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聲尖銳的口哨打破了營地上空的安逸。
    “所有人，一分鍾時間下樓集合！緊急集合！”
    老黑站在宿舍樓下咆哮的怒吼。
    “緊急集合了！”
    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李二牛第一個翻了起來。
    “二牛，你不是剛剛回來嗎？哪裏來的這麽多精力？吃人參了啊。”王豔兵翻起身揉了揉眼睛驚奇的問道。
    李二牛嘿嘿一笑，“不知道為啥，俺最近好像格外的亢奮。”
    何晨光搖了搖頭，“這是被訓練訓傻了。”
    “啥？”李二牛摸了摸頭。
    砰！
    宿舍倉庫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老黑貼冷著臉怒吼，“都在洞房嗎？為什麽這麽慢？沒聽見緊急集合的嗎？”
    頓時，原本打趣的新兵加快了速度。
    樓下。
    龔箭瞥了一眼站在排長堆裏麵的封於修。
    這幾天他才觀察，也試探性的問了問李二牛。
    不過李二牛總是傻笑的說，每天淩晨都在跑步。
    跑步能訓練出體能來嗎？他開始懷疑這個排長是不是打算胡亂蒙過去這個任務。
    訓練場上。
    老黑拿著高音喇叭怒吼道：“今天依舊是五百米障礙，看你們的熊樣，練了這麽多天了，就是我半身不遂的奶奶都能及格了。”
    王豔兵嘴角撇了撇。
    “現在繼續訓練！三個人為一組！”
    “何晨光，你們這一組最先開始！”
    李二牛頓時緊張了起來。
    何晨光依舊老好人的笑容，“牛哥沒事的，放輕鬆。”
    王豔兵咬著牙，“又要拖累死我了。”
    老黑收起高音喇叭站在龔箭身邊。
    龔箭瞥了一眼封於修，“你說這才幾天，會有成效嗎？”
    “難。”老黑根本不看好的說道：“這又不是彈簧，你說非要壓一壓才能蹦起來。李二牛以前不是說在工地上嗎？怎麽體力這麽差的？”
    龔箭無奈的開口，“他又不是幹體力的，在工地上做飯呢。”
    老黑愣了愣，“他到底是怎麽被招進來的。部隊也不缺做飯的啊。”
    “看看吧。看這個許排長是不是在吹牛。”
    ——
    “準備！”老黑開始發布命令。
    李二牛咽了口唾沫跟何晨光，王豔兵兩人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出發！”
    砰！
    李二牛本能的低著頭開始狂奔。
    “不要不要，排長不要打我。”
    李二牛恐懼的內心念叨著。
    這幾天每次跑慢了，就會被封於修一腳揣在地上。
    現在，每次跑步他都覺得身後封於修跟著，稍微慢一點就會挨一腳。
    不知道跑了多久，麵前突然出現了老黑班長。
    隻是他此刻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他。
    李二牛急了，“班長班長，快讓開，我要落後了。”
    李二牛大驚的繞開了。
    可麵前是更多的戰友，龔箭瞪大眼睛，“李二牛你怎麽回事？你之前是裝的？”
    “什麽指導員？”李二牛茫然的看在龔箭說出的莫名其妙的話。
    可扭頭一看，何晨光跟王豔兵正從他身後趕來。
    不知不覺的埋頭狂奔下，李二牛竟然領先了兩人。
    “這是我跑的？”李二牛震驚的望著身後。
    他已經從障礙場地跑了出來。
    “告訴我士兵，你是不是之前裝的？你不誠實！”龔箭的聲音響徹整個訓練場地。
    何晨光跟王豔兵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茫然。
    這還是幾天前障礙物都爬不上去的那貨嗎？
    怎麽扭臉跑的比他們都快了。
    倒也不是比他們快，兩人一開始被李二牛的速度給震驚了。
    所以腳下的動作慢了起來，讓李二牛超過了。
    李二牛從一個體能極差的兵，到了現在已經跟正常的兵體能差不多了。
    這才幾天啊？進步不可能這麽驚人的。
    那就是李二牛之前是裝的。
    李二牛嚇壞了，連忙擺手，“指導員，班長，俺不是俺不是啊，俺就知道跑……”
    “是排長，是排長讓我一直跑的。”
    龔箭盯著李二牛，“不！可！能！”
    “幾天前你障礙牆都爬不上去，跑兩步都大喘氣，現在怎麽回事？你不要跟我說是許排長訓練的，這才幾天……”
    龔箭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瞳孔一縮。
    封於修離地起跳，從兩米的坦克炮筒跳了上去。
    這本身就超越了常人。
    而且，他可以負重五十斤，在仰角六十度的山坡衝刺。
    這麽年輕從士官破格提升到了少尉軍官，肯定是有點東西的。
    這次的障礙訓練最終以李二牛的出類拔萃結束。
    何晨光跟王豔兵就好像看怪物一樣的盯著封於修的背影。
    傍晚的食堂吃飯。
    老黑站在食堂巡視。
    封於修吃著飯，目光一掃愣住了。
    老黑神秘兮兮的扭頭拉來了一個食堂的垃圾桶，上麵有爛葉子跟剩菜。
    封於修覺得有些離譜了，但想到袁朗在老A的模擬困境的進食，他又覺得是正常的。
    “都有，坐！今天啊隨便吃飯，想吃多少拿多少，能吃多少吃多少。可有一點啊，都要吃完！”
    老黑笑著說完開始招呼炊事班的人打飯。
    李二牛咽了口水，望著桌上的飯菜瞪大眼睛，“肉啊……”
    “睡在說話？那個笨蛋在說話？站起來！”老黑猛然怒吼。
    李二牛結結巴巴的站了起來，“報……報告，是我……”
    “不知道吃飯的時候不允許說話嗎？啊？你……站著吃飯！”
    “是！”
    很快，安靜的食堂內隻有吃飯的吞咽聲音。
    龔箭笑眯眯的坐在幹部桌旁邊吃著飯。
    半個小時後，所有人放下筷子。
    老黑挨個的走上前檢查。
    “怎麽回事？我一開始說的什麽？能吃多少吃多少，可要吃飯，你為什麽剩飯了？”老黑對著一個兵吼道。
    “報……報告，太鹹了……”新兵結結巴巴的回答。
    老黑夾起筷子吃了一口，旋即盯著桌上的半拉饅頭。
    “飯菜太鹹，饅頭呢？”老黑盯著他。
    新兵不敢說話了。
    老黑冷笑一聲，“上了戰場，在食物匱乏的情況下，哪怕是蟲子都要吃下去，你不吃那就會餓死，會沒有體力端槍衝刺！”
    說著老黑扭頭拉著食堂的垃圾桶，刺鼻的味道頓時讓周圍的兵皺起眉頭。
    “挨個走上來，一人吃一口！”
    “報告班長！”王豔兵站起身喊道。
    “說！”
    “我吃完了！”
    “你們是一體的，你們都是新兵連的戰友，一個人沒有完成，所有人都視作失敗！在戰場上他們都是你的兄弟，你能扔下你的戰友一個人跑了嗎？告訴我！”
    老黑站在王豔兵麵前半尺怒吼，唾沫星子噴灑了王豔兵一臉。
    王豔兵喉嚨滾了滾，“報告，不是！”
    “那就過來吃！”
    新兵們排隊拉著臉挨個的夾著上麵的菜葉子，衛生紙粘粘的米飯饅頭顆粒。
    排在第一的新兵猶豫了許久，始終都沒有下嘴。
    老黑猛然衝到跟前，“吃！”
    “報告班長，這……都腐爛了，不能吃了吧。”
    老黑冷笑一聲，右手抓向垃圾桶，將泡的半拉發胖的饅頭塞進了嘴裏，大口大口的咽了下去。
    這一慕讓所有的新兵都麻了。
    “吃！”