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嬌嬌看著他，眨了眨眼，歎了口氣，“要不說你在玄門排不上名呢，天才的世界，你不懂，這不怪你。”
    說完，她看向清風他們，衝他們笑了下，“師父，師兄們，認識你們很開心，和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幸福。”
    說完，又跟清雨他們說：“師伯，以後再也沒人跟你們搶師父啦。”
    意識到她想做什麽，清風瞳孔微縮，“不！”
    盛鈞也反應過來了，立刻朝她撲了過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陣法中，忽然出現了數道楚嬌嬌的身影，站在他們的位置上每一道都真實無比，瞬間就把他們擠了出去。
    連帶著還有地上的了無也被她一腳踢到了陣外。
    楚嬌嬌笑了下，說：“這還是從天昊身上得來的靈感，分身術我花了一個月就學會了，聰明吧，這就是玄門第一人的實力！”
    她的每個分身都嘚瑟地笑了起來。
    她看著天昊說：“你說的沒錯，陣法之所以需要獻祭，是因為每一處的力量都要均衡，這樣才能保證整個陣法天衣無縫，不放任何的生物逃出去。”
    “但好在，幾位師伯把他們的功德都給了我，讓我實力大增，分出來的分身不僅強大，還沾有他們的氣息，和他們在這裏的效果是一樣的。”
    “唯一不一樣的是，這次死的，隻有我和你了。”
    “嬌嬌！”清風第一次失去了理智，“你出來！我不許你這麽做！”
    楚嬌嬌看著他，笑了下，說：“師父，不要這樣子，太難看了，有損玄門第一人的形象。”
    說著，她的視線又落在了其他人身上。
    “大師兄，火鍋我吃不上了，你替我多吃點啊。”
    “二師兄，別總是找人打架，也要多注意身體。”
    “三師兄，記得每年多給我燒點錢啊。”
    “四師兄，答應我，別去那個實驗室。”
    “五師兄，練出來的毒藥別自己吃了，找個大壞蛋試藥吧。”
    “六師兄，以後，不能陪你吵架了。”
    話落，楚嬌嬌鼻子一酸，她努力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次有你們陪著我，不是孤單單一個人死了，真好。”
    “師父，對不起，又留下了您一個人，徒兒不孝，請您原諒。”
    清風拳頭緊了緊，臉色緊繃，說不出一句狠話來。
    他知道，如果不是她這樣做，他們這些人，全都得死在這裏。
    可是，他們不需要她的犧牲啊。
    楚嬌嬌說：“師父，發揚玄門還需要你們，我是最小的犧牲。”
    因為她就算是能活著，也不過兩年的壽命了。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用她一個人來換。
    值了。
    賺大了。
    天昊還在使勁撞著結界，試圖找到一丁點兒出去的辦法。
    楚嬌嬌看著他，指尖掐訣，天雷愈發粗壯起來。
    “來啊！”楚嬌嬌抽出桃木劍，直指天空。
    “轟——”天雷瞬間落下，打在結界中的兩個人身上。
    “嬌嬌！”
    “楚小七！”
    他們撕心裂肺地看著這一幕。
    了無撚著佛珠，默念一句“阿彌陀佛”，滿眼哀傷。
    清風拳頭緊握，閉了閉眼。
    他的小徒弟啊，終究還是未能改命。
    天雷一道道落下，直到第九十九道結束，這才緩緩退去。
    盛鈞他們幾乎已經麻木了。
    等結界散去時，他幹澀的眼珠子這才輕輕轉了下。
    他抬步上前，剛走一步，腿卻僵硬得已經不知道怎麽走路了，一下子摔倒在地。
    他咬了咬牙，爬起來踉蹌著衝了過去。
    秦唯喉間哽咽，其他人也衝了過去。
    裏麵，已經徹底沒了天昊的氣息，隻留下楚嬌嬌。
    她倒在地上，頭發已經被劈焦了，了無聲息地躺在那裏，身上緩緩沁出血跡來。
    和當初在楚家閣樓看到她的樣子一模一樣。
    沒錯，盛鈞一直都知道她是重生的。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但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夢。
    那一幕，如夢魘一般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直到後來再次遇到她，看到她為了口吃的和他鬥智鬥勇，夢魘才終於緩緩散去。
    而如今，他的夢魘又回來了。
    他顫抖著手輕輕擦去楚嬌嬌臉上的灰塵，脫下衣服蓋在她身上。
    清風走上前，手搭在她的脈搏上，心徹底涼了。
    沒有脈搏了，三魂七魄也沒了。
    能留下一具屍體，已經是天道仁慈了。
    屍體……
    這兩個字，讓清風的心狠狠顫了下。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來，輕聲道：
    “走了，回家了。”
    盛鈞他們沉默地跟在後麵。
    清雨幾人對視一眼，歎了口氣。
    誰能想到，平時最厚臉皮的小丫頭，如今居然能做出來犧牲自己這件事呢。
    這傻丫頭，平時那麽機靈，怎麽這種時候，就偏偏犯傻了呢。
    她還說她才不會放棄自己的命呢，對他們之前犧牲自己的行為表示唾棄，怎麽如今偏偏做了和他們一樣的選擇呢？
    這丫頭嘴裏沒一句實話。
    “走吧。”清雨擦了擦眼角，說道，他抬步跟了上去，小丫頭就算是魂魄都被劈散了，也總是要送她最後一程的。
    他就知道，小師弟帶出來的徒弟，沒有孬種。
    好樣的，他們所有人都會記得她的。
    至於被一起劈的魂飛魄散的楚家人，無人在意。
    山腳下，因為剛才的動蕩，整座山也跟著晃動了，好在他們身上有楚嬌嬌給的護身符，都沒出什麽事。
    粉絲拿著手機，在地動之時堅持拿著手機拍下了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九十九道天雷啊！
    天呐，太神奇了吧，這不是修仙劇裏才能出現的特效嗎？
    不對，那中間被劈的是誰啊，怎麽看著那麽眼熟啊？
    正想著，聽到有腳步聲傳來，粉絲下意識抬頭看去。
    就見為首的人懷裏抱著一個人，他身後的人一個個都表情悲痛，那眼神看著就讓人心頭發酸。
    她的視線緩緩挪到清風懷裏的人身上，她的臉埋在清風懷裏，看不清楚。
    直到清風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時，她的身子晃了下，臉這才終於露了出來。
    她的手機啪嘰一下掉到了地上。
    這是……
    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