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我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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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逸又是四天沒回家。
    那晚離開以後他就住在了公司。
    他日日在公司加班,搞得大家都不敢下班了。
    連著三個晚上加班到十一點,終於有人受不了了,跑來問沈清逸的秘書,“李秘,沈總怎麽回事,不回家了啊?”
    李在行搖頭,別問他,他也不知道。
    “別說你們了,我也快熬不住了。”作為沈清逸的貼身秘書,他得完全跟著沈清逸的節奏來,比他們更辛苦。
    “你得幫幫我們啊,以前都是準時準點下班的,現在突然加班,受不了。”
    “對啊,你可是沈總身邊的紅人,規勸沈總這種事兒你最在行了,不然你怎麽能叫李在行的是吧。”
    李在行被他們磨得煩了,也為自己著想,硬著頭皮去找了沈清逸。
    他一進來沈清逸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有事兒,開門見山道:“有話就說,有事兒就報,別磨蹭。”
    李在行:“大家想問問您什麽時候回家,您不下班他們都不敢下班。”
    沈清逸翻閱文件的手一頓,抬頭透過玻璃看向外麵,員工見他看過來趕緊散開。
    他收回視線:“大家正常上下班,不用管我。”
    李在行神情為難:“您是老板,您不下班,我們不敢走啊。”
    沈清逸垂眸掃了眼腕表,時針還未指向五點。
    他想了想,四天了,葉離就算是鬧脾氣也該鬧夠了吧。
    他合上文件起了身,拎起西裝外套,說李在行了句:“今天提前下班。”
    李在行都還未來得及回應,男人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
    傍晚的餘暉恰巧灑滿庭院,沈清逸將車停進別墅的院子裏,手握著方向盤,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擊。
    他莫名有些不敢進去。
    副駕駛上放著一束花和一個紅絲絨的長方形禮盒。
    禮盒是不歡而散那天沒能送出去的禮物,裏頭是一條紅寶石的項鏈,葉離皮膚白,他想,她戴著會好看的。
    在車裏坐了將近十五分鍾,他才拿起東西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他今天回來得這麽早,劉媽瞧見他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先生回來啦。”
    沈清逸點頭,輕嗯了一聲。
    他走到客廳了,四下看了一圈,卻沒見葉離的身影,整個客廳裏寂靜得令人窒息。
    “太太呢?”沈清逸將禮物和花都扔在了茶幾上,
    “太太還沒回來。”
    “還沒回來?”他解開袖扣的動作忽地一頓。
    沈清逸看向劉媽,“太太什麽時候出門的?”
    劉媽很快答道:“就和平常一樣。”
    她見沈清逸不太高興的樣子,太太又不接電話,便笑著打圓場,“太太許是今天工作比較忙,晚點可能就回來了。”
    沈清逸冷著臉掏出手機撥通了葉離的電話,可那邊傳來的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機械女聲。
    “關機?”他冷笑一聲,指節泛白地再次撥通,得到同樣的結果。
    劉媽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好樣的。”沈清逸捏著手機上了樓。
    昂貴的西裝外套被他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鞋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葉離,誰給你膽子和我玩起失蹤來了?”
    寂靜的房間內無人應答,隻有男人暴戾的情緒在翻湧。
    晚上八點。
    葉離還沒回來,電話依舊打不通。
    劉媽偷偷打了好幾個,都是提示關機的狀態。
    沈清逸坐在餐桌前,一張臉黑得跟能滴出墨來似的。
    劉媽也不敢多嘴,隻能在心裏默念:太太啊,您趕快回來吧,實在不行,接個電話也可以啊。
    到了九點多,葉離依舊沒有絲毫消息。
    夜色黑沉,隻有餐廳裏亮著燈,就像那晚葉離坐在這兒等待他回來一樣。
    沈清逸有些煩躁,掃了一眼桌上涼透了的飯菜,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
    葉離你真是好樣的,膽子是越來越大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葉家”的號碼上遲疑片刻,還是按了下去。
    對麵很快接通,隻是家裏的阿姨說葉離今天沒有回葉家。
    屏幕微光映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沈清逸撥通了葉離朋友的電話。
    忙音兩聲立馬被對方掛斷了,男人眸色微沉,再打了過去。
    第二個電話過了好久才被接通,一接通他就沉聲問道:“葉離在你那兒嗎?”
    許則月嗤笑一聲,語氣不善,“怎麽了,沈總找不到老婆了?現在知道急了?”
    一聽她這麽說,沈清逸就明白她知道葉離在哪兒。
    “她在哪兒?”
    許則月:“關你什麽事兒?”
    沈清逸要被氣笑了:“她是我老婆,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許則月還想再說些什麽,電話就被葉離拿了過去:“是我。”
    聽到葉離的聲音,沈清逸冷靜了不少:“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葉離的聲音隔著手機,不輕不重,但沈清逸還是能聽得出來她有些不耐煩,“不用了。”
    沈清逸握著手機的手無意識加大了力度,手背上青筋暴起。
    “葉離,我問你,你在哪兒?”
    電話這頭陷入了好幾秒的靜默,葉離看了看許則月,又瞥了眼牆上數字正在跳動的電子時鍾,已經快十點了。
    “我在醫院。”
    沈清逸推開門,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襯衫袖口卷起,露出一截冷白的小臂和手腕。
    他來時許則月已經走了,現在病房裏隻剩下葉離一個人。
    葉離背對著病房門口,她聽見了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卻懶得去看一下。
    沈清逸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淡漠:“怎麽回事?”
    過了好久,久到他以為葉離不會再回答的時候,傳來兩個字:“車禍。”
    男人微怔,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被冷漠覆蓋:“傷哪兒了?”
    “死不了,不勞煩沈總費心。”
    沈清逸皺了皺眉,對於她的態度感到不悅,但還是問了句:“需要給你找給陪護嗎?”
    葉離:“不需要,不嚴重,明天就能出院。”
    她隻是腿被擦傷了,醫生怕有什麽別的問題,所以讓她留院觀察一晚。
    沈清逸薄唇微抿,葉離也不再說話,病房裏陷入了死一般寂靜。
    沈清逸在病床邊坐下,目光冰冷地審視著她,她依舊側躺背對著自己,就似賭氣一般。
    他忽的開了口,隻是嗓音裏都透著刺骨的涼意:“怎麽,出了事情故意不找我,做出這幅樣子,你是覺得我會管你還是會心疼你?”
    葉離扯了扯唇角:“沈總忙著應付各種鶯鶯燕燕的,哪有什麽時間管我,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