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向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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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兩人聊了很多,也聊得很深入,石寬心中剛剛湧起的那絲對羅豎的鄙夷,也隨之煙消雲散了。今晚的交談,讓他對羅豎有了全新的認識,以前的羅豎光說不練,現在終於要付諸實踐了。
羅豎和高楓走後,文賢鶯拿著石寬寫的信回到房間,晃著信問道:
“快說,你這信裏又寫了什麽胡話?”
“誰寫胡話了,你拆開看看不就知道啦。”
石寬脫了外衣,一個閃身就躺到床上去了。
文賢鶯一邊拆信封一邊念叨:
“你呀,真是的,上次寫那些不三不四的話,被楓楓看到了,他笑了好幾天呢。”
“這有什麽好笑的,我心裏怎麽想就怎麽寫,有錯嗎?”
石寬一躺到這床上,就開始心癢癢。他覺得床之所以叫床,那是因為有女人和男人在上麵一起做那事,才叫床,光用來睡覺的話,那叫鋪。他手一伸,就摟住了文賢鶯的腰,把人拽到了床前,臉直接埋在了那肚子上。
“沒錯,可你就不能說得文雅點嘛,這麽直接。”
文賢鶯把信紙抽了出來,那信紙還是她送石寬的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上麵畫著兩個老人,一個男的,胡子長長,一個女的,滿臉都是皺紋,還拄著拐杖。旁邊還有九個大大小小的人在玩耍。這幅畫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石寬想和她一起白頭到老,生一堆孩子。她側身坐在床邊,摸著石寬的臉,幸福的說:
“你要我生這麽多,你養得起嗎?”
“我現在可是地主了,怎麽會養不起,來,多連幾次,肯定生很多的。”
石寬說著,就把文賢鶯扳倒,把那粗糙的手伸了進去。也不知為什麽,從過年那天晚上到現在,他們每晚都要連上一次,這種事怎麽就有這麽大的魔力,不會讓人厭倦。
起初被石寬那粗糙的大手摩挲,文賢鶯還會覺得有些不適應,可如今她卻對這雙手喜愛至極,特別是被那裂紋刮蹭著,癢癢的,酸酸的,喉嚨會有一種氣急的感覺。她一邊往床上擠一邊說話,聲音都有些發顫:
“你之前給我的那塊木頭,是什麽意思呀?”
沒想到文賢鶯也有不明白的時候呢,石寬嘴啃著那粉嫩的臉,含含糊糊地說:
“一個是我,一個是你,你在我心裏呀,那可是完美得很呢。我不曉得我在你心裏是什麽樣的人,不過我願意為了你變成你想要雕刻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
文賢鶯一下子就覺得石寬可不隻是有點小聰明,還是個挺有深度的人。她不想去雕刻石寬,石寬就該是原本的樣子,或者說她不知道想把石寬變成什麽樣子,現在的石寬已經讓她非常滿意。她情不自禁地也回吻了過去……
正月十四這天,文家又一次變得熱熱鬧鬧的,結婚酒要喝兩天,頭一天是晚宴,第二天才是正日子。
文家同時娶兒媳婦又嫁女兒,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啊。要不是之前文賢昌鬧了那麽一出,那就堪稱完美了。不過這一切都是文老爺自找的,文家也算是該有這麽一劫。
楊氏給文老爺套上褲子,又把外套的扣子扣好,扶著他坐了起來,歎了口氣,說道:
“明天你既娶兒媳婦又嫁女兒,你打算去哪家呀?”
“歐力!(都去!)”
文老爺使勁兒扯著嘴,努力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都去,你忙得過來嗎?還有,你不怕賢昌啊?”
相處了這麽些日子,楊氏對文老爺那含混不清的話,也能聽懂個八九不離十了。實在聽不明白的,看看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也能猜個大概。
“哦是爹,廬八。(我是爹,不怕。)”
文老爺已經恢複了許多,沒有了之前的那些沮喪和恐懼。
“木德,進來把老爺搬上椅子。”
楊氏朝外麵叫了一聲,又說道:
“你還說是他爹,被他聽到了,又得掉一層皮。”
“喔是掩子,嘎是嘴。嘴會樓狗,喔不動,嘎良布搞。(我是岩石,他是水,水會流走,我不動,他強不久。)”
這話比較長,文老爺說著,一大團的口水又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楊氏急忙拿過毛巾去接住,並把那毛巾係在了文老爺的脖子上,再次歎了口氣:
“岩石再硬,那也會被水磨的沒有棱角,你們這一對父子啊,怎麽就搞到了今天這個樣子,唉!”
水無形,還源源不斷,確實可以把岩石磨得圓滾滾。隻是文賢昌不過是一股惡水,來勢洶洶,但退得也快。文老爺會甘心讓文賢昌騎在脖子上拉屎嗎?肯定不會。他現在隻不過是等這個洪水退去,重新冒出水麵。
他心裏的這些想法,不會對楊氏說,也不會對大兒子文賢安說。經過了這一次的事,他覺得文賢安還遠沒有達到他的高度,說出來隻會壞了大事。
這時候,木德進來了,把文老爺抱起來,放到了石寬做的輪椅上去。這輪椅。可就比文心見的木頭車好多了,稍微用點力,就可以絲滑的前進,轉彎倒退也非常自如。
“老爺,你要去哪?”
“連張(賢昌)……”
文老爺抬起了那還可以動一些的左手,指向外麵。
木德聽不清楚文老爺說什麽?看向了楊氏。
楊氏非常驚訝,不敢置信的問:
“你要去賢昌那?”
“嗯!”
文老爺點了一下頭,喉嚨裏發出了咕嚕咕嚕的響聲。
看文老爺的樣子,比較的堅毅,楊氏也就懶得阻擋了。反正都同住在一座大宅裏,要想完全不見,那是不可能的。文老爺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相信文賢昌也不會再怎麽樣?便說道:
“他要去,那就推他去吧,我也跟著去,這個結始終是要解開的,不然文家也永無寧日。”
“那……那好吧。”
木德有些擔心,卻也不敢違抗,把長槍甩過了背後,推著文老爺出去了。跟了文老爺這麽久,文老爺對他也還不錯,他不想在主子遭遇困難時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