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給暴躁小貓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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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初霽眉心一跳,心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自她將母親陳清莞從城外老宅救出,安置在客棧之中,已經過去半月。這半個月裏,她去探望過母親幾次。
    但不管是原主過去十年的經曆,還是自己穿來後遭遇的種種,薑初霽都未曾向陳清莞提及什麽。
    從接回母親的那天起,她就對母親說過,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比她照顧好自己,盡快恢複健康與精力更為重要,她讓母親相信她。
    上次去看望陳清莞時,她還帶去了自己精心調配的麵膜、發膜、泡腳包和美容養顏茶。她讓母親學會為自己而活,振作起來,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其餘的瑣事一概不必操心。
    陳清莞很聽她的話。
    她讓她不要操心,她便從不過問她在做些什麽,也從未打聽相府裏的任何消息,甚至連回相府的念頭都未曾有過。
    可今天,母親卻忽然讓客棧老板娘來相府找茯苓傳話,說若是她有空的話,她想見見她。
    母親應該是出了什麽事。
    想到這兒,薑初霽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來:“茯苓,幫我洗漱更衣,我去客棧看看。”
    茯苓見狀,也不敢耽擱,立馬忙碌起來。
    片刻後,少女一襲淺淡織錦長裙,發髻鬆鬆挽起,斜插一支白玉蘭花簪固定。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頰兩側,修飾得她的麵容愈發小巧精致。簪頭的玉蘭花瑩潤潔白,清新雅致。
    就在薑初霽換好衣物準備出門之時,朱管家卻又趕來傳話,額上還帶著汗,恭敬說道:“二小姐,相府外停了輛馬車,小的也不清楚車裏坐著何人,不過對方指明是來找您的。”
    相府外的馬車。
    不用想,薑初霽都知道是誰了。
    沒想到那位看上去懶懶散散的攝政王殿下,竟然沒有賴床的習慣,逛個街市還來得這樣準時。
    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管怎麽樣,她要先去客棧看看,確認母親沒事,再去做別的事情。
    薑初霽走出相府大門,一眼便鎖定了那輛格外惹眼的馬車。
    烏木車身泛著冷硬的光澤,車轅上雕刻的精致紋路,彰顯著車內之人不同尋常的尊貴身份。
    她款步上前,抬手輕輕敲了敲車窗,聲音清冷,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距離感:“殿下來得好早。”
    然而,車內一片寂靜,沒有絲毫動靜。就在她微微一頓,正欲再次開口時,車內傳來一聲慵懶的回應。
    那聲音似裹挾著清晨未醒的倦意,又像是被秋日暖陽曬得微醺,慢悠悠地從車窗內飄出:“……上車。”
    薑初霽抬起眸來,對著車窗道:“殿下,我過來是想和您說,我臨時有點急事要處理,眼下可能沒辦法如先前約定的那樣,陪殿下一同逛京城了。”
    “不過殿下放心,如果您需要人帶路,我可以讓相府的朱管家陪同,他在京城生活多年,對各處街巷、風土人情都十分熟悉,定能陪您好好遊覽京城。”
    她條理清晰地將事情說明,卻聽見車內傳來一聲輕輕的嗤笑。
    隔著車窗,對方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與漫不經心,每個字都像是從唇間輕輕吐出。
    “寶貝,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來找你是真想逛什麽京城吧。”
    “若論起都城,東離國的都城,可比你們南國繁華熱鬧百倍。”
    ……這倒是實話。
    東離國的繁榮發達,舉世皆知。
    薑初霽沒說話,又聽見晏棄辨不明情緒的聲音響起。
    “你有什麽急事,比陪我這個幫你解決麻煩的恩人還重要?”
    “上車。不然我可不保證,我不會去找你們那位皇後,說昨晚我說的話都是假的。”
    昨晚的事,她殺了人,晏棄替她作偽證,某種意義上,他們是共犯。
    換了別人,薑初霽還會覺得對方說這話有些自不量力。
    因為這可是當眾說謊蒙騙當朝皇後,少說也要論個欺上包庇的罪名,誰敢去自爆?
    但馬車裏的人不一樣。
    且不論晏棄的身份,就算說出事實南國也不敢把他怎麽樣。就隻說晏棄的性格,這人顯然是有些瘋的,不能用常理推斷。
    於是兩秒後,薑初霽掀開車簾,踏進馬車。
    踏入車廂的瞬間,目光毫無防備地撞進一隻深邃如淵的眼眸裏。晏棄慵懶地倚在車廂座椅上,那張臉俊美得近乎妖孽。
    五官線條猶如神來之筆精心雕琢,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每一處都透著與生俱來的矜貴與魅惑,讓人移不開視線。
    大約是考慮到上街不想太惹人注目,今天晏棄的眼罩換了個顏色。不再是那如同暗夜般深沉的黑色,取而代之的是雅致的煙灰色。
    這顏色恰似山間薄霧,輕柔暈染開,恰到好處地削減了幾分晏棄之前周身散發出的危險與侵略性,反倒為他添了幾分遺世獨立的清貴。
    見到她真上了車,聲音裏帶著懶洋洋的腔調,尾音微微上揚,莫名有種撒嬌的意味:“原來本王在你心裏,就這麽不守信用。”
    薑初霽一聽這話,二話沒說,轉身便要下車。
    可下一秒,她纖細的手腕卻突然被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一把握住。
    那隻手的主人稍一用力,她便身不由己地向後倒去,直直跌入了男人寬闊而籠罩著強勢氣息的懷抱。
    晏棄微微低下頭,鼻尖輕嗅著她頸間若有若無的香氣。薄唇貼近她的耳畔,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這就生氣了?”
    神色倒是沒多大變化,隻輕輕勾了勾唇。
    “連句玩笑都開不得,好暴躁的小貓。”
    說著,緩緩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捏住薑初霽發間那支白玉蘭花簪。
    動作看似隨意,卻一下便將那發簪抽離,發絲瞬間瀑布般散落在少女肩頭。
    薑初霽皺眉:“殿下這是做什麽?”
    晏棄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探入她如墨的長發間。每一下摩挲撫摸,都像是帶著絲絲電流掠過,語調理所當然。
    “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