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正式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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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千軍到底還是從張海客那兒磨來了一百萬,他直接刷給了黑瞎子三萬,先包個十天。
    沈瑾清的閉關流程黑瞎子已經很熟悉了,每天到了飯點就直接把飯菜放在她房門口,然後在門邊聽一會兒裏麵的動靜,確保人還活著。
    張海客手裏提著正在嗦冰棍的沈建國,學著黑瞎子的樣子趴門邊聽牆角,就聽見裏麵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至少說明人還是活著的。
    張千軍每天來點卯一趟,趴門邊聽一下沈瑾清的狀態,順帶研究一會兒沈建國,偶爾蹭兩頓黑瞎子做的飯,不過在黑瞎子向他征收五百一頓的天價飯錢後,他就開始自帶盒飯了。
    一個風平浪靜的傍晚,沈瑾清在電腦上敲下最後一個字符,她起身伸了個懶腰,推門走出房間。
    剛從冰箱裏拿了根雪糕出來,屋內聽見動靜的沈建國就已經跑了出來,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就要往沈瑾清身上撲。
    在距離身前還有半米的位置,沈瑾清彎腰一手把小粽子提了起來,單臂將它環抱住,她把雪糕叼在嘴裏,走到院中,足下輕蹬,另一隻手扣住牆壁,借力一甩,整個人便攀上了牆頭。
    廚房裏正在炒菜的黑瞎子聞聲提著鍋鏟就出來了,看到在牆頭上蹲著的沈瑾清,他眼皮一跳,兩人對視,沈瑾清揮手朝他打了個招呼。
    “Hi~”
    “別把我葡萄架踩塌。”
    黑瞎子撂下這句話,轉身回到了廚房。
    前腳剛進廚房,後腳就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雞飛蛋打的聲音,他咬了咬牙,抄起鍋鏟再次走出了門。
    不好!
    院內,看著那道逼近的身影,沈瑾清嘴裏的冰棍掉了出來,閃身就要躲。
    下一秒,一聲哀嚎響徹整個院子——
    “我靠!謀殺親徒了啊!!!”
    “……”
    等到坐到飯桌前時,沈瑾清腦袋上已經多了個大包。
    她低著腦袋一言不發地往嘴裏扒飯,黑瞎子若無其事地開了聽啤酒,自動忽視了對麵不時投來的怨念的目光。
    “錢賺到了?”黑瞎子沒理睬沈瑾清的怨憤,自顧自地問道。
    “急什麽,事業才剛剛起步呢。”
    黑瞎子筷子都沒停一下,接著問道:“那我的養老有希望嗎?”
    “……我個人覺得,靠人不如靠己,這種事還是得自己努力。”
    黑瞎子聞言朝沈瑾清看了過去,後者的腦袋埋得更低了,她快速地把飯劃拉完,也沒管沈建國吃沒吃完,撇下它就翻牆溜跑了。
    身後傳來黑瞎子的聲音:“走門!”
    沈瑾清踩著地上已經塌了的葡萄架,單手一撐,便飛身越過院牆,落地後還不忘嘴硬回一句:
    “反正架子已經塌了,走哪兒都一樣!”
    沈瑾清走後,黑瞎子手中虛握住酒瓶,望著坍了小一半的葡萄架,不知在思索著什麽,半晌,他眉頭微揚,笑了出來。
    他這徒弟體質好像是比之前好了些,至少更抗揍了。
    看來靈魂的強度還真能影響肉體。
    黑瞎子將易拉罐裏剩下的酒一口飲盡,隨手把碗碟堆到了旁邊還在埋頭苦吃的沈建國麵前。
    沈建國一臉懵地抬起頭,黑瞎子麵帶威脅地朝它笑了笑:
    “你主人不要你了,你得幹活抵飯錢。”
    “啪!”
    沈建國口中的雞腿掉了出來,它趕忙左右看看,才發現沈瑾清是真的跑路了,頓時感覺天塌了。
    在黑瞎子的注視下,沈建國抬手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含淚抱起那疊快有半個它高的碗碟,小心翼翼地往廚房走去。
    天殺的,這裏有人欺負粽子啊!
    它邊走邊停,一步三回頭地回望著沈瑾清的院子,這副模樣看得黑瞎子嘴角一抽,險些一腳踹過去。
    當然,直到最後沈瑾清也沒來拯救它,不過碗也沒洗成。
    結果是那一摞碗盤全部殉身,罪魁禍首沈某挨了頓揍,被黑瞎子扔回到旁邊院子。
    ……
    從閉關狀態出來,跑腿的活兒又落到了沈瑾清身上,第二天清早,她提著一大兜子的油條包子豆腐腦從外麵回來,剛進院門,就看到了坐在方桌旁的張千軍。
    此時的他脫去了道袍,換了身休閑裝,閑散地坐在竹椅上,散落的長發在頂上盤成了太極髻,一根桃枝隨意地插在發間,不知道在跟黑瞎子說什麽,見沈瑾清回來,他扭頭跟來人打了個招呼。
    沈瑾清把早飯放到桌上,咬了口手中的包子,坐到黑瞎子旁邊的椅子上。
    在葡萄架修好前,沈瑾清被黑瞎子勒令不準去隔壁院子,現在幹脆連飯桌都搬到這兒來了,擺明了是防備她翻牆。
    張千軍仔仔細細地把沈瑾清上下打量一番,確定了人沒事,才問道:
    “正式出關了?”
    沈瑾清叼著包子點了點頭,把裝著油條的袋子遞給了他。
    按照她之前跟張千軍商量的計劃,本來早就應該開始教學了,隻不過她突然閉關,才把這事兒拖延到現在,今天張千軍一早就過來,不用說她也知道是為了什麽事。
    看著張千軍這副模樣,沈瑾清難得地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幾分靠譜的感覺,她咽下口中的包子,好心提醒道:
    “怎麽說您也是出家人,看破紅塵,怎麽就在這事兒上這麽執著呢?妄念太多會影響修行的。”
    張千軍喝了口豆腐腦,平靜回道:
    “你不也是道士,你能做到看破紅塵?”
    他是被他師父養大的,為張家守箭、為師門傳承衣缽,他師父臨走前就這兩個執念,他作為徒弟總不能棄之不顧吧。
    沈瑾清搖了搖頭:“我做不到。”
    她接著又咬下一口油條,正兒八經道:
    “因為我不是正經道士。”
    張千軍:“?”
    沈瑾清:“我八歲就被我師父扔回家了,一早就還俗了,最多算是個俗家弟子,百無禁忌,跟你不一樣。”
    張千軍端著豆腐腦的手一頓,有些不確信地抬頭問了一句:
    “你是說,你隻跟你師父學藝到八歲?”
    沈瑾清剛點頭,麵前的人就閃身不見了,她愣愣地轉頭,就見張千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屋內他師父牌位前,認真地拜了拜:
    “師父,這麽多年,這是您最仗義的一次,真給你徒弟送了個天才來。”
    沈瑾清:“……”
    黑瞎子挑眉看向旁邊的沈瑾清:“喲~天才。”
    沈瑾清:“……”
    她緩緩低下頭,就差直接把腦袋埋進碗裏了。
    ……這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這麽臊得慌呢?
    吃完飯,沈瑾清跟著張千軍一起叩拜牌位,她這個外門弟子就算是在師門掛了名了。
    直到沈瑾清正式學藝,張千軍才理解了所謂天才到底是什麽含金量。
    看著身上附焰、第一次起乩就成功的沈瑾清,張千軍瞳孔一縮,側頭望向一旁的黑瞎子,嘴唇微動,半天才發出聲音:
    “……她學東西一直是這樣的嗎?”
    怪不得黑瞎子不放人,誰家收這麽個徒弟舍得放手啊?
    黑瞎子回想了一下他教沈瑾清的場景,沉默半晌,到底還是沒辦法違心說‘是’。
    他今兒算是體會到什麽叫偏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