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閉眼感受了下，說：“就是在這裏，地方沒錯。”
    他感覺到空中殘留的氣息了。
    他冷聲道：“分開行動吧。”
    楚嬌嬌點了下頭，立刻動了起來。
    半小時後，眾人集合，重新回到原地，楚嬌嬌還是搖頭，“沒有，一個鬼魂都沒有。”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答案。
    不正常，很不正常。
    這裏明明是有很多屍骨在的，絕不可能一個鬼魂都沒有。
    楚嬌嬌又問林國正：“還有沒有別的地方？”
    林國正點頭，又帶他們去了其他幾個地方，都是當年他們的主作戰場。
    但依舊是一樣的答案，空蕩蕩一旁。
    直到走到一條河邊的時候，河裏忽然鑽出來一顆腦袋來，驚訝道：“老營長？”
    林國正扭頭，看著這人，隻一秒就認了出來，“二牛！”
    “是我！”二牛一喜，一下子從水裏飛了出來，一把抱住他，“真的是你啊！”
    他每次笑起來都露出一口大白牙來，有些憨厚，看著和楚嬌嬌也差不多大，但身上的死氣，分明已經死了幾十年了。
    頭上有一顆子彈，明顯是被敵人一槍擊中的。
    楚嬌嬌忽然覺得，她其實已經很幸運了。
    那一輩的人，才是真的辛苦。
    簡單寒暄過後，林國正趕忙問道：“二牛，其他人呢？你有沒有看到他們去哪裏了？”
    二牛點頭，“有。”
    他們這些人死後都成了鬼，大家一起飄在這裏，慢慢的也就又開心起來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回家。
    二牛說：“前幾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旗子，一下子把其他人都帶走了。”
    “那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是因為正好在水裏，就沒被吸走。”想到那個畫麵，二牛不由打了個哆嗦，好可怕啊。
    這麽多年，他從來沒見過那麽可怕的東西。
    楚嬌嬌他們聽著他的話，若有所思。
    旗子……應該是跟招魂幡差不多的東西了。
    之前天昊不就想用招魂幡煉製鬼王麽，現在招魂幡被他們收走了，但不見得他就沒有類似的法寶。
    怪不得他們一直找不到他的蹤跡，原來他是跑到這裏幹壞事來了。
    可惡！
    清風沉聲道：“必須要快點找到他了。”
    楚嬌嬌點頭，“對，沒錯，不能讓英雄再受苦了啊。”
    說著，楚嬌嬌又看了眼二牛。
    相比於她，她之前在楚家過的日子已經算是可以的了，畢竟外麵還是很和諧的。
    察覺到她的視線，二牛也看了過來，“你們要去找人嗎？我也去！”
    楚嬌嬌點頭，“肯定得帶你。”
    他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長，身上也有他們的氣息，有他在，他們能更快找到人。
    想著，楚嬌嬌拿出追蹤符，開始收集氣息。
    二牛好奇地看著她手上的動作，有些驚訝，“你還會這個？這個好學嗎？我們村那算命的都是老頭老太太，你怎麽這麽小就會算了？”
    楚嬌嬌想了下，說：“可能，因為我是個天才？”
    二牛：“……”
    現在的小孩都這麽不謙虛的嗎？
    隻頓了一下，他就又繼續問了起來，對什麽都好奇，楚嬌嬌也全都說了，還大方地把自己私藏很久的糖給他了。
    甜味一下子在嘴裏化開，二牛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這糖好好吃啊，在哪裏買的？我想給我妹妹也買點。”
    “你還有妹妹的嗎？”
    “當然啦。”二牛一臉驕傲，“我妹長得比你還好看，可乖了，我們都約好了，等我回家，我就給她買糖吃。”
    隻可惜，他再也沒回去了……
    二牛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楚嬌嬌心裏也悶悶的。
    過了一會兒，她打起精神，拍了拍二牛的肩膀，“等這件事忙完了，我幫你去找你妹妹。”
    “真的嗎？”二牛的眼睛又重新恢複了光彩。
    楚嬌嬌點頭，“當然了，我從不騙人的，不信咱們拉鉤。”
    她伸出小拇指，二牛勾住，“拉鉤上吊不許變，誰變誰是豬八戒，蓋章。”
    拉完鉤，他整個人明顯都輕快了許多。
    林國正看著這一幕，眼睛有些酸，他偏過頭，和清風說：“不好意思，二牛死得早，還跟個小孩一樣。”
    清風搖頭，“沒事，當初，我師侄也是在他這麽大的年紀下山的。”
    當年，國家危難之際，他們白雲觀有不少人都下山了。
    清風也去了。
    隻是他運氣不錯，躲過了子彈，但一些小道童卻沒能活下來。
    不光是白雲觀，其他道觀也是。
    這也是道門傳承中斷的重要原因之一。
    很多道觀的人，都已經全部死絕了。
    想到那段曆史，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隻有楚嬌嬌和二牛的說話聲。
    “外麵還有別的好吃的糖嗎？”
    “有啊，可多了，超市裏全都是。”
    “超市？那是什麽？”
    “就類似於集市吧，裏麵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什麽都有。”
    “真好，那到時候我要去超市買糖給我妹，但我沒錢啊。”
    “沒事，我有，我請你。”
    “那我幫你幹活。”
    “行呀，不過咱倆得偷偷去。”
    “為什麽？”
    “因為我師兄不讓我吃糖，到時候我找機會假裝和他們吵一架，然後我離家出走，咱們去超市買一堆糖，在外麵吃完了再回來……”
    “不能吃完，還得給我妹妹留呢。”
    “留著呢留著呢，咱們多買點兒，我再帶你去吃火鍋，那是這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就是吧，這個我師兄也不讓我吃……但沒事，我正在叛逆期呢，多吵幾架也是很正常的事。”
    清風啞然失笑，這丫頭。
    林國正眼底也染上了笑意。
    真好，他已經很久沒看到二牛這麽活潑的樣子了。
    和楚嬌嬌在一塊兒，就算是再正經的人，也很難再嚴肅起來了。
    這小丫頭，鬼得很，餿主意一大堆，總把人氣得跳腳。
    盛鈞小小翻了個白眼，為了個吃的開始叛逆，她也就這點兒出息了。
    突然，楚嬌嬌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猛地看向一個方向，看著那裏濃烈的煞氣，抽出桃木劍來。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