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巫景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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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處飯店頂樓,張海琪一身紺紫色旗袍,笑著和對麵的外國男人談著生意。
    餐桌上還坐著幾個人,張海琪隻帶了一個人,其他人都是對麵那個老板帶來的。
    “董老板,在越南,本地人還是比外來的客人更吃得開,或許你可以重新考慮我們的合作。”
    張海琪笑了,“那鄭老板為什麽現在不在越南了?”
    對麵的人臉色一僵,很快又笑著說,“做生意輸輸贏贏都是常有的事,我認為比起資本,合作夥伴還是應該選真誠的人。”
    “懂了,沒錢是吧,”跟著張海琪一起來的女子笑出了聲,笑意收起,麵無表情地看過去。
    “沒錢你裝什麽大尾巴狼。”
    對麵的老板臉色也陰沉了下來,看向張海琪,“董老板,你應該管管你身邊的人。”
    張海琪剛想開口,耳邊倏然聽到一聲嚦鳴,一聲接著一聲。
    聲音清脆高昂,直直地衝上天際,仿若百鳥齊鳴,回蕩在晴空,聚而不散。
    張海琪轉頭看向窗外, 下一瞬,數朵璀璨煙花綻放在天邊,她猛地站起身衝到窗邊。
    前聲似哨,隻鳴不散,這是本家穿雲箭!
    熾烈的煙花怦然炸響,散開成花,隻顯不鳴,那是散在這片地區的張家人在回應這支穿雲箭。
    是誰在用本家穿雲箭?
    張海琪的眼中映出朵朵煙花,晴空萬裏,璀璨耀眼的煙花一朵接一朵。
    她看到了一隻紅色的踏火麒麟。
    下一秒,張海琪單手一撐翻過窗戶,“跟上!”
    那女子二話不說跑到窗邊跳了下去。
    半空中,張海琪屈著膝,旗袍邊緣在膝蓋處獵獵作響,下落到旁邊的一處屋頂時,她抓住突出的屋簷。
    腰身用力上翻,“嗒、”高跟鞋落到屋頂瓦片上。
    她沒有回頭去看,踏在屋頂上,一路往港口跑,速度快到隻能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
    不一會兒,屋頂上再次出現一道速度飛快的身影,三人目標一致地衝向港口。
    ……
    張海杏今天難得休息,癱在院子裏的躺椅上,琢磨著給她哥去一封信。
    上次去信還是在香港那會兒,算算已經快半年了。
    按照她哥老媽子的性子,下次見麵很可能追著她念叨。
    隻是信送去哪個暗點好呢,張海杏漫不經心地思索著。
    送去廈門吧,她這離廈門最近,也不知道她哥現在在哪。
    再等一會,等她睡個午覺就去寫信,張海杏昏昏欲睡。
    乍然間,一聲尖銳的箭哨劃破長空,聲似鳳鳴,直直鑽入耳中,張海杏猛地睜開眼睛。
    她一個翻身坐起來,顧不得心有餘悸般的劇烈跳動,腳下用力衝向屋內。
    迅速打開機關拿出裏麵的東西,張海杏一個箭步又衝向屋外。
    拉開引線,一縷硝煙冒出,下一秒,筒身發出刺耳的炸響,一束煙花衝向天際。
    “嘭——”熾烈的踏火麒麟驟然綻放。
    張海杏片刻沒敢耽誤,抄起桌子上的槍就衝了出去。
    這種煙花她隻有一個,是從本家離開時族長給她哥的,她哥給了她。
    張海杏知道族長是什麽意思,等海外任務結束回族,她哥就會被追認為本家人。
    ……
    張海樓看著晴天白日裏絢麗熱鬧的煙花,他離得遠,聽不見聲,隻能看到煙花一朵接一朵的出現。
    數了數,居然有五朵麒麟煙花,“這地方藏著這麽多本家人?”
    張海俠並不奇怪,“南海和海外範圍巨大,主據點就不止五個,本家自然會派人鎮守。”
    “那張家人還挺多,”張海樓轉頭衝著他笑。
    張海俠在屋內,看不到外邊的情況,無奈道,“你不也是張家人嗎。”
    “不一樣,”張海樓走進來,“下麵這個,才是正兒八經的張家人,還是張家的寶貝疙瘩。”
    “你羨慕?”齊明冷不丁搭話。
    “有點,”張海樓坦然地點點頭,“他這命說不上好不好,最起碼身邊的人和他一個都沒死。”
    “活到現在,次次大難不死,閻王殿前過幾回,回回閻王都不收。”
    越說越覺得有趣,張海樓笑道,“張家人是神佛不入眼,小鬼不索命。”
    剛說完張海樓眼神一凜,張口對著外麵吐出一個刀片,“誰。”
    “我操,”巫景宿連忙側身,沒成想還是沒躲過去,胳膊被劃出一道血痕。
    她捂著傷口,皺眉往屋裏走,“你刀片沒毒吧?”
    “有毒。”
    問完巫景宿反應過來這是口吐刀片,“你他媽口水有毒?”
    張海樓攤手,“你翻什麽牆?”
    “因為我推不開門。”
    張海樓明白了,剛才他傳信回來順手把門鎖了。
    張海客對這人不是完全信任,他知道這個人,張海琪給過他這個人的資料。
    她是張海琪組建的月上十三的一員,這是一個全是女性的組織,除了張海琪隻有族長知道這個組織的情況。
    巫景宿的情況特殊,她曾經和張秉嵐有牽扯,因此張海客才會有她的資料。
    “你剛才去做了什麽?”
    提起這個巫景宿就無語,“我去給海琪姐傳信啊,我信還沒傳出去就看到你們那信號了。”
    真是白費工夫,她轉頭就追回來了。
    她左看右看,把屋子看了一遍,“張秉嵐人呢?”
    沒人回答,巫景宿察覺氣氛有點不對,“我恩人呢?!”
    “你別叫,”張海樓捂住耳朵,咧了咧嘴,這嗓門,真敞亮。
    張海客平靜地看著她,隻是那份平靜之下藏著幾分危險,“你先說說你是怎麽認出張秉嵐的。”
    巫景宿嘖了一聲,她算是看明白了,這是三堂會審啊。
    她找了一處椅子坐下,“十一年前,有人幫我娘贖了身,我和我娘搬到了外城。”
    “哦我娘之前是在窯子裏賣身的,”巫景宿說的很平靜,提起從前,她不再懼怕。
    在場的人麵色平靜,巫景宿接著說,“我娘在窯子裏時有個關係不錯,勉強算朋友的人,我叫她白姨。”
    “幫我娘贖身那人,也幫白姨贖了身,白姨有一個相好,道上的人叫他六爺。”
    “我其實一直都有猜測,張秉嵐給我四塊大洋的後一天,就有人來給我娘贖身。”
    “我這輩子沒遇到過幾個好心人,遇一個就夠我記一輩子了,更別說短短兩天碰到兩個了。”
    “我那時候不知道他叫什麽,隻知道他是蔡氏布行的人,那時候城裏剛來了水蝗。
    “等我安頓了我娘、城裏平靜下來之後再去他們落腳的客棧,他們已經走了。”
    “我和客棧掌櫃打聽到,張秉嵐走之前和六爺有幾分交情。”
    “我去纏著六爺,他死活不搭理我,我知道他們這種江湖人都重信重義。”
    “我和他說,我要報恩,總不能連恩人叫什麽都不知道。”
    “他說我很快就能知道了。”
    張海樓笑了,“你被張家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