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地窖裏擠滿了人，累了許久的少年少女們在地上躺的七仰八叉。最中間坐著一個年紀很小的女童，她拿著相較於自己的手來說型號有些過大的工具，靈巧的在一隻迷你的蟲身上雕著。
    她的身旁坐著六個大人，手裏同樣拿著工具，跟著她的動作一比一模仿著。
    “大姐姐是對的，你們的刀要拿傾斜一點。”
    舒莉一邊熟練的雕著自己的，一邊監督著四個大齡學徒。
    這件事的走向原本不是這樣的。
    聞笙他們再怎麽說也是其他國的人，這種秘技不便觀看，便要打算禮貌避開。卻沒想到舒莉直接讓他們跟著一起學，不論聞笙他們怎麽拒絕都要教。
    “爹爹的技藝現在隻傳給了我，我也不知道還能……但是大姐姐你們是好人，傳給你們爹爹也會開心的。”
    那未說的話讓聞笙眉心一跳，她轉過頭看向宋引玉，不知道能不能幫幫他們。
    宋引玉的產業在大燕遍布，但是阜歌卻不是，不過他常年來往阜歌，人脈很廣，應該是有辦法讓這幾個孩子活下去。
    宋引玉看出來她眼中的哀求，摸摸她柔軟的發頂：“你我夫妻不必如此客氣，這件事交給我就好。”
    聞笙克製的捏了捏他的手，嘴角上揚。
    就這樣，六個人開始了學習時光。但是蟲子的數量有限，沒有那麽多給他們浪費，因此每個人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太陽輪轉，夜色降臨。
    地窖的門被人敲開，格馬聽到規律的敲門聲立刻彈起來去開門，隻見芙蓉和莊在秋拎著滿滿的油紙包跳了下來。
    霸道的香氣瞬間充滿了地窖。
    早就饑腸轆轆的孩子們雙目似狼，盯著油紙包拚命咽口水。
    芙蓉見狀把繩子解開，拉過來一張木桌張羅道：“吃飯吧！”
    孩子們立刻圍過來，抓起羊腿大快朵頤。
    那邊還在堅持的隻剩下聞笙宋引玉和原為瑾，而他們的手裏的東西也越來越接近蟲笛。
    舒莉揉了揉眼睛，聞笙聽到身後的動靜抬起頭對舒莉道：“舒莉，去吃飯吧。剩下的我已經研究出來了。”
    舒莉年紀還小，能這麽坐一天已經是極限了，聞言竟是搖搖頭，堅持要把手上的活做完。
    莊在秋負手踱步而來，揉揉舒莉的腦瓜頂：“快來吃飯，不吃飯長不高哦舒莉。”
    舒莉搖搖頭：“不會的。舒莉的爹爹和阿娘都很高，舒莉不會長不高。”
    莊在秋：“……”
    阜歌的小孩兒真不好騙。
    那邊給舒莉單獨包好羊排的格馬抬起頭看過來：“舒莉，是羊排哦。冷掉的話就不好吃了，你不喜歡吃冷掉的羊排不是嗎？”
    這下子舒莉的手動不了了。
    她糾結的看了一眼手裏快要完成的蟲笛，又抬頭眼巴巴瞧了一眼那邊的羊排。
    那邊的芙蓉見她這麽糾結，直接端著她的小椅子，連椅子帶人端到了餐桌邊。
    舒莉：“！！！”
    她驚喜的看著自己飛過來，又立刻扭頭去看芙蓉：“好大的力！”
    芙蓉雖然聽不懂，但是看著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也知道她是在誇自己，捂嘴輕咳：“咳咳咳。低調。”
    到底還是個孩子，舒莉聞到香味後就走不動了，抓起羊排吃得開心。
    聞笙收回視線，含笑看著舒莉的蟲笛，再看看自己手裏的，續上生命卡後她的智力也遠超常人，整體素質上漲，沒一會兒她就趕上了舒莉的進度。而在桌子上還放著一枚製作好的蟲笛，那是她從八寶城帶來的。
    這下，他們不用再心疼了，直接拿刀切開，蟲笛的內部結構完全暴露，聞笙再這麽對比這一看，立刻就懂了整體的走向。
    現在不用舒莉她也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等孩子們吃完後，聞笙的蟲笛也製作好了。
    舒莉恰好過來，看見了聞笙手上做好的蟲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誇道：“大姐姐你這麽快就學會了！好厲害！”
    那邊的宋引玉抬起頭，看見了聞笙手裏的蟲笛，又聽到舒莉的話，眉目舒展，一個人在聞笙身後靜靜笑著。
    就在旁邊看著一切的原為瑾：“……”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剛剛趕上舒莉進度的蟲笛，要麽說殿下是殿下呢。
    聽見舒莉的話，莊在秋拿著紙筆就坐了過來，他看到桌子上切好的蟲笛，立刻坐下來開始在紙上麵描畫。
    格馬伸出個頭：“哥哥你在做什麽？”
    莊在秋：“畫圖。”
    格馬摳了摳臉頰，看不懂圖旁邊寫的字，一看這種字啊圖啊學渣就眼暈，立刻跑到一邊了。而聽到他們對話的原為瑾忽然往這瞄了一眼，聞笙也道：“鄭蕭布置的？”
    莊在秋點點頭，一邊畫一邊回：“我隻能完成一半，剩下的還需要麻煩小姐。”
    目前唯一一個出師的聞笙應下，而那邊舒莉老師已經繼續開始教學，唯二的學生馬上跟上動作。
    天亮了。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進了村，又悄無聲息的出去，沒有打擾到任何人。
    此行收獲了四枚蟲笛，而昨晚聞笙把自己在練蠱場聽到的蟲曲用這蟲笛完美還原，舒莉也把他們用來驅蟲的蟲曲吹了一遍，善音律的原為瑾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解開了蟲曲和驅蟲曲的聯係。
    那些專業術語聞笙完全聽不明白，但是有一件事她卻是明晰了——蟲曲，果然就是禦蟲曲的變形。
    原為瑾的記憶力很好，他清晰的記得柳在明吹的和聞笙吹的略有不同，而柳在明吹的是控製饞蠱的蟲曲，聞笙吹的卻是他們用來研究大量繁衍的髒蠱的曲子。
    髒蠱，可以控製白衣人。
    原為瑾已經有了猜測，就需要再多一些驗證。現在隻需要再多聽幾種曲子，他幾乎就可以確認了。
    這不是什麽難事。在大燕或許不容易聽到，但這裏可是全能教的大本營，別的不多，蟲子和禦師絕對不少。
    一行人低調的離開普格村，再次換了乞丐服，一行人分兩路，一路由芙蓉和莊在秋帶著孩子們先一步出摩戈城，在城外匯合。一路由聞笙帶頭，往全能教的地方紮去。
    除了城主府，他們的據點還有非常多，在摩戈城幾乎是演都不演了，露天的院子裏就有禦師在練蠱。
    聞笙盯著下麵院子裏的狀況，忽然想：是不是因為城主府功虧一簣，他們被迫抓緊完成kpi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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