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順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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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王母宮內,沈瑾清五人戴著墨鏡站成一排,還在好整以暇地欣賞著眼前的雷暴,原本逃走的蛇母忽然去而複返。
    五人聽到身後的動靜趕忙回頭,在眾人有些懵逼的眼神中,蛇母巨大的瞳孔掃過麵前幾人,最終定格在沈瑾清身上,二話不說叼起她的衣服領子,轉身就跑。
    沈瑾清:???
    其他四人:!!!
    當麵搶人,這麽囂張?!
    就在其他幾人提刀準備衝上來時,蛇母的眼中閃過幾分猶豫,很快又化為堅定,它長尾一掃,將正欲動手的無邪四人攬進包圍圈中,隨後用尾巴圈起,打包一起甩到了身上。
    沈瑾清還被它咬在口中,衣領被叼著,人在半空中晃悠,她此刻還有些發愣,費力地抬頭看去,隻能望見蛇母那張血盆大口,以及那一口陰森的白牙。
    沈瑾清:……
    她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蛇母在甬道內奔逃,速度一度飆到了四十邁,沈瑾清在半空中搖來擺去,大聲提醒道:
    “哎哎哎,前麵有石頭!我這是人腦,你當是棒槌呢?生往上砸啊?!”
    蛇母被吵得厭煩,一甩腦袋,把沈瑾清丟到了後麵的身體上去。
    吵死了,嘰裏咕嚕說什麽呢?不都已經給她安排VIP座了嗎?
    前瞻全景豪華視野,獨享吊椅風情,還配有溫情人性……蛇性服務,這貨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它一條蛇,一條活了千年的大蟒蛇,這幫人還真拿它當司機使啊?
    沈瑾清在蛇母的身上滾了幾圈,被張啟靈眼疾手快地一手拉住,這才停了下來。
    她坐直身子,晃了晃有些暈的腦袋,抬手把墨鏡取下,另一隻手往頸後摸去,果不其然,衣領濕得透透的,全是蛇母的口水。
    沈瑾清僵立在原地,手停在後頸處,兩旁的胖子和黑瞎子抬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同時歎了口氣,用行動表達了他們誠摯的同情。
    “……”
    良久,沈瑾清才接受了現實,她深吸一口氣,動了動肩膀把兩人的手抖開,抬眼看向對麵盤坐著的西王母,拱了拱手,認真道:
    “多謝。”
    她知道,要是沒有西王母的授意,蛇母不會掉頭去救他們。
    雖然手法有些糙……沈瑾清想到衣服上那一灘哈喇子,實在是有些笑不出來。
    西王母抬眸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頓緩聲開口:“她在哪?”
    沈瑾清瞬間意識到對方說的是誰,她微微挑眉,真是怪了,沈瑾安的記憶裏這倆不是天天打架嗎,難不成還打出感情來了?
    “現在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西王母發絲垂落遮住麵容,聞言不發一語。
    從前沈瑾安實力不如她時,仗著是個魂體,滑溜地跟泥鰍似的,讓她奈何不得,後來沈瑾安吸收了隕玉內的能量,她更是動不了對方。
    她知道沈瑾安的實力足以殺了自己,但她沒有,隻是時不時逗樂般的來挑釁她一下。
    從前她覺得這人是個煩人的煞星,到如今,除了蛇母,西王母能想到的竟然隻有那個煩人精。
    她知道自己的情況,隕玉沒了,她的長生也沒有成功,很快她就會變成沒有意識的怪物,最後的這段日子,陪著她的竟還是千年前的那條大蛇。
    所謂長生,到最後也不過是荒草孤塋、黃土一抔。
    隕玉上方不斷落下的閃電已經被他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蛇母在甬道內遊走,後方不時傳來陣陣雷聲,沈瑾清五人在蛇身上坐成一排,回望著被甩在後麵的岩洞。
    “這天雷……到底是什麽情況?”胖子咂吧了一下嘴,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這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這種唯物主義戰士的堅定立場,回頭說瞎話他都得提前在心裏掂量兩下。
    沈瑾清默了默,眨著眼睛認真道:“我要說我天上有人脈,你們會信嗎?”
    其他四人:“?”
    幾人的腦袋默契地一起轉了過來,眨巴著眼盯著沈瑾清,沈瑾清看著眼前的四個腦袋,沉默半晌,接著道:
    “再多的不便多言,總之這雷劈不到我們頭上。放心,我上麵有人。”
    無邪勉強勸自己接受了這個扯淡的說法,他點了點頭,目光越過沈瑾清,落在她的身後:
    “那她……又是什麽情況?”
    沈瑾清隨之轉頭望過去,坐在蛇母腦袋上的西王母此刻垂首靜默不語,身上是與世隔絕的氣場,整個人散發著孤寂的氣息。
    &nO呢,應該是在想我……嗯,另一個我。”
    無邪:……
    這都什麽狗血的愛恨情仇?
    無邪扭過身去,怕再跟沈瑾清這麽聊下去,他的世界觀該崩塌了。
    幾人就這麽悠哉悠哉地坐著過山車,一路被蛇母送至西王母的煉丹室,上千個玉俑還在原地肅立,蛇母停了下來,扭了扭身子,顯然是在催沈瑾清幾人下來。
    沈瑾清端坐在上方,朝著身下的蛇母揖了一禮:
    “蛇姐仗義!”
    蛇母昂了昂腦袋,還沒來得及表示自己的高風亮節,就聽沈瑾清接著道:
    “另外再跟您商量個事,跟你馬仔說一聲,讓你手下那些野雞脖子別老盯著我們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老這麽打來打去也不是個事兒。”
    “……”
    胖子打蛇順竿上,配合默契地接口道:
    “就是,都是自家人,老是烤它們我們也不忍心啊。”
    “……”
    蛇母想罵人,但語言不通,它吐著信子,看著從它身上跳下來的五人,猶豫半晌,還是遊曳著靠近了中間的無邪,伏低腦袋,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腦袋。
    無邪微愣,隨後意識到對方的意思,上前一步,主動靠近了蛇母,一人一蛇的鼻尖相觸,張啟靈忽然開口道:
    “費洛蒙。”
    胖子疑惑轉頭,沈瑾清隨口解釋道:
    “一種生物體分泌的化學信號分子,可以進行信息傳遞,一般隻能用於同類生物。”
    胖子表情怪異,指了指麵前這一人一蛇:
    “天真,大蟒……同類?”
    沈瑾清也很疑惑,她抬手摸了摸下巴,皺眉道:
    “我倒是知道有種蛇類的費洛蒙可以被人類讀取,但沒聽說過蟒蛇也行啊。”
    蛇母聞聲轉動瞳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沈瑾清,沈瑾清舉手投降:
    “哎行行行,您老是千年大蟒、萬蛇之王,有什麽是做不到的?是我沒見識行了吧。”
    無邪的鼻尖與蛇母分離,他雙眸緊閉,立在原地不動,良久才緩緩睜眼,眼中閃過幾分無機質的冷漠,如同陰冷的冷血動物,很快又恢複如初,麵前沈瑾清正滿臉好奇地湊到他眼前,他摁住這倒黴孩子的腦袋,把人推開。
    “怎麽樣?什麽感覺?”沈瑾清好奇地采訪著無邪。
    無邪頓了頓,回道:“天機不可泄露,先出去再說。”
    沈瑾清愣了一下,這不她的詞兒嘛?
    等她回過神來,其他四人已經收拾好準備往外走了,沈瑾清回頭朝身後的蛇母和西王母揮手告了個別,隨後一瘸一拐地追上前麵四人。
    西王母終於抬起了頭,目送著沈瑾清的身影遠去,她輕輕地撫摸著蛇母的腦袋,輕聲道:
    “我們,回家。”
    ……
    “這就是開掛的感覺嗎?”
    沿路回去,原本對他們趨之若鶩的野雞脖子變得退避三舍,無邪所到之處各路蛇群四處奔逃,如同見了什麽極為恐怖的家夥,沈瑾清有些咋舌地歎道。
    進來時走了幾天的路程現在隻用了不到一天,五人從地下的井道中鑽出,回到了外頭的雨林中。
    順著來路往塔木陀出口走去,背包內的食物和水已經所剩無幾,五個人一分,每個人更是沒有一點,連日奔波趕路,沈瑾清幾乎是靠意誌力拖著身體走了。
    直到前方熟悉的斷崖出現,眼看就要走出塔木陀了,她掐指一算,隨後兩眼一閉,倒頭就暈。
    “??!”
    四人被她驟然暈倒的動作驚到,黑瞎子一把接住倒下的沈瑾清,將人平放在地上,無邪蹲下身檢查她身上的外傷,大大小小的傷口幾乎都在龍氣的滌蕩下恢複如初,隻有腿上最深的傷口還結著痂,基本可以排除外傷發炎的原因。
    胖子用瓶蓋盛著水給沈瑾清潤唇,張啟靈伸出手指要把沈瑾清的眼皮掀開檢查瞳孔,剛把她的一隻眼睛撐開,就見她另一隻眼睛隨之刷的一下睜開,微微側頭,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無邪見到這一幕,心口漸漸變涼,連帶著神情也冷了下來。
    最壞的預想終於還是實現了……
    醒來的這個人,不是沈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