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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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炳榮臉色鐵青,一甩衣袖,怒氣衝衝地大步流星往後院趕去。身後一眾小廝和攙扶著薑老夫人的丫鬟也不敢怠慢,紛紛跟上。
    薑洛薇跟在後麵,她容色明豔,身姿婀娜,不負京城第一美人的讚譽。眼底透出幾分幸災樂禍,與自己的母親對視一眼。
    周姨娘也怎麽都沒想到,這個薑初霽竟然這麽愚蠢,自己作死。
    這大好的日子,不僅偷跑出院,還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害得老夫人最看重的大少爺也跟著落水。
    尤其是,薑初霽如今定然是一副肥胖如豬的模樣。就算是沒被淹死,被救了上來,薑家人見了也必定惡心至極。
    薑初霽本就因偷手鐲之事而聲名狼藉。經過今晚,她作為相府嫡女的前程算是徹底毀了,再也無法對洛薇的地位構成威脅。
    想到自己女兒日後在相府風光無限的前景,周姨娘就內心澎湃。
    後院的湖中,薑硯川奮力遊向湖中心。
    他不明白,薑初霽是不慎落水,怎麽會到湖中心的位置。他跳下湖時看到那抹掙紮的白色身影,顧不上多想,便奮力遊過去。
    拉住人之後,他使出渾身力氣帶著人往岸邊遊。湖水冰涼刺骨,寒意從四麵八方襲來。但薑硯川咬著牙,終於把人拽上了岸邊。
    夜晚的風如同冰冷的刀刃,劃過濕漉漉的兩人。少女被救上來後,控製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那咳嗽聲像是抽打著薑硯川緊繃的神經,他本就被冷水凍得有些麻木的身體,頓時被怒火填滿。
    他忍不住嗬斥:“薑初霽,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你……”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就在這時,其他人匆匆趕到了湖邊。
    薑相國和薑老夫人一路疾行,氣喘籲籲。看到薑硯川已經上岸,終於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下一秒,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薑硯川身邊的少女,在清冷傾瀉的月光與波光粼粼的湖麵映襯下,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落入凡塵。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那及腰的墨發如瀑布般散落,濕漉漉地貼在背後,越發襯得她的肌膚如羊脂玉般白皙細膩,臉色蒼白如紙。
    衣裳早已被湖水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曼妙多姿的曲線。那盈盈一握的纖腰在這濕衣的包裹下若隱若現,水珠輕輕滑落。
    麵容堪稱絕色,如同被上天精心雕琢而成。眉如遠黛,純淨的眸子卻因剛剛的驚嚇而蒙上了一層水霧。
    “對不起,大哥……”
    猶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渾身瑟瑟發抖。抬起頭,泛紅的眼眶對著薑硯川,顫抖的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帶著哭腔與害怕的道歉聲從口中溢出。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饒是京城貴女無數,他們也沒見過哪個如這般美麗惹人憐惜。出水芙蓉,清麗如妖。
    薑硯川率先回過神來。
    他的目光下意識掃過少女身上濕透的衣服,像是被燙到了一般,迅速移開視線。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一個箭步向前擋住眾人的視線,彎腰撿起地上那件他之前脫下的黑色披風,圍在薑初霽的身上。
    少女的身體被遮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那張楚楚可憐,傾國傾城的小臉。
    薑老夫人難以置信:“川兒,這是……”
    “……祖母,父親。”少女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形。
    盡管剛剛經曆了如此驚險的一幕,在看到來人的瞬間,還是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行禮。禮數周全,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這是薑初霽?
    眾人對薑初霽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個月之前。那時的她剛從寺廟被接回相府,皮膚粗糙又麵黃肌瘦,又總是低著頭害怕見人。眼神中滿是怯懦與自卑,一舉一動都唯唯諾諾,毫無相府嫡女應有的風采。
    可如今,僅僅是被關禁閉三個月,她竟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眼前的她,姿容絕美。相比之下,旁邊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的薑洛薇反倒黯淡無光了。
    周姨娘和薑洛薇眼睛睜大。
    這怎麽可能是薑初霽!
    且不說原本薑初霽是不是什麽美人胚子,她們當初可是給薑初霽下了能讓人食欲暴漲,吃成肥豬一樣的西域蠱蟲,薑初霽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可如今,薑初霽絕美的容顏和曼妙的身姿,就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她們臉上。
    “妹妹,三個月不見你變化真是大。”
    “我常聽下人說,妹妹關禁閉的時候娘親對你格外照顧,沒想到她將你照顧得這樣好,我都有些羨慕了呢。”
    薑洛薇攥緊手絹開口,率先打破沉默。聲音輕柔,卻暗指薑初霽的變化是周姨娘的功勞。
    畢竟周姨娘管家向來井井有條,在眾人眼中,她對薑初霽的“上心” 有目共睹。
    薑初霽微微福身:“姨娘的好,初兒都記在心裏。”
    周姨娘壓下心中震驚,麵上依舊一臉關切:“這是我應該做的。可是初兒,我記得你父親是關了你三個月禁閉。如今三個月還沒到吧?你怎麽會偷偷跑出來,還掉進這湖裏,讓硯川迫不得已跳下去救你?”
    果然,此言一出,剛剛才稍微緩和了臉色的薑炳榮和薑老夫人,瞬間又陰沉了下來。
    薑炳榮盯著薑初霽,眉頭皺起:“你就這樣貪玩?連最後剩下的幾天也忍不住,非要在你祖母的壽辰偷跑出來?”
    薑老夫人也語氣冷硬:“自己偷跑出來也就算了,還不慎落水,連累你大哥下去救你。若是你大哥因為你出了什麽事,你……”
    薑硯川深吸口氣:“祖母,孫兒沒事。”
    薑老夫人冷哼一聲:“也虧得你沒事,不然我饒不了這丫頭!”
    薑初霽輕咬嘴唇。低下頭,輕聲道:“對不起祖母,都是初兒不懂事,以後再也不會了。”
    “你是如何從院中跑出來的?”薑炳榮問。
    薑初霽並未隱瞞:“……回父親,翻牆。”
    “堂堂一個相府千金,竟能看出翻牆這種粗魯之事!”薑炳榮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眼中滿是失望,直接道,“既然你如此不知錯,那便將你的禁閉期限再延長一個月,你回去接著反省。”
    他的聲音威嚴而冰冷,如同宣判一般,不容置疑。
    薑初霽聞言,眼眶瞬間更紅了。眼中似有霧氣彌漫,劃過幾分落寞。
    她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麽,卻又咽了回去,隻是低聲道:“初兒知道了。”
    就在這時,茯苓卻噗通一聲往地上一跪,哽咽道:“老爺,老夫人,求求你們不要再懲罰小姐了。小姐今日落水,都是為了老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