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最狠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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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十三衙門出的手。”
    夜,金陵陸府,書房。
    窗子微微敞開了一條縫隙,夜風吹進屋子,燭火搖曳。
    茶案前,兩名男子相對而坐。
    剛剛開口的,是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輕輕撚起茶杯,放到嘴邊,微微抿了一口,說道:
    “今天下午,這個朱易去了春歸樓,與那位凝姬樓主發生了衝突。
    當天晚上,漕幫勢力便被十三衙門查抄,其兩座堂口也被一股不明勢力剿滅。”
    對麵,是一個身型略顯清瘦的男子,他穿著青衫,麵容有些嚴肅。
    他想了想,歎息著問道:
    “陸兄,十三衙門出手前,有沒有跟你打招呼?”
    “並未。”
    陸正狄搖了搖頭,放下了茶杯,嘴角出現一絲笑意:
    “十三衙門不同往日了,前些天北邊剛有消息傳過來。
    咱們的二殿下,剛上位不久,便一計定太覺,董平斷臂重傷,太覺教大半精銳全部喪命此役,這是一場大勝啊,直接奠定了他在衙門內部的威望。
    我還聽說,二殿下前些日子剛剛出京,在路過洛州時,直接砍了鹿山劍派掌門和副掌門的人頭,將其剔出了五大門派之列。
    路過汴州時,當地官員宴請他,他在宴席上一刀把汴州府丞給砍了,那脖子上噴出的血濺滿了整個餐桌,當場列出了他一係列罪狀,侵占良田、貪汙受賄、濫用職權、敲詐勒索、魚肉百姓。
    據說,二殿下離開汴州城那天,滿城百姓夾道送別,氣氛要多熱烈有多熱烈。
    有這麽些事情,十三衙門那些狼崽子的頭可不都抬的高高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們的老大是咱們那二殿下。”
    說罷,這位姑蘇陸家的長子,金陵的知府老爺垂下了眼簾,似乎想起了什麽,眼神平靜無波地盯著麵前的那碗茶水,看著其輕輕搖晃。
    “咚咚。”
    書房外,有人輕輕敲響房門。
    “何事?”
    陸正狄身形未動,出聲問道。
    “朱易府上闖入一群黑袍人,家中男丁死盡。
    有刀傷,有劍傷,正廳處朱易與其兩個手下的屍體,仿佛是被極為鋒銳的器物割斷,仵作認為……是線。”
    “我知道了,把屍體收斂了,埋了吧。”
    良久,陸正狄才再次開口道。
    “是。”
    門外腳步聲漸遠。
    坐在他對麵的那位官員,嘴角卻忽得翹了起來,道:
    “那位凝姬樓主,手段當真是狠辣啊……”
    “朱易,這些年確實有些過了,怨不得春歸樓。”
    陸正狄歎了口氣,不禁回想起前兩日自己回莊子時,老爺子與自己說的那些話。
    自家兒子被綁上蜀王府的船了?
    “唉……”
    他長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他又如何猜不出春歸樓背地裏的身份?
    可他又想起了那場對自己閨女撲朔迷離的刺殺,還有那位孤身營救自己閨女的那位。
    自家二兒子早就給自己來了信,分析了一通家裏的局勢,以及……他自己對那位的立場。
    傻孩子,家裏怎麽樣,我自己怎麽可能不清楚。
    這場因果,總得了結才是。
    你的立場……確是兒戲了些,政治這一門課,還需你爹再好好教給你。
    此時,對麵那名麵容嚴肅的官員又開口道:
    “太子殿下與我來信,問我何時能把事情處理完。”
    陸正狄抬起頭,看著眼前多年的知交好友,當今的戶部侍郎,東宮的鐵杆大臣,奉旨南下的欽察大人,錢立升。
    “那……你準備何時動手呢?”陸正狄輕聲問道。
    “不急。”
    錢立升略顯為難地苦笑著,目光看著油燈中那搖曳的火苗。
    “張巡撫,當今二品大員,在江南紮根日久,想抓住他的尾巴,還是難了些。
    陛下派采律司雅部主司暗地隨我一同前來,顯然是對江南一地十分不滿,大寧建國剛剛四十年,可是不能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
    可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戶部侍郎,何德何能……處理如此之事。”
    陸正狄平靜地問道:“太子殿下來信,還如何說的?”
    “他說……若事情當真棘手,我們不好處理,他就讓我們自己想辦法,把最狠的那位請到江南來……”
    錢立升說到這裏,明顯有些無奈。
    “最狠的那位?”陸正狄愣了一下,接著問道:“哪位?”
    錢立升滿臉複雜,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然後伸出了……兩根手指。
    陸正狄沉默了。
    若是讓那位來江南…………
    我閨女咋辦?
    ……
    半個月時間匆匆而過。
    馬車內,薑千霜上身靠在軟榻上,閉目默默調息著。
    李澤嶽也躺在軟榻上,腦袋舒舒服服地放在薑千霜的腿上,同樣閉著眼睛,舒展著身子,偶爾側過身去,腦袋在薑千霜的柔軟的肚子上蹭上兩下,輕輕發出舒服的呻吟。
    “隻殺一個汴州府丞,還是太仁慈了,一群狼狽為奸的家夥,若非采律司手上隻有那府丞的證據,我非得大開殺戒,把那群家夥全殺完不成。”
    看著躺在自己腿上一臉享受的家夥,薑千霜無奈地歎了口氣。
    自從他們那夜之後,這家夥就仿佛原形畢露了般,一直在自己身邊轉悠,有事沒事就跑到自己馬車上來。
    有時候是閑聊,聊著聊著,不知什麽時候這人就會跑到自己榻上來了。
    “殺人不是目的。”
    薑千霜按住想要往自己衣服裏鑽的那隻手,給他拽了出來,嘴裏一邊說道:
    “采律司已經回京了,汴州官場腐爛,朝廷自會有人來整治此事,其中牽扯不少事情,我們還要去燕州,沒時間細細解決。”
    “嘖。”
    李澤嶽咂了下嘴,又雙手環著薑千霜的腰肢,把臉埋進了她的肚子裏,長舒了口氣,問道:
    “我們還有幾天路程?”
    “明日就要到了。”
    薑千霜感受著小腹處的溫熱,忍不住扭了扭身子。
    李澤嶽慢慢直起身子,拉開了窗簾,向外麵看去。
    天氣已經開始變熱了,太陽高高懸掛在天上。
    趕了二十天的路,終於要到了。
    自己母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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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態有些差,汴州的劇情寫出來又有些不滿意,給刪了。
    昨天發在群裏的特別章節你們好像也看不了。
    疲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