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褲子還沒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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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初霽的話語一字一句傳入薑洛薇耳中,薑洛薇的雙眼瞬間瞪大,好似目睹了世間最可怖的景象。
如同在數九寒冬,又被人用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從頭潑下。她渾身抖如篩,眼神裏滿是看見厲鬼的恐懼。
本能想要尖叫,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旁邊的人人用布堵住嘴巴。
於是隻能從喉嚨深處擠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唔!唔唔!”
“薑二小姐,就交給我們吧。”
皇禦司那位副統領收到薑初霽的指示後,立刻轉身,朝著身旁的兩名暗衛眼神示意。
暗衛們迅速行動,一人上前緊緊按住薑洛薇,讓她動彈不得,另一人則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他們, 他們是真的聽薑初霽的話,要對她動手!
薑洛薇幾乎嚇瘋了。
她拚盡全力劇烈掙紮,雙手在粗糙的地麵上亂抓,指甲被磨得翻卷。
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在地上瘋狂撲騰,雙腳亂蹬,拚命想要逃脫。
然而,一切掙紮都是徒勞。
那暗衛的手如鐵鉗一般,死死地製住了她。
那拿著匕首的暗衛,眼神冰冷,毫不猶豫蹲下身子,將匕首對準了薑洛薇的腳筋。
薑初霽收回目光來。
她從來,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人。
薑洛薇不是後悔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她隻是怕了。
她不狠,下場淒慘的就是她和母親。
“沉舟,我們走吧。”
薑初霽語調沒有半分情感。
轉過身去。沉舟也利落背起陳清莞,緊隨其後。
薑初霽率先登上馬車,然後伸手扶過陳清莞,將她安置在車內的軟榻上,又為昏迷不醒的母親整理好淩亂的發絲。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在染坊外的泥濘道路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轍印。她靠在車壁上,目光透過車窗,望向逐漸遠去的染坊。
已經不必再讓母親住在那客棧了。
這次,她帶著陳清莞,直接回了相府。
在來之前,薑初霽已經吩咐了朱彪,把從後門到宜蘭院這一路上的所有下人都調走。
因此回到相府後,她便將陳清莞徑直帶回了宜蘭院。
茯苓自小姐下午出門,就一直在守在院子裏惴惴不安,提心吊膽。此刻見到小姐平安歸來,總算是放了心。
然而還沒來得及高興,她就看見沉舟背上昏睡的陳清莞。又是倒吸口氣,聲音不由得擔憂:“小姐,夫人這是……”
薑初霽吩咐道:“茯苓,你去打些水來,再找一套幹淨的衣物。”
她將陳清莞放置在自己的床榻上。
茯苓把溫水打來後,薑初霽為母親擦洗換了身衣服。又為她清理了傷口,在脖子上敷上了幫助傷口愈合的草藥。
待一切安置妥當,夜幕已悄然將整個宜蘭院籠罩,四下裏漆黑一片,唯有臥房內那盞昏黃的燭火,映照著陳清莞依舊昏睡的麵容。
想來是那迷藥的藥力太過強勁,陳清莞一直還沒醒來。
眼見著夜色愈發深沉,茯苓坐在床榻邊勸道:“小姐,夫人這兒我來守著,您今日奔波忙碌了許久,還一直沒吃晚膳呢。”
薑初霽這才將視線從母親身上移開,看向桌案。
隻見先前茯苓端來的晚膳,此刻早已沒了熱氣,飯菜的色澤也黯淡了幾分。
薑初霽這才覺得有些餓了。
又想起沉舟到現在應該也沒吃東西,就打算叫沉舟一起過來吃。
然而她出了臥房,環顧四周,並未瞧見沉舟守在院外的身影。
宜蘭院布局規整,除了薑初霽居住的正房,緊挨著正房的廂房是貼身丫鬟茯苓的住處。而另有一間獨立的下人房,給了沉舟住。
薑初霽猜測,沉舟許是回房休息了。
此時,月色如水,銀白的光輝傾灑在宜蘭院的石板地麵上。
她去了沉舟房外,正準備敲門,卻聽到屋內陡然傳出哐當一聲。
像是椅子被推倒在地的聲音。
薑初霽的心一沉,下意識皺緊眉頭。
她不假思索,抬手敲門:“沉舟?你在裏麵嗎?”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一片死寂,屋內沒有絲毫動靜,仿若無人一般。
薑初霽愈發覺得情況不對勁,她又抬手敲了一次門,聲音冷靜:“沉舟,你在裏麵就應我一聲,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與此同時。
房內,沉舟的狀況糟糕透頂。
他渾身赤裸,雙手死死扶著浴桶壁,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從冰冷刺骨的浴桶中站起身來,眼睛都開始模糊不清。
傍晚時分,他還一切正常,守在院外。
可就在小姐在臥房照顧那位夫人的時候,他卻突然感到一陣昏眩。
沉舟知道炙火毒隨著時間推移,發作間隔會越來越短,反應也會愈發強烈,隻是沒想到這次竟來得如此迅猛,症狀如此嚴重。
而且突然就發作,毫無預兆。
回到房內的時候,他全身已經仿若被熊熊烈火焚燒,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都在承受著劇痛。
他強忍著不適,艱難地打來一桶井水,整個人泡在裏麵,妄圖借助井水的涼意壓製體內肆虐的熱毒。
但浴桶中冰冷的井水本應起到降溫的作用,甚至像是變成了滾燙的沸水,非但沒能緩解他身體的不適,反而讓他那四肢百骸以及血管中湧動的灼燒感,愈發強烈。
他的臉上泛起一層不正常的潮紅,如同被烈火炙烤後的炭火,眼神迷離,吐息也變得急促而紊亂。
渾渾噩噩間,幾乎失去了對周遭事物的判斷。
但在少女到來之前,他還是依靠本能聽到了門外的動靜。
本想伸手扶住一旁的椅背起身,可四肢綿軟無力,手剛觸碰到椅背,便因抓握不穩,致使椅子哐當一聲重重倒地。
這也是薑初霽在門外聽到的聲響來源。
沉舟聽到小姐在門外又說了一句:“沉舟,你再不說話,我要直接進來了。”
他心中一緊,強撐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些。
“……我,沒事。小姐,等我下。”
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低啞,很難不讓小姐察覺到異常。
但此刻已容不得他多想。
沉舟強忍著身體如烈火炙烤般的痛苦,邁出浴桶。
他伸出一隻手撐住桶壁,穩住身形,另一隻手顫抖著去拿起一旁的褲子,想要穿好衣物,再出去給小姐開門。
然而,他的手幾乎抓不穩褲子的衣料。還沒來得及穿上,下一秒,隻聽砰的一聲,門口被一股強大的外力撞開。
薑初霽覺得不對勁,果斷用院裏一把椅子砸開了門。
門開的瞬間,屋內的景象毫無保留地映入她的眼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