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04章 負陰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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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陰真意。
宇宙萬物之“陰”的具現。
“找到了。”
楊承心念微動,那點“真意”便如種子落入沃土,迅速生根、發芽、抽枝、展葉……
最終化作一式全新的劍招,烙印在他的神魂深處。
大道之劍第九式,負陰之劍。
此劍不主殺伐,不重變化,不求剛猛。
它蘊含的是無上太陰之道,是宇宙間一切“陰”之力的總和。
劍出,則萬籟俱寂,生機內斂,時空為之歸於沉眠。
此乃歸藏之劍,亦是萬物終末之劍。
“呼。”
楊承輕輕吐出一口氣,退出了那種玄妙的推演狀態。
一千息大乩傳道,已消耗殆盡。
但他眼中沒有半分惋惜,隻有一片喜悅。
值了。
還剩下三百息。
他沒有停歇,心念再轉,將剩餘的大乩傳道,投向了另一個方向,冥祖之力。
此力與輪回眼的力量隱隱呼應,卻始終未能發揮出應有的威能。
而今,在大乩傳道的加持下,楊承開始抽絲剝繭般解析這份力量。
死亡、輪回、往生和寂滅等。
種種與“幽冥”相關的道則碎片紛至遝來。
他看見了一條渾濁昏黃的大河虛影,看見了一座橫跨生死兩岸的古橋,看見了一冊記載眾生宿命的厚重書卷。
這些都是幽冥大道的某種顯化。
而他要做的,是以冥祖之力為引,以自身對輪回的領悟為基,在體內那方早已開辟的“方寸玄界”中,真正締造出一方屬於他自己的“幽冥世界。”
念頭既生,三百息大乩傳道轟然燃燒。
方寸玄界內,原本混沌迷蒙的虛空一角,驟然開始劇變。
冥祖之力如大道刻刀,輪回之意提供著運轉規則,大量的天地規則之力,被大乩之力從萬界虛空中攫取,而後投入其中,作為構建世界的“材料”。
一片與玄界主體既相連又相對獨立的區域,開始緩緩成形。
此地無日無月,大地荒蕪,黑土如鐵。
一條由道陰之力構成的渾濁河水自虛無中流出,不知流向何方。
這是“冥河”的雛形。
如果楊承沒有掌握負陰之劍,還真沒辦法創造出這條河流。
緊接著,河上一座石橋的虛影若隱若現。
世界的框架初步搭建起來了,但還極度簡陋,缺乏維持其長久存在的“核心”與“生機”。
“輪回通道,開。”
楊承心念溝通輪回眼,漆黑漩渦在識海中緩緩轉動,一股玄奧的接引之力彌漫而出,與這方新生的幽冥世界產生了共鳴。
一條介於虛實之間的通道虛影,連通了幽冥世界與方寸玄界。
從此,方寸玄界內,那些遊離的殘魂和無主的執念,都將被輪回通道捕捉和接引,匯入這方新生的幽冥。
“還不夠。”
楊承內視著方寸玄界。
這些年來,他征戰四方,斬敵無數,方寸玄界在收納戰利品和存儲靈氣的同時,也在無意間吸納和封存了不少殘魂。
它們渾渾噩噩,充滿戾氣,盤踞在玄界角落,如汙濁淤泥。
此刻,這些魂魄受到了新生幽冥世界的吸引,開始躁動和匯聚,如百川歸海,朝著那片幽冥世界湧去。
楊承分出部分心神,以冥祖之力為引,以輪回之意洗煉,開始“點化”這些魂魄。
戾氣與雜念被一點點剝離淨化,殘破魂體在幽冥特有的陰氣滋養下緩慢補全。
它們的形態開始變化,化作一個個身披虛幻黑甲,手持陰氣兵刃幽冥鬼卒。
雖然靈智低下,僅能執行最簡單的指令,且數量一旦形成規模,在這方初生的幽冥世界中,也將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在為這方幽冥世界注入了“秩序”。
做完這一切後,三百息大乩傳道剛好耗盡。
楊承的心神從那種玄妙的推演狀態中徹底退出,回歸自我本體。
“接下來,是修為。”
他沒有休息,直接引動那積累了兩萬年的磅礴修為。
“轟!”
如堤壩開閘,浩瀚如海的靈力奔湧而出,沿著其經脈轟然灌入四肢百骸,最終匯入丹田氣海。
他的氣息,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
從初入七境的略顯虛浮,迅速變得沉凝厚重。
氣海中,神力的質與量都在發生著驚人的蛻變。
修行無歲月。
在楊承的感知中,他引導著這兩萬年的修為底蘊,一遍又一遍地洗練肉身,淬煉神魂,夯實根基,推升境界。
他將新悟的“負陰”劍意融入神力運轉,將幽冥世界的道則感悟反哺己身。
一年,十年,百年,千年……
時光在深層次的入定中飛快流逝。
他“聽見”體內大道之劍的劍吟越發清越悠揚,與幽冥世界的冥河濤聲隱隱相和。
他“感覺”到自己對天地的感知越發敏銳,對力量的掌控越發精微。
當那兩萬年修為底蘊被徹底吸收、煉化完畢時,楊承睜開雙眼。
房內依舊,孤燈如豆。
但他知道,一切已截然不同。
心念微動,體內澎湃的力量感如實反饋。
七境武祖的修為,已被他推至當前境界的圓滿之境,進無可進。
隻差一個契機,便能觸摸到下一重天地。
而那方初生的幽冥世界,已在方寸玄界中穩定運轉。
冥河微瀾,鬼卒巡行,雖仍顯荒涼,卻已具備了完整的輪回雛形與世界框架。
更重要的是,它與自身大道緊密相連,成為了他力量體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至於“負陰之劍”的真意,更是深深烙印在劍心之中,與另外八式劍招水乳交融,讓他的大道之劍體係更趨完善,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現實之中,僅僅過去了半個月。
但對他而言,這半個月,已推演出一式本源劍招,締造一方幽冥世界,甚至閉關苦修了兩萬載。
極北之地,永凍冰原。
天地間隻有兩種顏色,蒼白的天空,和更蒼白的冰。
寒風如刀,卷起細碎冰晶,打在臉上猶如針紮。
目之所及,盡是起伏連綿,亙古不化的冰川,縱然陽光照射在冰麵上,反射出刺眼光芒,卻也帶不來絲毫暖意。
這裏是生命的禁區,連最耐寒的雪狼也不會踏足。
而此刻,這片寂靜了無數歲月的冰原之上,卻正在進行著一場慘烈廝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