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這個人,不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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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的黑暗仿若一層無形的紗幔,將床榻上兩人的輪廓勾勒在一起。
    見墨池霄依舊沉默不語,薑初霽像隻尋求安撫的小貓,把臉輕輕埋進男人胸前。
    鼻尖幾乎貼著他的衣襟,呼吸間全是對方慣有的淡淡檀木香,柔軟的發絲在對方領口處微微蹭動。
    聲音軟糯,又帶了幾分委屈:“我是說了腳好了就來找你,但今晚有事,去了一趟城北,我本打算後天晚上過來的。”
    說著話,指尖無意識地在他胸前輕輕劃動。像是無意,又像是撩撥。
    墨池霄的呼吸頓了頓,半晌才緩緩開口:“我明日一早會離開京城,過幾天才回。”
    薑初霽小聲嘟囔了一句:“那我怎麽知道,國公爺又沒跟我報備行程。”
    語氣中帶著幾分嬌嗔與不滿。緊接著,聲音又逐漸放低,“而且……我也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她的唇幾乎貼著墨池霄的衣襟,溫熱的氣息透過布料,若有似無地拂過他的肌膚。
    雖然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因為男人影響自己辦正事的計劃。
    但哄人嘛,當然得撿好聽的說。
    果然,她感覺到墨池霄終於有所動作。他終於抬起手臂,緩緩從背後將她環住。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隔著薄薄的衣衫,傳遞出令人肌膚戰栗的溫度。
    半晌,他低聲問:“冷?”
    他還記得她剛才說手冷。
    黑暗中,他的大手準確無誤地握住了她柔弱無骨的小手。
    她的手的確很涼,帶著些許夜風的寒意。
    他的指腹有些粗糲,掌心卻溫熱,包裹住她的手,在她嬌嫩的手背上緩緩摩挲,仿佛在無聲地驅散她手心的冰冷。
    一時間,屋內靜謐無聲,唯有兩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逐漸升溫,彌漫開來。
    薑初霽輕輕抬起頭,嘴唇若有似無地貼上他線條清晰的下頜,隨後慢慢向上,在他唇邊流連徘徊。
    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肌膚,帶著溫熱的氣息,仿佛在無聲地邀請。
    見男人不為所動,微涼的指尖順著男人的胸膛緩緩上移,輕輕撫過他的喉結,感受到他微微滾動的吞咽。
    墨池霄喉結很敏感,她上次就發現了。
    她聽見男人的呼吸驟然加重。
    下一秒,墨池霄的大掌便攫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將她的臉抬起,然後吻了上來。
    起初隻是若即若離的輕吻,還帶著幾分試探與克製。漸漸地,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而粗重,吻也愈發灼熱。
    墨池霄的唇在她的唇上重重碾過,舌尖撬開她的唇齒,與她的糾纏在一起,一時間屋內隻剩下唇舌交纏的水聲。
    明明也隻吻過兩次,男人在這方麵卻像是無師自通,技巧進步飛快。
    大掌不自覺順著她的腰線緩緩下移,在她腰間按壓得越發用力。
    “嗯……”
    少女的唇邊不自覺地溢出幾聲嬌吟。
    墨池霄手掌不由自主地收緊,強迫自己抬起頭,聲音沙啞而危險:“……就到這裏。”
    薑初霽沒有說話,眼波流轉間卻透著不滿足。
    輕輕咬住他的下唇,舌尖若有似無地舔過他的唇線,帶著光明正大引誘的意味。
    墨池霄的眸色驟然加深,手掌霎時扣住她的後腦,重新吻了上來。
    這一次,他的吻更加霸道而深入,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殆盡。
    但終究還是保留了理智。
    他知道,她隻是想看到他為她失控的樣子。
    可這個人,撩完就跑,不負責的。
    她好像根本不在意其他女子看得比命還重要的貞潔,隻要舒服就可以隨心所欲,隨意撩撥。
    甚至他隱隱有種感覺——
    現在她還會哄著他,知道他生氣了主動來找他。
    可如果她吃到了,說不定就會對他失了興趣。
    即使身下已經高高頂起,墨池霄還是強行讓自己退開幾分,重新將她的腦袋摁進自己懷裏。
    聲音沙啞至極,又帶著不符合當下情景的冷靜。
    “很晚了,天亮前我送你回相府,睡吧。”
    “你這樣,睡得著?”薑初霽動動腦袋,貼心問了一句。
    “嗯。”墨池霄應了一聲。頓了半晌,又補了一句,“不然,能怎麽辦。”
    語氣裏透著一種淡淡的自我麻痹感,聽得薑初霽忍不住勾起唇角。
    她伸手輕輕撫上男人的臉,指尖描繪著他的輪廓,輕聲說道:“墨池霄,生辰快樂。”
    “雖然來得有些晚,但至少,在你生辰這天的最後一個時辰,你不是孤身一人。”
    墨池霄身形未動。
    明明之前在相府外看到那一幕,聽到她說的那些話,情緒控製不住波動,當時也轉身就走。
    可等到她這樣深夜帶著寒意過來,抱他吻他,陪他度過生辰最後一個時辰,他隻覺得好像她犧牲很多又很大度。是他不懂事,又愛耍脾氣。
    他對那些男人為少女著迷並不奇怪,沒人比她更懂如何拿捏人心。
    尤其是男人的心。
    過了許久,墨池霄才在薑初霽耳邊淡淡問道:“那個男人,又是誰?”
    蕭乾、蕭珩、裴妄也就算了,至少他認識。而那個當時拔刀擋在少女身前的男人,他卻從未見過。
    薑初霽枕在他手臂上,懶懶回應道:“他叫沉舟,我給他起的名字,我府上管家今天替我從牙人那裏買來的下人。”
    “據說是父母雙亡,安葬用光積蓄,所以來找份差事。”
    下人?
    與對方對峙那一刻時,那個人身上顯露出的氣質,顯然是某種久經訓練、猶如利劍般配刻在本能裏的凜意。
    像是一把訓練有素又淩厲狠絕的刀。
    “你信?”墨池霄問她。
    薑初霽輕笑,靠在他身上,語氣帶著一絲慵懶:“信啊,為什麽不信。”
    “你打算把這個人留在身邊?”
    墨池霄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要我幫你查一下他嗎。”
    聞言,薑初霽卻直接拒絕了:“不必。”
    每個人都有過去,除非是涉及到她自身安危,她並不想去探知別人想要隱藏的過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和直覺。
    沉舟身上有她想要的能力和品質,能幫到她,那麽在他自爆身份或是打算離開她之前,她都可以留他在身邊。
    墨池霄沒有說什麽。
    但下一秒,少女卻在黑暗中輕輕握住他的手,將一樣硬硬的東西塞進他手裏:“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