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將他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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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千握著蘇楚的檢查單子。
    輕輕地放到了她的床頭櫃上。
    “霍紹梃是不是瘋了?你剛剛血崩手術,他又獸性大發,他是不是個人了?”
    司千心疼蘇楚的委曲求全。
    她不懂,這樣的渣男,還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蘇楚唇角泛白,身體也沒有力氣,斜斜垮垮地靠在床頭上,“醫生怎麽說?”
    “你自己看吧。”
    司千把蘇楚的檢查單遞給她,“以後你想要個孩子,難於上青天。”
    “生不了孩子,也挺好的。”
    反正,霍紹梃也不會跟她生孩子。
    林漫漫回來了,說不定哪天,霍紹梃就跟她離婚了,有個孩子,還是累贅。
    “能生不生是一回事,生不了,這算什麽?”司千不忍在這種時候,責怪蘇楚的有眼無珠,但她真的很想問她,“你就沒想過跟霍紹梃離婚嗎?”
    蘇楚睫毛微顫。
    她想過嗎?
    她怎麽沒有想過。
    從她媽媽被無端送進監獄,半死半瘋地放出來,她就想離婚了。
    可她沒法離,也離不了。
    “你知道的,我們家欠他的。”
    當年,霍紹梃的母親從百層高樓,一躍而下,正好砸在霍紹梃的腳邊。
    那種震撼,光是想想,常人都無法接受。
    更何況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她以這種悲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遺書中,隻提到了一個人。
    那就是蘇楚的父親,蘇成業。
    當時震驚的不止霍家人。
    至今,她還忘不了,霍紹梃看向自己的眼神。
    仿佛要把她當場淩遲了一般。
    後來父親也喝藥自殺,所幸被救了過來。
    可惜的是,他失去了那部分記憶。
    蘇楚再也無法得知,真相是什麽。
    從那以後,一家人被推入了萬劫不複。
    這是悲劇的開始。
    “千千,我之所以還在堅持著,是因為,我怕,怕霍紹梃報複我哥,所以,我盡我所能的討好他,他要偷吃便偷吃,他要折磨我,便折磨我,隻要他開心就好了,可是即便這樣……”
    即便這樣。
    蘇陽依然被抓了起來。
    一家人瘋的瘋,失憶的失憶,委曲求全地活著。
    可是沒用的。
    隻要霍紹梃動動手指,她們蘇家都得完蛋。
    她心裏比誰都清楚。
    蘇陽被抓,十之八九就是霍紹梃送進去的。
    他怎麽可能再幫她撈出來呢。
    她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夜空中的煙花格外絢爛。
    那是在華城商場,消費一千萬的榮耀展現。
    司千看著華城最大的媒體發出來的新聞,替蘇楚不值。
    “看看你家男人,又為別人豪擲千金了。”
    蘇楚苦澀地扯了扯唇。
    ……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
    蘇楚便接到了蘇成業的電話。
    被抓沒幾天的蘇陽,在裏麵跟人起了衝突,被捅成了重傷。
    看到他時,他的頭上插著一把水果刀。
    腦袋上,臉上全是血,胸前的牢服也被血染了一大片,蘇成業承受不住這番場景,當場昏死了過去。
    蘇楚跌跌撞撞的,問向抬擔架的人,“他還活著嗎?他死了還是活著,你們告訴我啊……”
    沒人給她答案。
    霍紹梃也在現場。
    他冷靜得像個事外人一樣。
    眉眼之間,半分半毫的感情都沒有。
    她踉蹌著,走到霍紹梃的麵前,滿眼的淚水,也掩不掉她此時的憤怒。
    她狠狠地抓著霍紹梃的衣服,質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
    “看來,你對我意見不小。”他墨色的深眸,冷冷地睨著麵前發瘋的女人。
    “他已經被抓了,為什麽還要他死,為什麽,霍紹梃,為什麽……”
    楚安眼眶猩紅,如果現在有人遞一把刀子,她會毫不猶豫地把麵前這個男人捅死。
    “蘇陽涉嫌詐騙,是他自己不守規矩在先,才招了殺身之禍。”他抓著女人的手,把她失去支撐的身子,摁到椅子上,“不是長得老實,就是老實人,別有被害妄想症行嗎?”
    蘇楚麻木的看著他,眼尾是一抹絕望清冷的水汽,“三年了,霍紹梃,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你現在滿意了……”
    他終於忍不住,痛下殺手了。
    這三年來的堅持,無非就是想讓霍紹梃放過蘇陽,但是結果,依然是把她打進了十八層地獄。
    她自以為事的委屈求全,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蘇楚帶著莫大的悵悔,哭暈了過去。
    霍紹梃眉眼深沉,叫來了陳佑,“陳特助,把她送回家,派個人好好看著她。”
    “您呢?”陳佑不放心的問。
    “我跟陳局長說兩句話……”他抿緊了唇角,深吸了口氣,“……順便,看看蘇陽的情況。”
    “是。”
    霍紹梃回來的時候。
    蘇楚坐在陽台的藤椅上,抱著膝蓋,空洞地盯著外麵發呆。
    她的眼淚都哭幹了。
    聲音也近乎嘶啞。
    “霍紹梃,我們離婚吧。”女人聲音冰涼,沒有溫度。
    霍紹梃的步子一滯,旋即輕嗬,“離婚?就因為蘇陽?”
    她想要離婚的理由很多。
    蘇陽被抓重傷,生死不明,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瘋癲的媽,重病的爸,是死是活還不知道的哥哥。
    她的家早已經不成家了。
    他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她不怕了。
    “對。就是因為你把我哥害成了這副活不活,死不死的模樣。”她瞪著他,眼睛裏布滿了仇恨的紅血絲。
    他輕笑,透出一股嘲弄,“蘇楚,說話得講證據,你有證據嗎?”
    “你做事會留證據嗎?”
    他那麽精明,怎麽會留下證據呢?
    但,現在講這些,還有什麽用呢。
    哥哥是家裏唯一希望,也已經廢了。
    父親現在還在醫院裏。
    她要做的就是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男人,離開地獄。
    纖瘦的女人,從藤椅上起身。
    她身上隻套了一件單薄的睡衣,頭發稍顯淩亂。
    沒有哭,也沒有鬧,赤著腳,走到臥室,開始往行李箱裏裝東西。
    霍紹梃看得來氣。
    抬腳把行李箱,踢了出去。
    “蘇楚,就算凶手是我,就算蘇陽他真的死了,也不過是一命抵一命,你有什麽好委屈的。”
    他大手抓著女人削瘦的肩頭,重重地握著,眼中噴出凶狠,“你們蘇家人做過什麽,不會都忘了吧?嗯?”
    蘇楚苦澀地笑了。
    他口口聲聲地跟她講著,說話得講證據。
    他沒有證據,卻瘋狂地報複著她的全家。
    這個男人,她還那麽深愛過。
    蘇楚,你真的傻透了。
    “霍紹梃,你承了認是嗎?你承認我哥現在的境況,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對不對?”她咬著顫抖的雙唇,任由眼眶的淚水在臉上肆意,“你贏了霍紹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