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寶貝,不介紹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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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裏,晏棄顯然也聽見了薑炳榮那氣急敗壞的聲音。
他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饒有興致地看向懷裏的少女,問道:“這是你爹?”
薑初霽麵容冷淡,聲音裏透著疏離與冷漠,回了句:“算是吧,血緣上的。”
那語氣輕描淡寫,仿佛薑炳榮與她之間僅僅是被那層稀薄的血緣關係勉強維係,實則和陌生人毫無二致。
此時馬車外麵,那護衛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塑,身姿筆挺地站在馬車旁。麵無表情,對薑炳榮的話仿若未聞,沒有任何回應。
薑炳榮怎麽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車夫竟敢無視他這個當朝相國,當即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
他不由得怒火中燒,提高音量,又一次質問:“你聽不見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他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在空氣中回蕩。
但那護衛依舊不回話,馬車裏也毫無動靜,像是全都把他當空氣一樣。
薑炳榮隻覺得這口氣怎麽也咽不下去。他惱羞成怒,作勢就要強行上前,然而,他的胳膊卻被護衛一把抓住。
這護衛的力氣大得不像話,好似一把堅硬的虎鉗,牢牢箍住他的胳膊,讓他動彈不得。
護衛這才緩緩開口,聲音仿佛從冰窖中傳來,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溫度和感情:“這是我們主子的馬車,沒有主子的同意,不允許旁人冒犯。”
薑炳榮一聽,看向馬車的眼神更是帶了幾分猶疑。但僅憑一輛馬車,看不出對方究竟是什麽身份,便問:“你們主子到底是誰?”
車廂內,薑初霽跟晏棄道:“不用理他,直接走吧。”
對薑炳榮這個人,如果不是要利用他達成什麽事,她真是說句話都懶得搭理。
晏棄將一切盡收眼底,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他看著薑初霽,慢悠悠地說:“既然你討厭你這個爹,那就給他一點教訓好了。”
教訓?
薑初霽轉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晏棄要做什麽。
隻見晏棄說罷,抬起那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敲了敲車廂。動作看似隨意,卻仿佛是下達了某種指令。
外麵的護衛聽到聲音,原本隻是穩穩地抓著薑炳榮的胳膊,下一秒,動作陡然變得淩厲起來。
他猛地將薑炳榮的胳膊一扭,一個利落的動作,直接把薑炳榮摁倒在地。
“啊!!”
薑炳榮大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相府門口,被人像是按過年要送上案板的豬一樣按在地上。頓時發出一聲尖叫,痛苦的哀嚎霎時在上空回蕩。
即使不知道外麵具體發生了什麽,隔著車廂,都能聽見薑炳榮叫聲極其淒慘。
緊接著,馬車卻緩緩開始行進。伴隨著車輪滾動的聲音,薑炳榮的哀嚎漸遠。
直到薑炳榮的慘叫聲徹底聽不見,薑初霽看向晏棄,問道:“你就這樣對南國的相國動手,不怕給自己惹上麻煩麽。”
晏棄卻懶洋洋地,趁著馬車的晃動,又收攏懷抱將她抱得更緊。腦袋微微湊近,嗅著她頸間的氣息,似是滿足:“寶貝,你是在關心我嗎?”
這人已經沒救了。
薑初霽:“你當我沒問。”
晏棄見狀挑了挑眉,語氣雲淡風輕:“我是東離國的人,怎麽會認識什麽南國的官員呢。”
“雖然是在相府外麵,但有人突然闖過來,我的護衛為了保護我把人控製住,很正常吧。”
“而且,他問知不知道他是誰,又沒有說他是誰。本王聽著,還以為是你們相府的夥夫呢。”
合理。
薑炳榮的氣質確實更像個夥夫。
又或者說,合不合理根本不重要。
以晏棄的身份,哪怕是這事鬧到南煊帝麵前,隻要他能給自己找到個理由,南國也沒人敢把他怎麽樣。
更何況,如果得知了晏棄的身份,眼下正是南煊帝要促成東離國和南國通商貿易的關鍵時候,薑炳榮就算知道了是晏棄讓人動的手,大概率也隻能吃下這啞巴虧。
甚至還得擔心,自己是不是把這位東離國權勢滔天的攝政王給得罪了。
大概半炷香的時間後,馬車穩穩地在客棧外停下,車輪與地麵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
薑初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獨自下了馬車。
踏入客棧,掌櫃的一看見她的身影,瞬間滿臉堆笑,十分熱情地迎了上來:“哎呀,姑娘您來了,是來看望夫人的嗎?”
“夫人這些日子可是狀態一日比一日好,應您的吩咐,我給夫人找了個丫鬟貼身伺候,又雇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夥計住在隔壁保護夫人安全。夫人在我這兒,您就放心吧。”
掌櫃的聲音洪亮而親切,透著十足的誠意。
薑初霽點了點頭:“掌櫃的有心了。”
看著掌櫃的這副熱情模樣,母親倒不像是出了什麽事。
薑初霽走上樓,木質樓梯在她的腳下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她來到房門前,伸手推開房門。
屋內,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麵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一眼望去,隻見一道身影坐在桌子旁,似乎正忙碌著什麽,桌上擺了不少碗碟瓢盆。
聽到開門的聲音,陳清莞抬起頭來,當看見女兒的身影,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間一亮,當即起身過來迎接:“初兒,你來了。”
薑初霽目光觸及母親,比起上一次見麵,陳清莞的變化更加明顯了。
想來是母親很聽她的話,每日都用著她給的麵膜發膜,每日堅持泡腳和堅持喝美容養顏茶。
烏發梳成端莊整齊的發髻。曾經憔悴的臉蛋如今已然充盈起來,泛著健康的紅潤。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此刻也變得滿是光亮,透著對生活的熱愛與希望。
原本受盡磋磨而顯得蒼老的皮膚,變得白皙細膩了許多,仿佛褪去了歲月的滄桑,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與當時剛從老宅出來時那骨瘦如柴、形容枯槁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薑初霽懸著的心落了下來。至少現在看上去,母親安然無恙。
便問道:“娘親,你讓人給我傳話說想見我,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陳清莞緊緊握著女兒的手。還沒來得及說話,目光卻瞥見少女身後出現的高大身影。
不由得有些疑惑:“初兒,這位是……”
薑初霽順著陳清莞的目光看向身後。
太陽穴抽了一抽。
說好的在外麵等她呢?
晏棄靠近,極為自然地貼近過來,聲音曖昧得跟吃了春藥一樣:“寶貝,不跟伯母介紹一下我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