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城市防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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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槍響劃破了寂靜。
    成才扣動扳機的瞬間,心中便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那熟悉的手感,竟與以往截然不同。
    空包彈!
    成才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
    隻見那個身著黑衣的身影緩緩地站起身來,動作不緊不慢,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從容。
    黑衣人抬手,將三個被綁縛著的女人的繩索一一解開。
    女人臉上的驚恐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微笑的表情。
    “哢嚓哢嚓!”
    倉庫厚重的大門被緩緩推開,那沉悶的聲響在寂靜的空間裏回蕩。
    一群原本看似已經死去的“屍體”,此刻竟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齊刷刷地看向成才。
    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森。
    成才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而上。
    他呆呆地轉過身,身體像是不受控製一般,每一個關節都僵硬得不聽使喚。
    黑衣人緩緩地摘掉了臉上的護罩,露出了那張冷峻的臉龐——封於修。
    他饒有興致地盯著成才,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似有嘲諷。
    “這就是你所謂的超脫規則嗎?成才,不得不說,你還差得遠呢。不過,你給我記住,以後要是還打算循規蹈矩,你的下場,隻會比現在更慘。機會,可不會平白無故地給你第二次。”封於修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地鑽進成才的耳朵裏。
    成才隻覺得雙腿發軟,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強烈的雙手刺痛感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那鑽心的疼痛仿佛要將他的意誌徹底擊垮。
    “這……這難道是演習?”成才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封於修走到成才麵前,緩緩蹲下身子,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
    “如果我是你,從一開始進攻的時候,就會毫不猶豫地射殺歹徒,而不是在後援部隊全部撤離後,還傻乎乎地順著那個該死的下水道繼續前進。你明明知道前方有一個神秘莫測的狙擊手,卻還心存僥幸,一意孤行。”封於修的話語如同利刃,毫不留情地剖析著成才的失誤。
    成才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不甘,他握緊拳頭,朝著封於修的臉頰狠狠地砸去。
    然而,封於修早有防備,微微後仰,輕鬆地躲過了這一拳。
    隨後,他站起身來,冷笑一聲:“就這點本事,還差得遠呢。”
    說罷,封於修轉身走向倉庫門外。
    那些裝扮成屍體的老A們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他們趴在地上裝屍體的時候,可是親眼目睹了封於修是如何“折磨”成才的。
    那手段,真可謂是毫不留情,仿佛將成才當成了日本人來整的。
    “給他處理一下傷口,告訴隊長,我這邊的演習已經結束了。通過的……23號,其他的,全部淘汰。匯報完畢。”封於修的聲音在倉庫裏回蕩。
    當成才離開那個陰暗的地下通道時,7號他們早已被衛生員找到並帶了回去。
    他們小隊的菜鳥在選擇不再繼續前行的那一刻,就已經從這場演習中被無情地淘汰了。
    ——
    在化工廠外,袁朗靜靜地抽著煙,目光深邃地盯著遠處。
    “怎麽樣了?”袁朗打破了沉默,聲音低沉而有力。
    齊桓站在一旁,神情嚴肅地回答道:“差不多都結束了,這次的淘汰率比我們預想的要高一些,三分之二的人都被淘汰了。”
    袁朗微微皺了皺眉頭,又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說那個被淘汰過一次的成才,他的成績怎麽樣?”
    齊桓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他熬過去了,而且許三多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狠辣。軍醫說,成才現在大小便失禁,身體機能紊亂,手腕還脫臼了。”
    袁朗愣住了,手中的香煙差點掉落在地上。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讚歎:“許三多啊,他比我更適合策劃這種演習,可以完全挖掘出士兵的潛力。”
    “不過……”齊桓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許三多申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去參加國際競賽,他說能不能申請一個真正的實戰任務。”
    袁朗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因為成才沒有經曆過真正的實戰?”
    “大概是這樣的。”齊桓無奈地歎了口氣,“可是,我們上哪兒給他找一個真正的實戰任務呢?那些歹徒又不是跟我們心靈相通的,不可能按照我們的想法出現。”
    特種大隊的緊急任務向來都是突發性的,充滿了不確定性,又怎麽可能讓他們提前有準備呢?
    “沒關係,到時候可以等,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應該能等到合適的機會。”袁朗說著,將手中的香煙掐滅。
    對於老A們來說,一個月的時間,或許真的能夠等到那個合適的實戰機會。
    ——
    成才因為在演習中遭受了過度的恐懼和折磨,心理醫生不得不介入治療。
    他躺在中心醫院的病床上,整日望著窗外潔白的牆壁發呆。
    那潔白的牆壁,在他眼中,仿佛是一片空白的世界,沒有任何色彩和生機。
    當他真正代入到那場演習中時,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來自封於修的折磨與壓迫。
    那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更是心靈上的創傷。
    每次閉上眼睛,他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那個戴著黑色麵罩的黑衣人,手中拿著兩根電線,對著他露出陰森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噩夢一般,緊緊地纏繞著他,讓他無法擺脫。
    “這樣的電擊啊……簡直就是天才的傑作,能夠不傷及心肺,卻讓身體遭受最大的痛苦。”一個戴著眼鏡、笑容滿麵的軍醫站在床邊,發出了讚歎。
    成才原本就心情低落,內心充滿了痛苦跟夢魘。
    聽到醫生對封於修“傑作”的誇獎,他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他睜開眼睛,冷冷地說道:“我都被電擊成這樣了,你還說這是天才?”
    軍醫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鏡:“兩年前我也見過這種不傷及心肺的電擊,沒想到今天又看到了。畢竟在部隊裏,電擊這種情況是不怎麽常見的。部隊的訓練中,更多的是跌傷、骨折、擦傷這些外傷。”
    成才坐起身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醫生,你是哪位啊?”
    戴眼鏡的醫生扶了扶眼鏡,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我以前在702團的。”
    成才頓時來了興趣,眼睛一亮:“我也是702團的,鋼七連你知道吧?”
    醫生愣了愣,點了點頭:“知道知道,那個兵也是702團的,叫許三多。當時他的口腔就被電擊過,跟你這個情況差不多。”
    成才的臉色瞬間大變,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下。
    他現在開始懷疑,這個醫生會不會也像封於修一樣,對他進行電擊治療。
    他快速瞥了一眼醫生的胸牌,上麵寫著:“精神科主治醫師——楊永信。”
    “來,現在讓我給你看看,你的心理到底有什麽問題。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就如實回答一個,好嗎?”楊永信緩緩地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在成才眼中,卻顯得格外詭異。
    ——
    經過一周的心理治療和調養,成才終於出院了。
    曾經臉上那精明的表情,如今已被一片平靜所取代。
    誰也不知道這一周的心理治療,究竟把他變成了什麽樣子。
    “恭喜你,成才,從現在起,你就是老A的一員了。”齊桓掏出真正屬於老A的肩章,輕輕地拍在了成才的肩膀上。
    成才站得筆直,右手緊緊地捂著肩章,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這批菜鳥經過殘酷的篩選,最終隻留下了八個人,其他人都在這次的演習任務中被打回了老部隊。
    成才表麵上看似波瀾不驚,可內心卻如同狂風暴雨一般,久久無法平靜。
    多少年了,從他入伍的那一天起,到現在成為老A的一員,這一路走來,充滿了艱辛和坎坷。
    他想起當初給父親寄家信時的情景,從那以後,他一直逃避著父親的書信。
    父親總是在信中問他:“成才啊,部隊怎麽樣了,你說要當軍官,當上了嗎?”
    由於保密協議的限製,成才始終不敢正麵回答父親的問題。
    因為他曾經一次次地被打回原形,回到那個偏僻的草原五班。
    而現在,一切的努力都有了回報,他終於可以自豪地告訴父親,自己有出息了,再也不用讓父親在許老痞麵前卑微地低頭了。
    然而,當成才的目光與封於修交匯時,他整個人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差點忘了,封於修已經成為了他內心深處的夢魘。
    那個從小就被人視為“三呆子”,卻一次次將他打敗的人,如今就站在他的麵前。
    封於修似乎察覺到了成才的目光,突然對著他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挑釁,又仿佛在提醒著成才,他們之間的差距依然存在。
    ——
    成才終於光明正大地搬到了老A的宿舍。
    他迫不及待地伏案寫信,想要將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父親。
    如今的他,已經有足夠的底氣和自信,可以讓父親為他感到驕傲。
    可當他寫了一半的時候,突然怔住了。
    他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因為想起了某件事而變得狂躁起來。
    他猛地想起了封於修的肩章,封於修現在是少尉軍銜,是一名軍官,而他成才,隻不過是一個二級士官。
    這之間的差距,如同天塹一般,橫亙在他的麵前。
    “我一定會追上來的,我已經追上了一些,起碼現在我的狙擊水平要超過你!”成才咬著牙,心中暗暗發誓。
    自從封於修在草原五班的那個夜晚離開後,成才並沒有一蹶不振,反而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玩命地練習槍械,在高誠的援助下,大量的子彈喂養讓他的狙擊水平有了質的飛躍。
    “三隊緊急集合!”齊桓的喊叫聲突然在宿舍外響起。
    三隊是成才所在的小隊,他暫時被分配到了這個小隊裏。
    成才愣了愣,他現在已經是正兒八經的老A了,按照慣例,以後的演習都會提前通知,而且也不會再有那種考驗心態的殘酷演習了。
    能緊急集合的任務,必定是真槍實彈的城市反恐任務。
    成才不敢有絲毫耽擱,急忙跑了下去。
    隻見齊桓身側站著封於修,看來他們兩個應該是這次任務的帶隊隊長了。
    看到封於修的那一刻,成才的心中又湧起一絲苦澀。
    “都有!”齊桓大聲喊道。
    成才他們小隊的成員瞬間立正,神情嚴肅,目光堅定。
    “緊急情況,目標A市發生了一起歹徒搶劫金店的事件。當地武警已經將歹徒包圍,但這群歹徒窮凶極惡,挾持了人質,金店員工大約有八名。這是當地金店的設計圖。”齊桓說著,將設計圖分發給了成才小隊的成員。
    幾人接過設計圖,仔細地研究起來。
    金店的布局、出入口、歹徒可能的藏身之處,每一個細節都至關重要。
    “記住,這不是演習,我再強調一遍,這不是演習!對麵的歹徒持有自製的土槍,甚至還有抗日戰爭時期的漢陽造……”齊桓的聲音嚴肅而沉重。
    聽到“漢陽造”這個詞,有人不禁抖了抖,臉上露出一絲好奇:“這玩意還能開槍嗎?”
    齊桓瞬間上前,一腳將那人踹倒在地,怒吼道:“這不是演習!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不當回事。要是出現哪怕一次失誤,你們知道後果的!現在,立刻出發!”
    成才等人不敢有絲毫懈怠,忙不迭地朝著直升飛機的方向衝去。
    封於修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皺著眉頭說道:“不對啊,我記得幾個月前,隊長說我們老A要來一次演習的,這都過去多久了,怎麽還沒開始?”
    齊桓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取消了。”
    封於修愣了愣,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這演習還能當兒戲一樣取消的?”
    “別廢話了,你趕緊上飛機,這次你跟我們一起行動!”齊桓不耐煩地說道。
    望著封於修的背影,齊桓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羨慕、嫉妒、無奈,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
    這麽一個士官,進入了一次醫院,出來後不僅所有的懲罰都消失了,反而將原本老A大隊的演習任務,變成了他個人的曆練任務,甚至成為了為參加國際競賽鍍金的機會。
    能夠得到上蒼的眷顧,封於修不知道少走了多少彎路。
    齊桓這才明白,吃軟飯這種事,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飛機轟隆隆的半個小時停在了市區內的一處廣場,老A們全副武裝的下飛機,抱著狙擊步槍有序的衝向了金店附近的製高點。
    封於修蹲在一個二層小樓,拿出望遠鏡仔細看了看整個金店的布局。
    拉伸門被死死的封閉,周圍的窗戶也被封上了。
    在外麵根本看不出裏麵的任何信息。
    “裏麵的歹徒沒有任何的條件嗎?”封於修放下望遠鏡問道。
    齊桓沉聲,“有,要一輛加滿油的車。”
    “那還等什麽?”封於修疑惑的問道,將歹徒從裏麵勾出來比一直待在裏麵要有條件的多啊。
    起碼視野開闊,老A們會有更大的機會。
    “他們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愚蠢,必須看到我們所有人都撤離,而且大概率會挾持更多的人質。”
    “一旦跑出市區,我們就徹底的丟失了目標了。”
    封於修沉思了起來,這個年代可沒有什麽天網攝像頭的。
    這群歹徒一旦撒丫子跑出市區,大概率是大海撈針了。
    不過封於修早已想好了對策,他可是專門讓成才來參加這次的任務的。
    根據現有的信息,歹徒有三個人,裏麵有八個員工。
    一輛夏利車最多可以塞下四個,也就是說允許他們離開,他們在條件允許下可以攜帶一個人質。
    那麽處理的方法就很簡單了。
    開槍全部擊斃!在他們跑出市區之前,全部將其擊斃!隻要在開闊地下,哪怕他們繼續挾持人質,四麵八分都是視野開闊的方位。
    這種方位下,到處都可以開槍了。
    封於修將自己的計劃告知了齊桓。
    他們特種大隊就是專門來處理這個的,封於修此刻是這支臨時小隊的領隊之一。
    他的建議有決策權。
    齊桓稍微思考一下,按動了麥克風,“成才,你的狙擊水平如何?告訴我!”
    成才正在趴在製高點瞄準,聽見齊桓的詢問愣了愣,旋即沉聲回答,“報告,完美!”
    “可以,從現在開始,你跟許三多兩人位狙擊小組,其他的隊友善後,我去跟武警總隊指揮說出我們的計劃。”
    齊桓頓了頓,“非到萬不得已情況下,不允許開槍!”
    封於修嘴角緩緩的彎出一絲弧度。
    成才,這才是你真正超脫規則的選擇了。
    人命的代價為守護人民,你能做得到嗎?
    ——
    ——
    歹徒的反抗異常猛烈,
    在點燃了煤氣管道炸傷了齊桓後,成才擊斃了一個逃跑的歹徒,剩下的兩個趁亂逃到了後街。
    兩人恐懼的望著外麵。
    一個矮小的歹徒顫抖的,“哥,我能出去看看嗎?躲在這裏可不是什麽好的辦法啊。”
    此話一說,另一個臉色逐漸的開始猙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