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定北王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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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蜀王府。
李澤嶽獨自坐在書房中,學著陸瑜的樣子,手指在桌子上輕敲著。
旁邊的燭燈忽明忽滅。
陸瑜已經搬出王府了,他被皇帝賜了翰林院編修,成了朝廷命官,自然不好再住在王府裏。
然後……李澤嶽就給他找了個王府旁的宅子,兩家緊挨著,將院牆打通,裝了個小門,就能直接通往王府。
窗戶並未關緊,一陣夜風吹來,又讓李澤嶽的影子一陣搖曳。
“現在……奶奶和父皇應該討論出結果了吧。”
他手指輕敲著桌麵,猜測著宮內會發生的事情。
今天下午,在去太傅府蹭飯之前,他還是決定派人將趙家求娶明婉的事情告訴二叔。
以他對康王的了解,再加上清遙今天在馬車上與他說的話,他確定,得知此事後的康王必然大發雷霆,來找趙山算賬。
算賬歸算賬,吵架歸吵架,但陛下和太後已經同意了這場婚約,康王心裏清楚,再生氣也是沒有用的,他隻能想辦法……報複這個覬覦自家閨女的趙山。
而隻要康王來到太傅府,他就能看到坐在場上的李澤嶽和趙清遙,
他再思考一下李澤嶽派人去與他報信的意圖,自然很快就能想明白這極限一換一的計劃。
有些事情,是不必明言的。
自太傅府回到王府後,李澤嶽很快就收到繡春衛的消息,得知康王已然進宮。
他知道,自己的計劃應該是成功了。
康王自然是不會去找陛下的,但他一定會去找太後哭訴。
至於太後會怎麽想……李澤嶽覺得自己還是比較了解奶奶的。
“這幾天應該就會有結果吧。”
李澤嶽手指又在桌麵輕敲兩下,歎了口氣,站起身子,走出了書房。
這隻是他隨手而下的一樁小算計,至於能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他也不確定。
……
時間又過去了幾天。
衙門上的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柳亂已經啟程去了江都府,調查張回佩刀的事情,賈保也已經攜幾名繡春衛前往敦煌,去替代調任回京的六娘。
他這些日子也在等待宮裏的消息。
一等二等,宮裏卻平靜的像什麽事都未曾發生過一樣,就連雁妃也沒聽到任何風聲。
很快,就來到了趙山封王大典的日子。
四月初七。
京城,定北王府。
宮裏新送來的鎏金牌匾高高懸掛在府上,五百名玄黑甲士靜靜肅立於王府門口。
其旁,還有前來迎接的眾禮部官員。
街道兩旁,圍滿了出門想一睹定北王風采的京城百姓們。
二十年前那場大戰後,趙山受封定北侯,率三十萬鐵騎戍守關外,自那以後便極少回京。
盡管全天下都流傳著定北侯的傳說,世人皆知,他是當世第一猛將,是天下第五,是大寧的定海神針、國之柱石,
可除了當年參加了那場大戰的老卒之外,京城卻鮮有人見過他的模樣。
“快看,定北王出來了!”
街道旁,有人麵露激動,兩眼看著王府門口,嘴裏喊道。
人們都踮起腳尖向大門看去。
有一襲蟒袍自定北王府威嚴的門楣下邁步而出,其麵容堅毅,舉手投足間皆流露出不可一世的氣質。
王府前,五百定北天狼騎盡皆下馬,單膝跪地,呼道:“王爺!”
趙山神色平靜,淡淡點了點頭,一步上馬,朝皇宮行去。
五百天狼騎同樣翻身上馬,跟在自家王爺身後。
愣愣站在門口的禮部官員互相對視一眼,搖了搖頭,跟在了隊伍最後麵。
“這群北蠻子,就沒講過規矩……”
威嚴的隊伍在街道上前進著,趙字王旗高高立起,在風中飄揚。
趙山雖未著甲,但英武之氣卻並未減少半分,一襲蟒袍穿在身上,盡顯威嚴。
定北軍肅然行進著,馬蹄規律地踏在青石板上,玄黑鎧甲,高頭戰馬,久經沙場的蒼茫之氣撲麵而來。
街道周圍,百姓們愣愣地抬著腦袋,看著一馬當先盡顯霸道的趙山,默默張開了嘴巴,卻並未有聲音傳出。
在街道的一個角落裏,有瘸著一隻腿、麵相滄桑的中年人拄著拐杖站在人群中,看著立於馬背上的那道霸道身影,眼眶中有熱淚湧出。
他掙紮著擠開前麵的人群,將手中的拐杖扔在地上,跪伏於地。
“禦蠻軍闖字營老卒王寬,拜見定北王爺!”
寂靜的人群中,這道沙啞的嗓音是多麽突兀,瞬間吸引了人們的目光。
禦蠻軍,是二十年前那場大戰中軍隊的名號。
闖字營,是當年趙山曾親自率領的先鋒營,此營千名悍卒,在一次北蠻三千大軍包夾中突圍而出,近乎全軍覆沒。
“禦蠻軍陌刀營小旗劉理,拜見定北王爺!”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那是一名斷了胳膊的老卒,眼含熱淚,跪在路邊。
陌刀營是當年趙山親自組建訓練的部隊,在莫陰河畔那場決戰中,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
莫陰河畔,三千陌刀營對上八千北蠻重甲騎,向死而生,以血肉之軀抵抗重騎碾壓,拖住敵方最強主力,給了大寧鐵騎穿鑿敵陣的空間。
戰後,陌刀營百不存一,可謂此次戰役最大功臣。
定北王的隊伍繼續向前走著。
寬敞的街道,兩側擠滿了百姓,每前行一米,便有老卒拜於其下。
“禦蠻軍神機營趙陶,拜見定北王爺!”
“征北軍雲武騎孟令,拜見定北王爺!”
“禦蠻軍雪威騎伍長崔到,拜見定北王爺!”
王爺的戰馬繼續向街道盡頭走去,越來越多的老卒跪伏於地。
他們已經不僅僅是二十年前趙山的舊部,但凡參與過那場戰爭的老卒,他們都曾見識過這位王爺在戰場上的風采,
有他的軍旗所指,那便是勝利所在。
定北王的威望,是由一場場死戰,一場場勝仗堆積起來的。
若是沒有這位王爺在二十年前的戰場上取得的一場場勝利,若是沒有這位王爺二十年間在定北關戍守邊疆,何來現在的大寧,何來如今的盛世?
隨著一聲聲王爺,一聲聲拜見,越來越多的百姓隨著老卒們跪伏在道路兩旁。
直至……大路兩旁,再無一人站立。
“拜見定北王爺!”
大寧,尚武,慕強。
當今天下,除了陛下,誰還能比眼前這個一襲蟒袍的男人更加強大呢?
在京城百姓的跪拜中,趙山的戰馬繼續向前走著,在這條寬敞大路的盡頭,便是皇宮。
他已經能夠看見,有四道穿著赤紅團龍袍的身影立在宮門下等候了。
這條路似乎很長,長到趙山走了數十年;這條路又似乎很短,他隻用了一刻鍾,便走到了盡頭。
“侄兒見過趙叔。”
輝煌宮門下,太子攜三位皇子及禮部官員前來迎接。
他們用的晚輩自稱。
趙山微微頷首,目光卻透過乾門,看向了那座尊貴的太元殿。
李澤嶽上前,主動牽住了趙山戰馬的馬韁,向宮內走去。
太子迎駕,蜀王牽馬。
在萬人驚愕的目光中,
北王佩刀騎馬入宮。
……
太元殿前,
前些日子大戰在廣場上留下的痕跡早已被修繕一新。
繁瑣的儀式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
百官立於左右,趙山站在中間,皇帝高居其上。
首輔張正端捧著聖旨,誦念著趙山自太祖一朝起立下的功勞。
良久,又長又枯燥的聖旨終於讀完了,趙山強忍著打哈欠的衝動,跪在地上給皇帝行了個大禮,叩謝皇帝恩德。
儀式,這才算結束了。
“定北王,平身吧。”
“謝陛下。”
趙山重新站起了身子。
這時,皇帝身旁的李蓮恩不知從何處又掏出了一封聖旨。
趙山一愣,遠遠的,他試探性地看了眼皇帝。
皇帝輕輕點了點頭。
趙山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康王家的閨女,終於到手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膺上天之眷命,撫臨萬邦;體乾坤之化育,綏靖四方。於家國之盛,親睦為基;於邦國之興,婚姻乃要。
定北王世子趙離,幼承庭訓,少年英才,文能通經史之奧,武可諳韜略之奇。其誌存高遠,心懷蒼生,每念邊疆之靖,常思社稷之安,有股肱王室、匡扶天下之宏誌,具仁民愛物、安民濟世之仁心,朕甚嘉焉。
郡主明婉,康王之愛女,誕自天潢,性行溫良,柔嘉維則。幼習詩禮,長通六藝,端莊淑惠之名,久聞於宮闈;才思敏捷之譽,廣布於宗室。蘭心蕙質,堪為閨閣典範。
朕惟婚姻之禮,王化所基,兩家門第相當,實乃天作之合。
今,特賜定北王世子趙離與郡主明婉締結秦晉之好,以成姻眷之美。
望爾二人婚後,敬宗睦族,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琴瑟和鳴。於內,則敦倫盡分,弘揚家風;於外,則同心協力,共襄國是。上不負朕之厚恩,下以蔭子孫之福祉,共擔家國之責,同守山河之寧。
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欽此——”
李蓮恩的聲音細長,回蕩在太元殿前文武百官的耳中。
笑意布滿了趙山的臉頰,他笑嗬嗬地掀起袍子的下擺,正想再跪下磕頭謝恩。
可誰知,李蓮恩又從旁邊掏出了封聖旨。
“?”
趙山愣了,文武百官也愣了。
定北王世子趙離和明婉郡主的事已經不是秘密了,大家都知道趙山請皇帝賜婚的事情,今天將此事拿出來昭告天下倒也合適。
可這第二封聖旨是怎麽回事?
太元殿玉階下,太子身旁。
李澤嶽微微勾起了嘴角。
成了!
二叔我愛你!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聞乾坤定序,陰陽協和,婚配之道,乃承宗廟之重,係社稷之安。今定北王趙山,威震北疆,功著山河,
其長女趙氏清遙,稟山川靈秀之氣,誕於鍾鼎簪纓之家。習詩禮而明大義,蘊才情而懷雅量。淑慎性成,柔明毓德,有蕙蘭之質,更兼將門英風。
蜀王李澤嶽,生而穎異,天縱英姿。自幼敏而好學,詞名盛傳天下,才華橫溢。為十三衙門總督,總攬江湖之事,其臨事果決,明於斷而善於謀,屢著勳勞,為皇室之幹城,社稷之楨幹,深孚朕望。
二人年歲相宜,才德相契,感情甚篤,實為天作之合。
朕躬承天命,夙夜憂勤,念及宗室延祚,當結良緣以固國本。
特賜婚蜀王李澤嶽與定北王女趙清遙為嫡妃,擇吉日於今歲九月初九完婚。
著禮部依親王儀製備禮,內府撥赤金千兩、東珠百斛、蜀錦千匹為聘,另特賜清遙鸞鳳翟冠一頂、九翬四鳳金繡翟衣十二襲,增食邑三千戶,彰其門楣忠烈,顯朕親厚之意。
蜀王宜秉謙恭,清遙當持婦德,琴瑟和鳴,共輔家國。欽天監擇吉、太常司禮,務極隆崇。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欽此——”
李蓮恩的聲音長久回蕩在廣場上,讓無數人瞪大了眼睛。
賜婚,宮裏連賜兩樁婚事,都是賜給趙家的。
聽聽,特賜給定北侯長女的,鸞鳳翟冠一頂、九翬四鳳金繡翟衣十二襲,增食邑三千戶。
這是啥?這是公主儀製!
多大的殊榮啊?
趙山則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n說好了,給明婉和老子兒子賜婚嗎,關老子閨女什麽事?
茫然了三息時間,趙山才反應了過來,這他娘絕對是康王搞的鬼。
可反應過來有什麽用呢?
趙山愣愣地看著高坐在禦階龍椅上的皇帝,看著捧著聖旨一臉微笑的李蓮恩,
明明在旁人看來是無上殊榮的好事,可他心中隻有說不出的苦澀。
罷了罷了,清遙總是要嫁給那小子的,閨女樂意比什麽都強。
唉,還是玩不過他們李家人啊。
趙山一臉黯然。
另一旁,在這份聖旨誦念到一半的時候,太子就開始扯李澤嶽的袖子了。
“還不過去跪著?”
“別慌啊大哥,我再看看咱趙叔的黑臉,一會過去和他一塊跪。”
聖旨誦念完畢了,在所有人都在發愣的功夫,李澤嶽施施然走到了趙山身邊,抖了抖袍子,朝自家老爹跪去。
“兒臣,謝過父皇——”
趙山低頭瞪了李澤嶽一眼,無奈,也隻能跪了下去:
“謝聖上隆恩——”
……
封王大典完畢,晚上宮中賜宴,有資格參與宴席的臣子們需要回家換身衣服,再進宮赴宴。
太傅府,小樓。
趙清遙一臉茫然地站在床前,看著一襲赤紅朝服,打扮地喜慶無比的李澤嶽。
“你說……陛下賜婚給咱們,在九月初九?”
“沒錯,我也沒想到,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呢。”
李澤嶽也裝作一臉驚訝的模樣。
“那、那,那你趕緊出去,莫要在我房間待著了。”
趙清遙突然紅了臉龐,推著他就往外走。
李澤嶽滿臉問號,一屁股直接坐在了清遙的大床上,死活就是不動。
“你這是作甚!”
“你這是作甚?”
李澤嶽反問道。
趙清遙手緊緊攥著袖角,支支吾吾道:“如今你我已是有婚約在身,不能如往日般隨意了,莫要讓人說了閑話。”
“?”
李澤嶽愣了,不理解地說道:“往日咱倆沒婚約的時候叫私通,現在有婚約了這才叫名正言順,別人有甚閑話可說的。”
“你……”
趙清遙也是有些被突如其來的旨意驚了神,一時有些失措。
李澤嶽又賤兮兮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封明黃聖旨,在清遙麵前晃了晃:“你看這是什麽?”
趙清遙愣了下,連忙攥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將聖旨如此隨意對待。
“這是陛下的那封聖旨?”
趙清遙緊張地問道。
李澤嶽一臉笑意地搖搖頭,道:“你打開看看呢。”
趙清遙眨了眨眼睛,緊張兮兮地接過聖旨,將其打開。
上麵隻寫著一句話。
“成婚後,限你三個月內讓你奶奶見到喜脈。”
趙清遙認得這字,是皇帝的禦筆親寫。
她俏臉一紅,一下將聖旨合上,緊緊攥在手裏,眼睛死死看著李澤嶽,罵道:
“登徒子!”
“?”
李澤嶽怔了一下,一臉無辜道:“你罵我作甚,這是父皇給我下的聖旨,又不是我要對你做什麽。”
如此說著,他拉著清遙的小手,把她拉到床邊坐下,笑著道:
“夫人,天大地大,比不過陛下的旨意大。
現在是四月份,不如咱們今天就開始行動起來,到不了成婚的時候就能見到喜脈了,讓老人家早高興一天是一天不是?”
“我呸!”
趙清遙紅著臉,一下把手從李澤嶽手中抽了出來,抱在胸前,道:
“你莫要胡言亂語,成婚之前你休想再碰我一下!”
“喲嗬,現在就敢違抗你夫君的話了是不是?”
李澤嶽張牙舞爪地向趙清遙撲去,一下把她按倒在床上。
他一把撥開趙清遙捂在胸前的手,自己則一下按了上去。
趙清遙紅著臉,嘴裏輕輕喘息著,眼睛羞惱地瞪著李澤嶽。
倒是……也沒怎麽用力反抗。
李澤嶽看著她瞪著的眼睛,視線挪到她緊抿的小嘴上,吧唧親了一口。
“你再瞪我一下呢?”
趙清遙好看的鳳眼依舊死死盯著他。
李澤嶽又趴下狠狠嘬了一口。
“再瞪?”
趙清遙眼神依舊羞惱地看著他。
李澤嶽哼了一聲,三秒之內對著那紅唇狠狠親了十好幾下,這猛烈進攻弄的小姑娘滿臉都是口水。
看著趙清遙依舊不服輸的眼神,李澤嶽剛想繼續進行女俠淩辱計劃,就聽得小樓外傳來一陣重重的咳嗽聲。
李澤嶽支起身子,眼睛偷偷向窗下看去,發現曇兒正緊張地朝他招著手。
看其口型,說的好像是“殿下快出來,王爺回來啦!”
“嘖。”
李澤嶽咂了下嘴巴,扭過頭,見到清遙還是一副貞潔女俠的壯烈模樣,他又一把摟過小姑娘的腦袋,在那鮮豔的紅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隨後,直接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害不害怕趙山的,主要是被人家老爹逮住自己欺負他家閨女,確實不是很好。
趙清遙羞紅著臉,從床上站起身子,收拾了下自己被那混蛋弄亂的衣裙,坐到了梳妝鏡前。
銅鏡中,少女眉目含羞。
趙清遙有些氣惱地用手掌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她討厭自己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蜀王妃啊……”
看著鏡中的自己,趙清遙有些發愣,口中喃喃道。
良久,
銅鏡中,那眉眼已然長開的少女抿嘴一笑。
……
夜晚,皇宮,麟興殿,
殿外明月高懸,
趙山封王,陛下賜宴。
皇帝高坐上首,身旁坐著雁妃,再往下的位置是太子。
下麵群臣分列左右,一人一張矮桌,坐於其間。
“二殿下曾有詩雲,一身轉戰三千裏,一劍曾當百萬師,說的可當真就是定北王爺啊,您兩位當真不愧是翁婿啊。”
張首輔坐在左列最靠前的位置,舉起酒杯,對著趙山遙遙一敬。
“前些日子老太傅過壽,我曾與世子殿下說過,等老夫致仕後,定要去定州走一走,看一看。
此時大戰一啟,也不知老夫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趙山也舉起了酒杯,笑著搖了搖頭:
“首輔大人不必多慮,有陛下統籌全局,您和諸位大臣操持後方,怎得會有打不完的仗。
本王爭取速戰速決,早日把仗打完,到時候我親自回來接您,到定州臨州去轉轉。
說不定到那時候,北蠻雲京城已經被咱拿下了,本王駕著馬車,帶您直接去雲京城轉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