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哈哈大笑，笑聲幾乎震碎天花板：“不行了，江哥，這傻孩子太搞笑了，來，孩子，我告訴你，我江哥他姓江名凜，誰他娘的能叫龍傲天啊哈哈哈！”
    龍團團有些不高興了，板著小臉兒，嚴肅道：“窩爸爸叫龍傲天！”
    說完，她眼巴巴地看向江凜。
    江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就是窩爸爸呀，”龍團團急了，小聲音都帶了哭腔兒，“爸爸以前叫龍傲天，現在叫江凜呀！”
    江凜：“……”
    我怎麽不知道我以前叫龍傲天？！
    “乖啊，團團不哭，”警察姨姨抱著團團軟乎乎的小身子，心疼道，“姨姨陪著團團等爸爸好不好？”
    龍團團眼圈紅紅，兩顆晶瑩的小淚珠兒要掉不掉，委屈巴巴地低著頭，扣自己的小手手：“姨姨，團團沒有騙人，他是團團的爸爸，團團記得的，爸爸高高壯壯，屁尖尖上還有小點點。”
    說這話時，小家夥有點小心虛，因為她根本沒見過爸爸，對爸爸的所有印象都來自於龍伯伯。
    但龍伯伯不會說謊。
    爸爸的屁尖尖一定有點點！
    這樣想著，龍團團又自信了，她扭了扭小胖身子，從警察姨姨的懷裏掙脫出來，小胖手一伸，就要去夠江凜的校服褲子。
    江凜：“！！！”
    “你幹什麽！”他連忙護住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看向小小一隻的龍團團，“你要扒光老子？！”
    好歹毒的小胖團子！
    “看一下下呀！”
    龍團團急得團團轉：“團團隻看一下下呀！”
    江凜臉都黑了：“不行！”
    他也要麵子的好吧！
    “江哥，你就給她看一下吧，不看她也不死心啊，”黃毛勸他，“江哥要是不好意思的話，我替她看總行了吧！”
    龍團團歪頭看了黃毛一眼，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可以！你會騙團團！”
    “嘿！”黃毛笑了，“這小崽子還挺有戒心！這樣吧，我跟著警察叔叔一起看，警察總不會騙你吧？”
    龍團團眨巴眨巴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警察蜀黍不騙團團，團團信！”
    黃毛哼笑一聲：“那走吧。”
    江凜一動不動。
    “證明咱清白的時候到了，”黃毛撞了撞江凜的肩膀，促狹一笑，“等看完了，看這小崽子還有話說沒！”
    江凜不為所動。
    可提著褲子的手更緊了。
    黃毛愣了一下：“江哥，你這麽害羞幹啥？都是男的，看一眼能咋滴啊！等、等等！臥槽！江哥！你屁股上不會真有個小痣吧臥槽！”
    江凜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閉、嘴。”
    黃毛傻眼了。
    不但黃毛傻了，江凜的其他幾個兄弟也都傻了，大家愣愣地看了看江凜，又看了看一臉認真的小團子，幾個人像是被雷劈過了一樣，一臉震撼。
    不、不愧是我江哥哈。
    孩子都這麽大了，個屁！
    江凜臉黑得像抹了鍋底炭一樣，深吸了一口氣，垂死掙紮：“……別瞎想，屁股有痣的人多了，不可能都是她爸，這隻是巧合。”
    但這裏是警局。
    警察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幾個警察對視一眼，眼裏都閃過一絲狐疑，女警最先開口：“小同學，這邊建議你做一下親子鑒定，如果條件不允許，我們也可以向上申請補助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江凜頭皮都麻了一下：“警察叔叔警察阿姨，你們信我，我真的不滿十八歲。”
    眾人看向他的眼神更複雜了。
    未婚生子、未成年生子、甚至還未成年就生了一個兩三歲大的小娃娃，這buff疊滿了啊！
    “我們相信你的年齡，”女警臉色沉沉，心說，但我們不相信你的人品。
    江凜：“……”
    他抓了抓頭發，感覺頭發亂糟糟的，但頭發再亂也沒有自己的心亂，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咬牙道：“小崽子，你還真賴上我了，是吧？”
    龍團團小嘴一咧，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脆生生地喊了起來：“爸爸！”
    江凜氣笑了。
    可他再氣，也隻能配合警察做親子鑒定，做完還不忘提醒一句：“結果幾天出？要加急的，我加錢。”
    “小崽子，等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看我怎麽收拾你，”江凜唬著臉，恐嚇道，“還有你那個不負責任的爸爸也得收拾！”
    龍團團根本不怕，捂著小嘴兒笑彎了眼。
    江凜莫名就消氣了。
    算了，他一個即將成年的大人沒必要跟一個三歲小孩兒計較，尤其是這小孩兒還救過他，他更得好好照顧她了。
    “乖乖待在這兒，”江凜揉了揉龍團團的腦袋瓜兒，“明早我再來看你。”
    “不！”
    龍團團張開小手兒，一把抱住江凜的小腿，仰著小腦袋，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看著江凜：“爸爸，你又不想要團團了嗎？團團好乖，求求你不要丟下團團。”
    說著，她眼圈都紅了。
    江凜這輩子都沒被誰這麽軟聲軟語地求過，心一下子就軟了，也有點害怕自己離開後，小家夥再哭個沒完，一咬牙，竟鬼使神差地拒絕了女警要替他照顧龍團團一晚的提議，抱起龍團團就大步走出了警局。
    冷風一吹。
    他發熱的腦袋終於清醒了。
    “……我把她抱出來幹啥？”
    “不、不知道啊，”黃毛一臉懵逼，“難道是血緣的力量讓你對她心軟了？”
    “滾。”
    “江哥，你就跟兄弟幾個說句實話吧，這小丫頭是不是你生的？等等！這不對啊，你一個人也生不出這麽大的孩子啊，她應該有媽啊，她媽誰啊？”
    是啊，她爸是傻子，她媽應該不傻啊，孩子丟了，當媽的也不來找嗎？
    江凜皺起眉頭：“我再去警局一趟。”
    “麻麻？”
    龍團團小小一隻，窩在江凜的懷裏，像沒斷奶的小貓咪，聲音都奶聲奶氣的：“團團木有媽媽呀。”
    江凜的心“咯噔”了一下。
    “臥槽！”黃毛呆住了，抬手扇了自己一嘴巴，哭嚎道，“天殺的！我不是人！我有罪！我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