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昊盯著她手上的斧頭，搖頭，“不可能，這分明就是那個和尚砍柴用的斧頭而已。”
    楚嬌嬌笑眯眯道：“對啊，沒錯啊，但是神像吸收的信仰之力被吸收到這裏麵了，巧了，和你身上的功德光係出同源。”
    “你說，人家倆才是一家的，還能扭頭窩裏橫去保護你個外人？”
    說著，楚嬌嬌搖了搖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還跟一旁的清風蛐蛐他：“師父，您說，他是不是沒腦子。”
    清風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天昊卻快氣炸了。
    他咬牙怒瞪著楚嬌嬌，她果然是他的克星！
    她，該死！
    察覺到他的殺氣，楚嬌嬌沒有絲毫閃躲，反而迎了上去。
    她手持斧頭，大吼一聲，“我劈，我劈，我劈劈劈！”
    盾牌一旦有了裂縫，就不再是那麽堅不可摧了。
    其他人也立刻飛身而起，這一次，穩穩刺中了天昊。
    隻可惜，不在要害位置。
    即便如此，也足夠激怒他了。
    “你們找死！”他一個暴怒，煞氣飛散，幾人一邊扔除煞符，一邊往後飛去。
    “這是你們逼我的！”天昊看著他們，煞氣飛快朝他聚攏過來。
    清風看著他，神色平靜，抬手扔出幾枚銅板，竟是布了個陣法。
    將這裏和外界徹底隔絕出去。
    連帶著還將唯一一個不會玄學的冷無扔了出去。
    他這分明就是要孤注一擲，和他不死不休。
    看到這一幕，天昊忽然笑了。
    “師兄，你不給自己留後路就算了，也不給你親愛的徒弟留後路嗎？”
    聽到這話，清風淡淡道：“再來之前，我們所有人，就已經做好了和你同歸於盡的準備，更何況，你會放過嬌嬌嗎？你不是都把那個小和尚給抓來了嗎？”
    “就算是她今天活著走出去了，也不過就隻剩下兩年壽命了，不如跟著我們一起死了的好。”
    “孤單一個人留在世上的滋味兒，沒人比我更懂了。”
    “比起這，我更願意帶著嬌嬌一起走。”
    聽到這話，楚嬌嬌眸光輕閃，“師父您……”怎麽會知道她的壽命在了無身上？
    清風抬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下，“別忘了，你是我徒弟。”
    冷無這個對情緒沒有感觸的人都能知道，更何況是他。
    她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轉移話題，他都能知道。
    楚嬌嬌看著他，不由輕笑一聲，“沒想到，又是我自作聰明了。”
    四目相對，耳邊忽然響起了掌聲。
    天昊鼓著掌，嘖嘖兩聲，“還真不愧是師徒情深啊，我都要感動了。”
    說著，他手一揮，一個人就掉落在了他們麵前。
    正是了無。
    了無有些狼狽地坐在地上，使勁咳嗽幾聲。
    天昊笑道：“師兄，你徒弟本來能活到一百歲的，但她的壽命，隻到十五歲，是我親手改的哦，她餘下的八十五年，都在這個小和尚身上。”
    “哦不對，如今看來她是能活到十八歲了，就是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樣的方法。”
    聽到這話，楚嬌嬌腦海內的係統瞥了他一眼，擺爛地看著周圍，有些嫌棄。
    這挑的什麽破地方，風水一點兒也不好，寸草不生，過上一百年，它的墳頭還是寸草不生。
    沒意思，它不喜歡這地方。
    楚嬌嬌揚眉一笑，“你猜啊。”
    “我猜。”天昊摸著下巴，“我猜，你也用了什麽禁術吧，師兄，可不可笑，你這一生，最厭惡的就是邪修，怎麽也沒想到，你的徒弟，也是邪修吧。”
    楚嬌嬌搖頭，“我可不是什麽邪修，畢竟我這人口味沒那麽重，吃不下屍體呢。”
    聽到這話，天昊的臉又拉了下來。
    餘光落在楚家人身上時，他忽然笑了起來，“那看來，你能繼續活下來，是因為他們了。”
    “你對你每年的生日都格外關注，你似乎很在乎他們的那句‘生日快樂’，這就是讓你能活下去的條件吧。”
    他這話，清楚傳遞到了楚家每個人的耳中。
    楚燃的神色不由有些恍惚。
    他忽然想起來楚嬌嬌十五歲生日那天給他發的消息。
    【五哥，可以祝我生日快樂嗎？】
    【求你了，不然，我會死的】
    他是怎麽回複的呢？
    他說：那你就去死啊。
    他又想起來，她說過，她已經死過一次了。
    那時候，他隻當她是瘋了，在胡說八道，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死了。
    “你，這都是真的嗎？”他聲音艱澀地問道。
    楚嬌嬌沒有看他一眼，仿佛沒有聽見一樣。
    但她也沒有否認。
    楚燃的眼睛猝然紅了。
    他，真的害死了他的妹妹，他的親生妹妹。
    明明，隻需要他一句話的事啊！
    天昊似乎格外得意，“看來，我說對了。”
    他看著天昊，心情愉悅，“師兄，我從這個小和尚的記憶裏，發現了一些關於你小徒弟的東西呢。”
    聞言，楚嬌嬌臉色微變，提劍就打了過去，然而天昊卻隻瞥了她一眼，抬手就把她又打了回去。
    他說：“小丫頭，急什麽，一會兒有的是你挨打的機會。”
    說著，他看著天昊，“師兄，相比，你也很想知道你的小徒弟經曆過什麽吧，那我就讓你看看！”
    話落，一個泡泡升起，裏麵赫然展露著一個畫麵。
    楚家的閣樓上，楚嬌嬌七竅流血，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渾身發抖，直到，再也沒有了一絲的動靜……
    僅僅是一個畫麵，就讓盛鈞他們驟然握緊了拳頭。
    清風的呼吸也滯了下，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這個畫麵。
    他能分辨得出來，這是曾經實實在在發生過的畫麵。
    原來，他的小徒弟，曾經吃過這麽多苦。
    楚家人的眼睛也一下子瞪大了。
    不，這不是真的。
    她明明好好活著啊！
    可是，看他們的表情，一個荒誕的念頭在他們腦海中響起。
    這就是真的。
    楚辰看著畫麵中的楚嬌嬌，心髒猛地一抽。
    那天，其實他也收到楚嬌嬌的消息了。
    她每一年都會給他發。
    他們隻當她煩，卻從不知道，原來隻需要這麽簡單的四個字，就可以讓她長命百歲了。
    天昊哈哈笑道：“師兄，就是他們殺了你的小徒弟的哦，是不是很想殺了他們？”
    “殺吧，反正都要死了，殺幾個人而已，天道不會追究的。”
    “殺吧。”他的聲音裏滿是誘哄。
    楚嬌嬌眉頭一皺，“師父，別髒了您的手。”
    楚家人是可惡，但他們的壽命還沒到，師父要是真的殺了他們，會萬劫不複的。
    清風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他的手緊緊握住桃木劍，微微用力，一道血痕就出現了。
    他慢悠悠以血為墨，畫了一道符，符飄到空中，再次加強了結界。
    有飛鷹無意間從上方飛過，瞬間沒了氣息。
    他竟然做了個必死的結界，這個結界，隻進不出。
    他看著天昊，語氣出奇的冷靜。
    “你不該把這畫麵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