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驚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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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雲濟字字鏗鏘,字字堅決。
    不顧旁人眼光,甩開衣袖,執筆揮毫。
    筆墨橫飛間,第一句詩躍然紙上!
    本還掩麵神傷的趙弘,從手指縫裏瞧見這半闕詩,瞬間驚得目瞪口呆!
    “西風吹老洞庭波,”
    “一夜湘君白發多”
    趙弘幾乎是顫抖著念出這一句。
    霎時間,教坊司內嘈雜之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注視著奮筆疾書的李雲濟。
    仿佛時間靜止一般,就連銀針落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醉後不知天在水,”
    “滿船清夢壓星河”
    念完後半闕,趙恒雙腳失穩,一個踉蹌摔在桌前。
    “好詩!”
    “好詩!”
    “妙哉!妙哉!”
    趙弘激動得語無倫次,幹脆一把抓起尚未幹透的宣紙。
    環著堂前狹窄的過道,來回走了三圈。
    周遭的看客紛紛伸長脖子,貪婪地品讀著這篇驚世之作!
    “意境悠遠,天馬行空!”
    “造境如畫,虛實相生!”
    “字如珠玉,錦繡天成!”
    “”
    一時間,讚美聲四起。
    眾人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反轉。
    就連吳晉身邊的一眾跟班也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孰勝孰敗,高下立判。
    “吳公子!”趙弘衝著吳晉喊道:“不知吳大詩人看來,此詩如何?”
    吳晉定了定神,心虛道:“此,此詩雖頗有些意境。”
    “但”
    吳晉眉頭緊皺,試圖在雞蛋裏挑根骨頭。
    可想破了腦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啞巴了?”揚眉吐氣的趙弘繼續挑釁道。
    此時吳晉像個泄了氣的皮球。
    縱是萬般怒氣憋紅了臉,也隻能裝進肚子裏。
    雙方陣營針鋒相對之時,剛才那藍衣侍女踩著小碎步走上台前。
    衝著李雲濟微微一笑道:“公子,夢之姑娘請您閨房一敘。”
    至此,吳晉敗局已定。
    冷哼一聲,帶著幾個跟班,摔門而去。
    “子川兄。”
    吳晉前腳剛走,趙弘便湊上來猥瑣一笑。
    “今夜,可要憐香惜玉啊!”
    李雲濟甩他一個白眼,“想什麽呢你!”
    “我可是正人君子!”
    趙弘眼珠子瞪得老圓,“這還是我認識的子川兄嗎?!”
    國子監。
    辟雍殿。
    皓月高懸。
    一白衣老者兩手背於身後,佇立於屋頂龍首雕瓦之上。
    此人正是國子監祭酒,何顯宗。
    “三十年了”何顯宗麵帶笑意望著仁安街的方向說道。
    “看來我大乾文道,要出一位驚世之才嘍!”
    話音落下,縈繞在教坊司周圍的幾簇亮光化作一道金色氣息。
    在何顯宗的注視下劃破夜空,直衝雲霄。
    旋即,如同煙花一般炸裂開來。
    化作點點微光,散落大地。
    “好久沒見到過如此醇厚的文道氣韻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太湖書院。
    龔青峰同樣凝視蒼穹,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看來今年的鶴山詩會,有好戲看了!”
    裏屋。
    周夢之閨房。
    一進門,李雲濟便被滿屋花香吸引。
    白色半透明紗帳內,婀娜身姿若隱若現,動人心弦。
    “最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周夢之低聲哼吟。
    魅惑的聲線搭配上黯淡的燭光,令氣氛顯得更加曖昧。
    “妾身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絕倫的詩句。”
    “公子詩才絕豔,妾身能與公子見上一麵,實乃三生有幸。”
    周夢之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坐起。
    冷白玉足緩緩撥開紗帳,踝間紅繩懸著金鈴叮當作響。
    燭光跳動間,一張絕美容顏赫然入目。
    踮起腳尖逐步逼近,身上慕雲紫霜紗滑落肩頭。
    露出吹彈可破的玉色肌膚。
    就連見多識廣的李雲濟都愣了三秒。
    但此刻的他,並無心思尋花問柳。
    “周敬之,是你兄長吧?”李雲濟開門見山道。
    一聽到周敬之的名字,周夢之瞬間花容失色。
    “你,你怎麽知道?!”
    按理來說,教坊司的訪客都是來尋個快活。
    對於姑娘們的出身是不在意的。
    李雲濟竟能說出周敬之的名字,著實不合常理。
    “姑娘的長相,和敬之兄頗為相似。”李雲濟找了個借口。
    若是告訴她真相,恐怕會被當作殺兄仇人。
    這不是他此行的目的。
    “你,認識我兄長?”周夢之眼裏泛著淚花。
    李雲濟點頭,神色悵然,“我與敬之兄乃國子監同窗。”
    “難怪。”周夢之低聲呢喃,“能寫出此等佳句。”
    忽而又想起什麽,抬眼看向李雲濟,“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兄長何故會冤死?”
    周夢之語氣急切,顯然不相信周敬之畏罪自殺的事實。
    李雲濟沉默半晌,“敬之兄他”
    “殺了人。”
    書院符印,左臂劍傷,以及周敬之的證詞。
    無不說明他確實參與了此案。
    “不可能!”周夢之眉眼低垂,情緒有些激動,“兄長一身正氣,絕非作奸犯科之人!”
    “定是被人陷害!”
    話音落下,燭光顫動。
    如同周夢之此刻的心緒一般,焦躁不安。
    “太子殿下呢?”周夢之擦了擦眼淚,“兄長是太子門客。”
    “太子殿下為何不護我兄長?!”
    李雲濟一時間不知該從何作答,躊躇良久,才決定告訴周夢之真相。
    “我懷疑,你兄長的死,正是太子所為。”
    李雲濟一番話如同晴天霹靂,令周夢之喘不上氣。
    失穩癱坐在床榻上,眼神慌亂地左右亂竄,“不可能,太子殿下如此器重兄長,不可能是太子殿下!”
    “器重?”李雲濟沉聲道:“何出此言?”
    周夢之沉默良久,待心神平息後,才娓娓道:
    “三年前,兄長被太湖書院除名。”
    “是太子殿下向何祭酒引薦,兄長才得以進入國子監。”
    “後來,兄長也是在太子殿下的扶持下,就任國子監主簿一職。”
    “這分明是愛才之舉,太子殿下何故要置兄長於死地?!”
    李雲濟眉頭緊皺。
    這分明是職場ua!
    在周家兄妹看來的善意之舉,不過是太子玩弄人心的手段罷了。
    這些小恩小惠對於高高在上的太子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在周家兄妹眼裏,卻是所謂的“愛才之舉”!
    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讓周敬之誤以為遇到良主,甘願為其鞍前馬後。
    簡直荒唐!
    李雲濟長歎一聲。
    震驚於太子的手段,惋惜於周敬之的衷心。
    “敬之兄近日來,可有什麽異常舉動?”李雲濟繼續問道。
    周夢之搖了搖頭,“兄長並不常回家。”
    “自從上次一別,已有三月。”
    說著,周夢之突然想起什麽,猛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