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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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來到一處破舊樓房,順著昏暗樓梯一路走到天台。
    男人警惕了一路,眼見逃脫無望,他開始思索是哪裏出了問題。
    天台堆了很多雜物,男人深吸了口氣,轉身舉起雙手,眼神冷靜看向齊明。
    “我了解過你,黑先生,你是一個月前突然在這處邊界線有了名聲,對外隻稱自己叫黑瞎子,墨鏡不離身。”
    “戴墨鏡犯法?”齊明笑的漫不經心。
    男人情緒有一瞬的打斷,但還是接著說,“你第一次打出名號是在兩方傭兵火拚現場。”
    “你受雇於人,幾乎殺了對方一半的傭兵。”
    “從那之後的一個月,你瘋狂接任務,隻要有錢,什麽都幹。”
    “打住,”齊明打斷他,“我也不是什麽都幹,這事,你得和我旁邊這位談,這我軍師。”
    江嵐手腕一翻匕首貼著手心滑入袖中,他看著男人,直白地說,“是為了引出你們。”
    這一個月他給齊明選的任務都有針對性,為的就是引出一些官方人員。
    “你們應該了解德國的國情,上層有一些人認為雇傭兵是補充軍事力量的潛在方式。“
    男人眼神微動,接著說,“但為了民眾安全著想,雇傭兵同樣需要限製。”
    齊明還是笑,笑的意味不明,“很有道理,看來你知道我們有求於你,這算是拒絕嗎?”
    “我忠於我的國家,”男人麵色平靜,但話語很堅定。
    齊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哪個國家,德國?先生,如果我猜的沒錯,你隸屬於英國。”
    男人後背瞬間滲出一層白毛汗,昏暗的天際下,對麵的人好似看穿了他的所有偽裝。
    “現在可以談了嗎?”
    ……
    七日後,江嵐和齊明踏上了回國的貨船。
    若問一戰後,哪個國家在歐洲布局最深,英國必然一馬當先,間諜暗探更是數不勝數。
    再過不久,為緩解當下緊張局勢,德法英意比等代表國簽訂公約。
    這個時候,英國的間諜機構沒道理不動,更何況在這處德法邊界線。
    能量最大,信息和人脈最多的就是這些人。
    江嵐不想得罪他們,隻是想搭個順風船,以他這些天在邊界線收集的消息交換。
    黑瞎子負責做任務引人出來,江嵐負責收集情報以做交換。
    德國官方沒有回國內的船,有也不能上,還沒上船就被發現了。
    黑船更不能上,汪家人早就把控了那些黑船。
    江嵐隻能另辟蹊徑,搭一下其他國家的順風船。
    那個特工安排他們進英國官方的船,航行至英國港口,然後他們直接從英國港口回國。
    一路走官方渠道,汪家就算發現了一時也沒法插手。
    江嵐不怕他們追殺,追過來的也不過小貓三兩隻,他沒在怕的。
    船隻從英吉利海峽進入大西洋,直入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蘇伊士運河、紅海、後經曼德海峽、馬六甲海峽進入中國海域。
    時經兩個半月,船隻抵達廈門港口。
    廈門無嚴寒,冬季也不會太冷,江嵐下船前穿了一件黑色風衣。
    港口的海風拂過,發絲輕揚,他的眼裏難得浮出幾分笑意。
    黑瞎子提著一個皮箱跟在他身邊,臉上帶著墨鏡,仰頭看了看太陽,“正好找個飯館吃頓午飯。”
    船上的夥食不好不壞,但連著吃兩個月也能把人憋壞。
    ……
    “怎麽打架鬥毆的事也能報到這裏。”
    張海樓坐在辦公椅上,穿著皮靴的長腿疊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看著房間正中央的男人。
    “是有人鬧著要報官,”那人擦了擦一路跑來的虛汗。
    “讓他報啊,打架鬥毆不找警察找我們有什麽用,你現在出門左轉,”
    “你讓他說完,”張海俠端著杯茶水走進來,打斷張海樓的話。
    那人感激地看了張海俠一眼,開口解釋。
    ……
    張海樓一身軍裝走在路上,旁邊的張海俠和他裝束一樣,區別是張海樓很騷包的戴了軍帽。
    “男男女女,好一場大戲啊,”張海樓邊走邊饒有趣味地說。
    “你又扯哪去了,”張海俠無奈,“這事應該交給幹娘處理,但她人在越南。”
    張海樓接話,“說不定已經回來了,剛才那人不是說打架鬥毆的是越上商會的人嗎。”
    說著他臉上笑意愈深,“還是一個女人,死拉著兩個男人不讓人走,非說那兩人偷了商會的東西。”
    越上商會是越南的一個華人商會,按越南地形分為上下兩部,張海琪是越上商會的會長。
    所以這個案子才會報到他們麵前。
    兩人走進飯店,洋人飯店裝潢的很是金碧輝煌,大堂經理看到兩人連忙迎上去。
    “警官先生,你們終於來了,”經理笑的殷勤,還往兩人手裏塞錢。
    在廈門,穿上軍裝就是人中龍鳳。
    可惜兩人平日裏處理的事情和民眾脫離太遠,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送錢。
    張海樓樂了,把錢塞口袋裏,張嘴就是打包票,“帶我倆去現場看看,放心,一定還你清白。”
    “不不,”經理以為他不了解情況,邊往二樓走邊解釋,“是兩邊的客人,在爭一個皮箱……”
    二樓倒是典雅,和一樓大相徑庭,用一塊塊木製屏風隔開空間。
    雕刻精美的屏風很符合達官貴人的喜好。
    三人還沒走近就聽到屏風後的爭執聲,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打開箱子自然就知道這箱子是誰的了。”
    緊接著是一個清朗的男聲,“我不打開也知道這箱子是誰的,這就是我的。”
    “你不講道理!”
    “你胡攪蠻纏,”男人語氣悠悠,帶著笑意。
    張海樓眉頭一挑,快走兩步繞過屏風,朗聲道,“公平起見,這箱子還是我來看。”
    說完他愣了一瞬,胸口有片刻的灼熱。
    屏風後都是俊男美女,他也算見過不少好看的人了。
    但坐在最裏麵的那個人,格外好看。
    現場兩男一女,女人穿著旗袍叉腰和坐在椅子上戴墨鏡的男人對罵。
    那人不為所動,眼眸微垂,墨發高束,玉骨神清,安靜專注地吃著飯。
    四周喧囂,他自寧靜。
    握著筷子的手修長幹淨,張海樓看到那人有兩根奇長的手指。
    手指蜿蜒著一條條的淺色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