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狂躁,鋼七連的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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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七!”
    洪興國推了推懵逼的高誠,在他耳朵大聲喊道。
    高誠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慢悠悠的重新坐了下來。
    “史今不是鋼七連第一個轉連隊的,往後會有更多轉連隊的士兵,我們要做的就是公平。”
    洪興國皺起眉頭,第一個是成才,當然在七連兵中這是一個背叛了連隊的人。
    一個背叛者。
    “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怎麽辦?許三多是個二愣子啊,什麽人都敢上去捶一頓。”
    洪興國臉色鐵青,手都要抓不穩了。
    高誠點了一根煙,“讓我想想。”
    “報告!”
    伍六一的聲音在門外高聲喊道。
    “進來!”
    兩人似乎想要在伍六一身上看出什麽東西來。
    “什麽事?”洪興國急忙問道。
    伍六一沉聲,“團長讓你們去訓練場。”
    洪興國看了一眼高誠,旋即開口追問,“許三多真的踹了?”
    “沒有。”伍六一點了點頭。
    洪興國的臉色驟然變成了喜悅,“我就知道這些小兔崽子人傳人,一些平平無奇的事傳到我的耳朵裏,都能變成驚天的事。”
    “是用的巴掌,許三多沒有出腳,一拳砸到了劉忙的臉上,轉身握住參謀的手指頭麵無表的撅折了。”
    “夠了夠了,已經夠清楚了!”洪興國臉皮抽搐的急忙打斷了伍六一繪聲繪色的描述。
    “走吧。”
    高誠扔掉煙頭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快快快,跟上去。”洪興國連忙跟了上去。
    路過宿舍前的訓練場。
    高誠腳步頓了頓,看向密密麻麻的其他班級的士兵驟然冷著臉。
    在洪興國不解的目光中大踏步走到了高台上。
    “你們這群癟犢子玩意,還考核,考你媽的!連隊的兵被人為難了,你們這些癟犢子東西還在考核!!!”
    “他媽的!!”
    高誠的一嗓子讓原本考核的七連兵紛紛停了下來。
    “都幹什麽幹什麽?是不是不想要成績了?誰讓你們停下來的?”
    周圍的師部上尉軍官見狀冷著臉嗬斥道。
    “緊急集合!!”
    各班班長瞬間跑步前行,站在各班前頭怒吼。
    刹那間,整齊的七連的兵麵無表情的集合了起來。
    高誠依舊罵罵咧咧,“你媽的,欺負人到我七連了,你媽的!!”
    “老子告訴你們這些癟犢子玩意,許三多要是有任何的損傷,給我揍死這些師部的玩意!!”
    高誠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帶著七連一千來號人衝向了訓練場。
    洪興國麻木的望著引起沙塵的隊伍,“完了,師部的這些人難道下來之前沒有做計劃信息嗎?不知道高誠是最護犢子的嗎?非要在七連弄這一出。”
    伍六一瞥了一眼身邊絮絮叨叨的指導員,沒有絲毫停頓狂奔跑向了訓練場。
    七連的兵隻有一個信念,不拋棄,不放棄。
    高誠的情緒在去的路上達到了巔峰。
    “你媽的,我七連成了這樣了,還一個個的不放過我七連的兵,一群蛀蟲非要啃食的一個都不剩!”
    可當他到了訓練場卻愣住了。
    哪有什麽參謀。
    隻有站在原地的封於修跟團長幹事,以及三班的那些人。
    “團長。”高誠走了過去疑惑的看向四周。
    “高誠啊,好樣的,都說你七連的兵硬,那是真的硬啊。”
    王慶瑞的這句話讓高誠摸不著頭腦。
    他轉身看向三班眾人,“我最後問一遍,師部參謀的手是怎麽脫臼的?”
    三班眾人齊刷刷的閉著嘴巴。
    王慶瑞看向了封於修,卻沒有問。
    “都記住,是他自己摔的,清楚沒有?三班的兵我給你們想個好去處。”
    王慶瑞說完帶著幹事離開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是不可能讓七連的兵有任何委屈的。
    他們已經知道了七連即將改編的消息了,瞞不住的。
    這會要是不維護這些兵,師部的這些幹部一個個都得趴在地上。
    因為高誠已經打算這樣做了。
    高誠嘴唇動了動看向了三班眾人,“怎麽回事?”
    “報告!”甘小寧喊道。
    “說!”
    “師部參謀被團長扔在車上拉到車上去了。”
    “不是兩個人嗎?”
    “另外一個也被扔在了車上了。”甘小寧老實回答道。
    高誠有些不理解,團長這是要幹什麽?
    護犢子也不是這樣護的,師部參謀雖然不是參謀長,但好歹也是個上尉軍銜的。
    他回到師部能說的了好話?封於修鐵定是個退伍的結果。
    “你們啊……”
    高誠指了指三班的兵,“許三多你跟我來。”
    “其他所有人回宿舍,考核暫停!”
    鋼七連的連長高誠單方麵的停下了考核的進度。
    這些師部來的軍官全都被涼下了。
    團長王慶瑞的車上坐著劉忙跟師部參謀。
    車輛轟隆隆的駛向了師部方向。
    李萱萱站在訓練場上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一個士官,為什麽整個團都在替他說好話?”
    她對於封於修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
    不行。
    又潮濕了。
    ——
    ——
    “我要你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清楚怎麽回事?”
    連部辦公室內,高誠臉色認真的盯著封於修。
    封於修旋即開口,將劉忙為難伍六一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並且也說出了在師部遇見這個劉忙的一些細小的摩擦。
    說完後,高誠突然笑了笑。
    “你為什麽不出腳?為什麽要出拳?”高誠咄咄逼人的發問。
    封於修被問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下次出腳!好小子,以前以為你是個悶驢,沒想到你是一隻沉默的猛虎啊,不錯不錯,合我高誠的胃口!”
    高誠對封於修滿臉的欣賞。
    封於修抬起頭沉聲問道:“連長,考核怎麽辦?”
    “那不管你的事,這群癟犢子玩意,這事我跟他們沒完!敢玩陰的!是那一個還是全部?”高誠問道。
    “目前就那一個。”
    “嗯,團長剛剛去了師部,他會給我高誠一個說法的。”
    封於修內心有些無語。
    這像話嗎?連長要團長給他一個說法,簡直是倒反天罡了。
    “你先回去吧,沒事的,我跟你說過,有事我給你擔著!放寬心。”
    高誠笑眯眯的拍了拍封於修的肩膀。
    封於修轉身離開了連部,回到了三班,卻發現三班的兵都齊刷刷的看著他。
    “歡迎我們最偉大的班長!!”
    “呱唧呱唧!”
    甘小寧帶頭叫嚷拍手。
    啪啪啪!
    頓時三班宿舍內響起了密集的掌聲。
    掌聲完畢,伍六一麵無表情的走上前盯著封於修。
    “我知道我承了你的情了,可你記住,我會還給你的。”
    封於修眼神閃過異色,這伍六一之前還好好的,怎麽一轉眼就變得這樣生硬。
    “班長,連長怎麽說的?”白鐵軍擦了擦凳子放在封於修屁股底下,彎著腰諂媚的問道。
    “是啊班長,連長怎麽說的?”甘小寧,馬小帥等人也湊了上去。
    看著眼前這群稚嫩緊張的麵孔,封於修平靜開口,“沒事。”
    “不能吧,三爺您可是揍了師部參謀跟那個上尉軍官的,這能沒事?三爺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你也有背景的啊?”
    白鐵軍眼睛都直了。
    這直接是打了師部的臉麵了。
    這還沒事?
    他們都擔心死了。
    一般的士兵退伍都是必然的。
    “真沒事,訓練了一個月了,都好好休息,說不定還要訓練呢。”
    封於修說完脫掉鞋子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該死的!
    怎麽能是部隊的,他的雙腿左臂的大筋壓縮的初具模型,不能輕易出手。
    隻能用右手出手了。
    否則,按照連長說的,一腳下去,劉忙必死無疑,那一腳現在足以將他的心脈震斷。
    七連陷入了安靜。
    訓練場上的軍官被團部的幹事接到了團部宿舍去了。
    “許三多,單挑吧。”
    伍六一不知道抽了什麽筋站在封於修床前開口。
    他的臉上充斥著麵無表情的生冷。
    眾人紛紛錯愕了起來。
    這是幹什麽?
    班長不是幫了他一把嗎?還這麽執拗幹什麽?
    封於修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封於修的眼睛,許久開口,“好啊。”
    伍六一直接去了連部食堂去揭鍋。
    他揭的是灶上的大鐵鍋,然後叫人把鍋抬到門口。
    對著封於修開口說道:“這個是單兵攜行具中最難背的家夥。”
    司務長一看嚇壞了:“背這個跑呀?你幹嗎不背步戰車跑?”
    他是真的嚇壞了,伍六一二話不說直接衝到了食堂,抱起大鐵鍋衝了出去。
    “這可是鐵鍋啊,你要是弄壞了,晚上全連都沒有飯吃!”司務長警告喊道。
    伍六一冷著臉,“鍋沒了我賠給七連!”
    “許三多,你下來!”
    三班眾人紛紛走了下來。
    封於修站在中間望著兩個大鐵鍋。
    “用這玩意,會皮開肉綻的。”封於修平靜開口。
    “你怕了?”伍六一笑道。
    封於修看出了伍六一打算幹什麽了。
    七連散了,所有人都在壓抑著。
    今天的考核那些師部軍官特意為難,讓他的情緒迸發到了臨界點,而自己出手後,伍六一才壓抑著內心的暴躁。
    對七連有感情的大有人在,可跟連長共情的卻不多。
    史今算一個,伍六一也算一個。
    他急切的需要某種東西發泄內心。
    自虐也好,痛苦也罷,他現在急切需要。
    七連散了,信仰也就沒了。
    不拋棄,不放棄的口號,是從整個龐大的連隊內部開始自然瓦解的。
    “那就玩玩。”
    封於修將鐵鍋背在身上,感受兩側邊緣的摩擦頓挫,封於修笑了。
    比痛苦?
    或許是最近太沉悶了。
    三班的眾人也樂得湊熱鬧。
    一頂軍帽握在甘小寧手上,他一聲發令,軍帽落地。
    封於修和伍六一兩人,一人背一口鍋,手上兩箱機槍彈,就射了出去。
    他很想說那樣跑起來有多別扭,背上一口直徑一米多的鍋,手還沒法扶。
    每一步,鐵鍋沿都在兩人腰上重重打磨著。
    封於修麵無表情,伍六一像塊木頭,兩人的動作都接近自虐。
    極致的痛苦下,兩人一聲不吭,皮肉被鐵鍋碰撞的開始出現了裂縫。
    封於修沒有絲毫的認輸,速度越來越快。
    身側的伍六一眼神執著的跟著。
    兩人一前一後衝到了白線。
    “不算!”伍六一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臉上額頭冒著冷汗。
    封於修笑了,“這是自虐。”
    “不,這是救贖,我心裏過不去!”伍六一握拳錘了錘胸口,“再來!敢嗎許三多?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服你的,在我心中隻有一個班長,那就是史今!”
    封於修平靜的看向,嘴角微微扯動,“好啊。”
    兩人在宿舍樓下做起了俯臥撐。
    “兩位班長,我給你們數著!”
    白鐵軍笑眯眯的蹲在一旁開始數數。
    “馬小帥,我數班長,你數班副,別亂了啊。”
    馬小帥點了點頭,“好咧。”
    兩人分別蹲在側麵開始了同步數。
    “一!”
    “二!”
    ……
    “一百!”
    “兩百!”
    ……
    “八百!”
    “九百!”
    逐漸的,白鐵軍臉上浮現出震撼。
    馬小帥更是聲音顫抖了。
    在兩人聲音顫抖中,封於修跟伍六一臉上的汗水在身下滴成了一坨。
    “兩千!”
    整整三個小時。
    兩人的動作越來越慢。
    伍六一雙臂顫抖的,臉色漲紅堅持著。
    封於修則閉上眼睛猶如一台無情的機器。
    甘小寧愣了愣,瞬間反應了過來,撒腿就跑向了連部。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兩人背鍋導致身上的皮膚都潰爛了,現在又是如此的極致俯臥撐。
    再下去,對於兩人的身體是極大的損傷。
    這些師部的考核軍官還沒有離開呢。
    萬一明天繼續考核,伍六一怎麽辦?他要是被淘汰出局了,連長得瘋了。
    這次為什麽瘋了?就是因為那個劉忙找到了伍六一身上。
    但凡換個人都不會是這樣的慘狀。
    史今,伍六一,連長高誠最喜歡的兩個人。
    封於修瞥了一眼全身顫抖的伍六一,微微歎了口氣,身體顫抖攤在了地上。
    他不能繼續了,萬一明天考核恢複,伍六一怎麽繼續接下來的考核?
    伍六一也在封於修癱倒後,顫顫巍巍的做了一個趴在了地上。
    兩個人就這樣躺到了床上去了。
    一個在床上趴著,一個在床上側著。
    外邊操場上的,高城突然集合連隊,床上的兩人,你瞪我,我瞪你,誰也動不了。
    “列隊進宿舍,一排先進行參觀。”高城命令道。
    門開了,一個排的士兵,神情古怪地列隊進來,默默的,像是追悼會。
    高城說話了:“成縱列隊形,向右轉,立正,稍息。現在看好了,就是這兩位,今兒下午超負荷跑了五千米,兩人又比著做了兩千多個俯臥撐,現在算是消停了,趴窩了。兩位,別不好意思,把衣服撩起來。”
    “都是人才啊,都他媽的是人才啊!!”
    高誠怒極反笑,考核的人還沒有離開,就整這個。
    兩人不情不願地撩衣服,兩張磨破的背上全打著繃帶。
    “同誌們有什麽感想啊?”
    伍六一嘴裏卻還哼哼地說:“爬了起來就又是一條好漢。”
    高城憤怒了:“你爬得起來的時候再做檢討吧。白鐵軍,你們同班,又是幫凶,你發個言吧?”
    白鐵軍的嘴裏剛剛說了一句,“兩位班長都是……”,後邊就沒詞了。
    “說話呀!”高城命令道。
    “班長和班副這種敢練敢比敢拚的精神是值得我們學習的!”白鐵軍大聲回答道。
    高城哼了一聲:“學習是吧?好,你現在就學,兩百個俯臥撐。”
    白鐵軍頓時慌了,說:“報告連長,我不是尖子,撐死五十個。”
    “一百個!”
    白鐵軍二話不說,就在地上做起了俯臥撐。
    命苦啊,他隻是個旁邊計數的,再說了還有馬小帥呢。
    高誠目光看向了馬小帥。
    馬小帥愣了愣,自覺的趴在地上,“報告班長,我能做……”
    他看了一眼對麵擠眉弄眼的白鐵軍,旋即大聲喊道,“我能做八十個!”
    “三百個!!”高誠大聲喊道。
    “是!!”馬小帥聲音都破音了。
    臉上的笑容變成了鐵青,媽的就不應該跟白鐵軍學。
    “都是人才,都他媽的是人才!”
    指導員洪興國悄悄的碰了碰高誠,“老七,過了點。”
    “都聽清楚了,你們這些癟犢子玩意,別給我在糟心,否則……”
    撂下狠話帶著連隊轉身離開。
    隻有馬小帥跟白鐵軍依舊數著字數做俯臥撐。
    封於修瞥了一眼慢慢坐起身。
    伍六一皺起眉頭,“你不用強撐著,這種痛苦我知道的,過幾天結疤了好多了。”
    “痛苦?什麽痛苦?”封於修轉過頭,撕掉了豎起來的皮,將雙指寬的皮膚撕了仍在了垃圾桶裏麵。
    從頭到尾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隻有淡然跟冷靜。
    眾人眼神都浮現出驚恐。
    “我滴媽啊。”甘小寧覺得頭皮發麻,使勁的抓著頭皮。
    白鐵軍跟馬小帥撐地望著這悚然的一幕。
    “我先出去了,你們兩個,連長剛剛怎麽說的?繼續啊。”
    封於修說完走了出去。
    白鐵軍嬉笑的看了一眼馬小帥,“抓瞎了吧?跟我學,我還有十個喲,你慢慢做啊。”
    ——
    操場上,微風吹著沒有皮膚的肌肉表。
    封於修露出欣慰的笑容,“這種感覺真不錯。”
    此刻的他對師部來的這群軍官隻有濃鬱的戾氣流動。
    “踹我一腳,沒這麽便宜,上次踹我的那個外功高手怎麽死的我親自給你說。”
    他站在連部宿舍門口等著。
    等那個參謀回來這裏。
    他的傲氣不允許被踹這一腳。
    他的性格必然是睚眥欲裂,報仇從不隔三天!
    可他等了半晚上,也沒有看見團部的車進來。
    隻等到了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