激動的,甚至眼尾都有些發紅。
    隻是壓抑著內心的澎湃,甚至不敢去觸碰她的袍角。
    恪守禮儀。
    “銘……楊大哥。”
    原主那句銘哥哥謝昭昭險些脫口而出,但實在有些太過親密,生生被謝昭昭拉回,險些咬到舌尖。
    最關鍵,身邊有個醋壇子呢。
    怪不得昨晚一直讓她說什麽隻喜歡他,不會離開他。
    原來古怪在這裏。
    不過,也怪不得裴恒會在乎,因為楊銘的長相實在出眾,又一派光風霽月。
    謝昭昭看到他便想起那句,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站在那裏便將君子之風演繹得淋漓盡致。
    怪不得原主會為了他拋夫棄子。
    楊銘點頭:“是我。”
    心情已經平複許多,隻是目光仍是控製不住地落在她身上,世間萬物都成了陪襯。
    她比五年前長高了,他離開時她才到他肩膀,如今已經到他下巴處。
    “昭昭,這便是你說的小時候的鄰居楊先生?”醋壇子上前,似是不經意地攬住謝昭昭的肩膀。
    楊銘目光先是落在裴恒的手臂上,最後才緩緩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是見過的。
    也知道他是大理寺卿裴恒。
    更知道坊間流傳的關於他的故事。
    所以,他放在心尖上的娘子便是昭昭?
    楊銘說不出是失望更多些,還是祝福更多些。
    她這個年紀定然是嫁人了,他本就該想到的。
    隻是,還是有些酸澀。
    她小時候說過,她喜歡狀元郎,想當狀元夫人。
    他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若不是那一場病,說不定還來得及。
    可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麽用。
    謝昭昭笑著抬頭看了裴恒一眼,隻有裴恒知道那一眼的警告。
    “五年前楊大哥上京趕考,便再沒消息,沒想到今日竟碰到了,楊大哥,這是我夫君裴恒。”
    謝昭昭笑著解釋,倒是一臉坦蕩。
    畢竟,喜歡楊銘的是原主,謝昭昭情緒雖然會受些影響。
    但她現在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自然能控製自己意識。
    楊銘很好,但她很清楚她喜歡的是裴恒。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不搞曖昧。
    大大方方的承認,大大方方的介紹。
    方序秋本來腦子裏已經想象出一出二夫爭妻的狗血大戲了。
    結果,謝昭昭三言兩語,打破了所有旖旎幻想,把所有人拉回現實。
    楊銘抬手見禮:“裴大人!”
    裴恒見楊銘謙謙有禮,他也不好太過小氣:“楊兄客氣了,昭昭敬你如兄長,日後喚我毅之便是。”
    楊銘聽到那句敬你如兄長便知是何意:“毅之兄。”
    “難得遇到,楊兄若是得空,我們夫婦定要好好招待。”裴恒倒是誠心相邀。
    裴恒說完,垂眸看向謝昭昭,謝昭昭也笑著點頭。
    “今日有事在身,改日一定登門。”楊銘縱是心中難過,可表情卻不顯半分,舉止也不會讓人誤會。
    範家二郎也看清了謝昭昭的長相,他曾在先生那裏無意中看到過一幅畫,她便是那畫中女子。
    先生當時急急收起,雖然什麽都沒說,但他猜定然是他心愛的女子。
    範二郎尚未開口便被楊銘拉住了,這孩子口無遮攔。
    若說了出來,對昭昭名聲不好,也會影響他們夫妻和睦。
    範二郎雖正是心直口快的年紀,但也不傻。
    無非不就是,嫌棄先生功未成名未就,嫌貧愛富了唄。
    他見得多了。
    沒想到裴大哥放在心尖的娘子竟是這種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