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秘密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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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三,中午我們都在醫院吃飯,小平排隊需要做個檢查,我們一直等她檢查完才走。
原本打算今天我和他一塊兒去應酬,臨近年底,聚會多,而且都跟錢掛鉤。
但修文那邊有點事要過去一趟。
於是我和王浩在醫院兵分兩路。他把車子開出來停在路邊,招手讓我過去。
我走到車邊。
副駕駛車窗降下來,我彎腰埋頭,他勾手讓我上車。
“你不是要去應酬嗎?”
“車子還沒來,先上車等,外麵冷。”
“……哦~~”
我拉開門上去,外麵的涼和車裏的暖氣形成鮮明的對比,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關車窗,伸手抓著我的手,放在他掌心,另外一隻手也搭過來開始揉搓。
“怎麽這麽涼?”
“外麵天寒地凍的,要是不涼就不正常了。”
“暖寶寶帶了嗎?”
這個我還真忘了。也沒想到今天會去修文。
他白了我一眼。
“哎喲,反正一天不用也沒什麽。凍不壞的,放心吧,我們小時候在大山裏比現在冷多了,衣服也沒現在厚實,還不一樣長大了?”
“會說你就多說點。”王浩淡淡道。
“你生氣了?”
“沒工夫跟你生氣,腿讓開一點。”他拍我裏側那一條腿讓我往窗邊挪,我一邊照做一邊問他“怎麽了”?
他也沒回,把我前麵那個車廂拉開,長手在裏麵撈了幾下,又繼續探,最後從裏頭找出兩片暖寶寶。
我眼睛都看亮了。
“呐,貼上。”
“你什麽時候放車上了?”
“以防有些容易忘事的人需要時沒有。”他說。
我盯著他,失笑。
心裏好像有一塊糖化開了。“是是是”,我嘴裏嘟囔著,然後當著他的麵把暖寶寶撕開,貼了一片在小肚子,貼了一片在背部中央。
他在看手機,手觸動屏幕,不知道在回信息還是在忙工作。
我把兩片暖寶寶隔著衣服拍了拍,讓它們貼得更緊實一些,跟他閑聊:“你會不會遲到?”
“有可能。”
“那你還不趕緊去?我這邊沒事的,車子來上車就暖和了。而且穿的這麽厚。
要不我下去你趕緊過去和他們匯合,別給人留不好的印象。”
說著我就打算推車門下車,隻聽見嗒的一聲,車上了中控。
打不開。
我又扭著身子,看他,麵露疑惑:“幹嘛把門關了?”
“好好坐著。車子馬上就來了,我看你上車就走。”
“可是你不是說可能會遲到?”
“那就遲到唄。”
“……”
他把手機轉了一圈丟回兜裏,手放在方向盤上輕輕點動幾下,看樣子心情還不錯。
“去也是為了拿錢,拿錢也是為了你們。早點晚點都無所謂。但要是錢拿回來人生病了就不劃算了。”
我愣住。
幾秒後意識到什麽,失笑。
一隻手捂著嘴,盯著他,除了笑竟然不知該說什麽好,心裏始終暖乎乎的。
我覺得現在就算是把我丟到南北兩極冰寒地凍地帶我也不會覺得冷。
“可能一會兒接不了你,差不多你就給我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提前安排車等你。”
“如果時間還早我就跟你說。”我也回到正題,一本正經的說:“如果晚的話我就在那邊住,明天自己回來。就是家裏要麻煩你了。”
兩個孩子吵得很。尤其臨近過年,他們更是興奮。這兩天每天都會買點吃的喝的玩兒的。家裏的玩具又添了不少。
小孩回來,玩具變多,家裏電視開著,和平常完全是動靜兩個極端的狀態。
“沒事,你忙完就打電話。回不回另說。”
話說到這兒車子來了。王浩給我暗示,那輛車就停在我們前麵一兩百米的距離。
王浩發動引擎把車開過去,跟電話裏麵的人說馬上就到,讓他等等。
車子停下。
“那我就走了,拜拜。”
“到了報平安。”
“嗯,放心吧,我知道。”我推門下車,結果這邊門剛關上,發現王浩也跟著下來,不過他沒走到這邊,而是就著他那邊走上去,到前麵那個車駕駛座位置。
我愣住一兩秒,從我這邊跟上去。
車窗打開,王浩從兜裏摸出一包煙,抽了一支出來遞給駕駛座的司機。
自己也咬了一支叼在嘴裏。
“麻煩了。”
他給了兩百塊錢,跟秦昊說:“路上加油。”
“浩哥,我們兩個這種關係給什麽錢呀你真是……收回去收回去……”
王浩把錢卷起來,直接塞進他衣服的兜裏。
“加點油,你要車裏的油實在太多,就給孩子買點吃的。”
“真不用,他們又不是沒吃……”
這時王浩暗示我趕緊上車。我開後麵的車門坐進去。
王浩在他方向盤上拍了兩下:“好了,天氣太冷了,快走吧。趁現在白天路況好,沒凍。”
“唉!行吧行吧。哥,那我們就走了。嫂子走了!”
他回頭看一眼。
我和他也算是熟悉,之前去修文好幾次都是他幫忙接送。
我老婆娘家就是修文的,所以每次送我過去他也順帶去看看兩個老人。一來一去,我們倆人在路上聊的多了也就熟了。
“好。”
車子啟動,我們和王浩道別。
我一直扭著頭從後車窗看他,直到最後再看不到他的身影。車子上了高速。
秦昊說:“嘖,真羨慕你們這種感情。”
我這才坐正,從背後看他。
“怎麽突然有這麽一番感慨了?”
秦昊和他老婆感情也還不錯的,怎麽說也是有了三個孩子,而且他好像比較熱衷於去他老婆的娘家。
有一次我目睹他在他老婆娘家的情景,在院子裏,老人家給他拿了好一些鄉下的新鮮蔬菜,還有臘肉香腸什麽的。
他回去也總會備一些水果、小吃和牛奶。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們挺膩歪唄。幸好我媳婦兒沒在,要是讓我媳婦看到了,回去又要找我吵架咯。”
“……怎麽會?”
“哎喲,會得很。用她的話來說我們這種男的提供不了情緒價值。”
我抓了一下衣擺。
又問他:“我們倆……剛剛還好吧?”
不就是他在前麵和他說了幾句話,讓他去加油什麽什麽的。
這不是很正常的社交嗎?
而且我都沒參與呢。
“嗐,這種情況我老婆會說,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看得出這個男的喜不喜歡。愛不愛。
浩哥眼神都要出水了。”
“……”
我心頭一震。
有嗎?
不過又覺得美滋滋暖呼呼的。
但我說:“其實也還好了,有可能是他經常不在家,好不容易才從廣東回來的原因。
但是你跟你老婆不一樣呀,你們兩個每天都黏在一塊兒。
其實我覺得能陪在彼此身邊就是最好的。”
“她能這麽想就好嘍。”
“嘁,聽你這口氣你們兩個感情就很好,我也能聽得出來你對她有感情呀。”
“嗯,不然也不會生三個小孩。”秦昊說。
“對啊,這得有多大的緣分才能每天都在一起,還有三個可愛的小孩。這種平靜舒心的生活比轟轟烈烈更讓人心動。”
秦昊笑。
“這個不好說,其實這世界上擁有幸福的人並不少,隻是很多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嗯,沒毛病,或者這世界上缺的是能發現美的眼睛,而不是缺少美,缺少幸福。”
“哈哈哈。有道理。唉,糟了!”
“怎麽了?”
“我老婆讓我過來時記得把她買的臭豆腐給我媽帶過去,我給忘了!”
“臭豆腐?”
“嗯。”
“我說你這不是正好對上口了嗎?我廠子裏麵多的不是臭豆腐,你想要多少一會兒你就拿走多少,免費!絕對包好吃。”
“她買的也是你家的。”
“唷,她知道我家臭豆腐?”
“嗐,有幾個不知道你家臭豆腐?尤其這段時間美食街都炸了。人傳人,就這麽一號人一號人傳到你們攤位去了。”
“啊?”
“你們臭豆腐不是叫片片香嗎?”
我心裏噔噔響。
說實話,這個事兒現在還算是一個機密,除了我、王浩和李小霞我們三個人知道以外,旁人一無所知。
甚至為了避免招來周正才等之類的小人修文這個廠子現在都還沒掛牌。
秦昊居然知道?
我逗他:“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家的叫家鄉味呀。”
“片片香不是你家的?”
“你肯定記錯了。”
“怎麽可能?浩哥跟我說的就是這個名字。”
原來是王浩說的。我又順著他的話問:“他和你說的?”
“是啊,上次我老婆看臭豆腐品類太多,又想照顧生意,但那個家鄉味攤位……人氣不是很好,她買的量又大,害怕買錯,一來二去我就問浩哥叫什麽名字,他親口跟我說的叫片片香啊。”
原來如此。
“那你們嚐過這個臭豆腐嗎?”
“晚上吃烙鍋吃過,味道確實巴適。嫂子,不對啊,這本來就是你家的,你剛剛是在套我話呢?”
我打了個哈哈。
“也不是。就開個玩笑。別介意。”
本來我還想解釋一番,讓他們不要張揚,轉念一想,當時他是害怕買錯才問個名字。
落到實際處也不會去宣傳,更不會逮著人就說那是我們的品牌。
不當回事兒可能好點兒。
要真和他說害怕招來周正才那種小人,讓他們別聲張或許適得其反。
平靜對待吧。
反正美食節馬上就要結束了,那些對手商家也遲早會知道片片香是我的品牌。
走一步看一步。
傍晚時分。
蔡鳶給我打了個電話。
“小梅,有個事兒我得跟你說一聲,陳珊她……”
“她怎麽了?”
“她仗著自己對做豆腐這方麵有一些研究和經驗,改了一些配比。之前所有貨品都正常,我就一段時間沒回去。這不是馬上要交貨了嗎?每次交貨前我都要兩邊檢查一次,隻是這次……
唉!”
我眉頭一皺:“這批貨大概有多少?”
“我們平常供應的半個月左右的量。”
“……”
半個月的量。對比現在這個廠子出的貨可能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成本也是以萬計的。
真叫人頭疼。
“小梅,你,有沒有好的方法?我怕這一批產品流出去對口碑有不好的影響。”
“嫂子,我先給她打個電話,回頭我給你回電話。你確保現在兩個地點出貨質量和以前一樣就行。先照常做。別亂。”
“行。那我去看著。”
“好。麻煩了。”
我給陳珊打電話。
陳珊那邊噪音還有點大,後來她洋洋灑灑叫人家繼續整才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跟我回。
“喂。小梅。怎麽了?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
“那批貨怎麽回事?她們說你私自改了配比。”
我開門見山的問。
“哦,這個事啊。”結果她整個人平靜無比,張口就說:“是這樣的,最近不是忙著供貨嗎?時間太趕,我就沒和你說。
以前你用的材料成本高,石膏便宜,而且臭豆腐和臭腐乳放的時間長,沒那麽多講究。
我已經試過了,味道是沒什麽差別的,而且還能省一筆材料費。
我覺得挺值……”
“誰允許你私底下改我的配方的?你知不知道這會帶來什麽嚴重的後果和影響?!”
“……你這個話說的太重了吧?我都試過了,味道都差不多,能有什麽影響啊?不會有影響的,隻會省一筆費用。”
“趁現在還有時間,把這批貨給我壓著,不準發出來。”
“那供貨怎麽辦?”
“供貨先不用你們管,原來什麽材料什麽配比現在就按原來那麽做,從頭做。”
“可是時間來不及……”
“來不及也要從頭做!”
“……啊,行,行吧。你說怎麽搞就怎麽搞。”
“記住了,按原來的配比和材料,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不然,我沒辦法保證大家還有錢掙!”
“是是是,知道了。”
後來電話掛斷,我一個人在寒風中靜立了好一會兒。
幸好現在以修文為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也幸好蔡鳶發現得及時。
隻是……以前都好端端的,怎麽這次她突然自作主張?難道她不清楚我的脾性?不怕丟了掙錢機會?
是不是有人刻意找她?
想到這兒我腦袋像是被棍棒敲過,一下子清醒。
我立馬給蔡鳶打了個電話。
結果蔡鳶說:“你這麽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事來,前天有個打電話說高價收點臭豆腐,我當時隻以為是騙子就說打錯了。
這麽一想,會不會電話打到了陳珊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